田司長看了副主任一眼:“副主任說得對,探索是必要的。但探索也要考慮現實條件和外部環境。我這邊呢,也接到一些反饋。”他看著林傑說,“諾康方麵通過一些渠道向我們表示,他們其實是非常重視中國市場的,也願意將更多的新藥、好藥引入中國。但如果因為‘光敏靈’這一個品種,導致雙方合作出現重大障礙,影響了未來更多創新藥的可及性,那損失可能就大了。這個責任,恐怕不是我們某一個部門或者某一個人能承擔得起的。”
這話已經說得相當直白了。
諾康在用未來更多新藥的上市承諾作為籌碼,施壓委裡高層,迫使林傑讓步!
林傑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他知道跨國藥企慣用這種“分而治之”的策略,用長遠利益誘惑決策者,犧牲眼前的局部利益。
“田司長,”林傑挺直了後背,清晰的說:“我認為,保障患者用藥可及性,與吸引外資、引進新藥並不矛盾。恰恰相反,一個公平、透明、可持續的藥品定價和醫保支付環境,才是吸引真正有價值的創新藥紮根中國的長遠之道。如果我們因為諾康的威脅就在原則問題上退讓,那隻會助長其壟斷氣焰,未來更多的新藥,我們可能依然麵臨同樣的天價問題!”
田司長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時,語氣不再像之前那樣溫和:“林傑同誌,有原則是好事。但也要有大局觀。委裡成立工作組,是希望解決問題,而不是把問題搞得更複雜,甚至影響到更廣泛的合作前景。”
他看向辦公廳主任:“主任,你看呢?”
辦公廳主任推了推眼鏡說:“工作組前期工作取得了不少進展,也暴露了一些問題。下一步的工作方向和權限,確實需要慎重研究。尤其是在與諾康這樣的重要合作夥伴關係處理上,要把握好分寸。”
田司長點點頭,看著林傑,嚴肅的說:“這樣吧,林傑同誌。鑒於目前談判陷入僵局,並且考慮到後續工作的複雜性,工作組下一步的工作需要重新規劃和報批。你們先集中精力,把前期調研報告和工作總結完善好。與諾康的後續接觸,包括你們正在尋找的所謂‘替代方案’,暫時都由司裡統一協調。你們工作組,就先配合司裡做好基礎性工作吧。”
這話如同一聲驚雷,在林傑耳邊炸響!
暫時中止工作組的主動談判權和“備胎”尋找工作?
這幾乎等於繳了他們的械!
把他們之前所有的努力和剛剛看到的希望,都強行按下了暫停鍵!
“田司長!”林傑猛地站起來,聲音有些發顫,“‘光敏靈’的患者等不起!我們正在接觸的印度仿製藥企業和國內研發企業,也剛剛有了進展,這個時候停下來……”
“林傑同誌!”田司長打斷他,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語氣嚴厲,“這是組織的決定!你要服從安排!具體工作如何開展,司裡會有統籌考慮!現在,請你坐下!”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
老趙、孫浩、吳倩都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臉色發白。
學者型副主任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林傑看著田司長那不容置疑的表情,看著辦公廳主任事不關己的眼神,看著副主任欲言又止的無奈,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憤怒湧上心頭。
他知道,諾康的“分化瓦解”奏效了。
他們成功地在委裡高層找到了願意顧全大局的力量,暫時凍結了他這個麻煩製造者。
他緩緩地坐了下來,手指在桌子下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
會議在一種極其壓抑的氣氛中結束。
田司長和辦公廳主任率先離開。
學者型副主任走到林傑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先冷靜,彆硬頂。等我消息。”
林傑木然地點了點頭。
回到工作組的小會議室,門一關上,孫浩就忍不住低吼:“這算什麼?卸磨殺驢嗎?我們拚死拚活,他們一句話就把我們架空了?”
老趙頹然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完了……這下完了……司裡接手,肯定是想和稀泥,最後大概率還是向諾康妥協……”
吳倩看著林傑鐵青的臉色,小聲問:“林組長,我們……我們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嗎?”
林傑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良久沒有說話。
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立感包裹著他。
對手的強大和無所不用其極,體製內力量的複雜和冷酷,都像冰冷的潮水般湧來。
就在絕望的情緒開始蔓延時,他口袋裡的私人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一看,是一個來自江東省的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林先生,關於您愛人在省醫參與的那個國際合作科研項目,經費審計方麵似乎發現了一些問題,可能需要她近期配合說明情況。望知悉。”
林傑盯著那條短信,一股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
他們……竟然對蘇琳的工作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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