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起錢典吏的話,以及檔案庫中那些殘缺的信息:邢無赦來自宮中淨軍,馮保時期調入南司,有一個代號“影十七”的徒弟失蹤於江南……
他的弱點,一定隱藏在這些過往之中!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深夜,我再次悄然潛入檔案庫。此次,我並未調閱卷宗,而是將目標鎖定在了看守檔案庫的錢典吏身上。此人貪杯好利,又在南司廝混三十年,知曉無數隱秘,是活檔案。
我提著一壺上好“梨花白”,尋到了他獨居的陋室。
“哎喲!杜千戶!您怎麼大駕光臨了?快請進快請進!”錢典吏見是我,又看到酒壺,頓時眉開眼笑。
我坐下,與他寒暄幾句,連飲三杯後,方才歎道:“老錢,今日抄家,見那些逆賊家財萬貫,卻轉眼成空,真是感慨萬千。想想我等在衙門當差,刀頭舔血,不知何時便步了後塵。”
錢典吏幾杯下肚,話也多了起來:“誰說不是呢!尤其是咱們南司,乾的儘是得罪人的勾當!就說那邢……呃……”他提到邢無赦,立刻意識到失言,趕緊住口,訕訕一笑。
我心中一動,順勢接話,壓低聲音:“老錢,不瞞你說,今日邢先生似乎對我有些……誤會。我思前想後,不知何處得罪。你老閱曆豐富,可知邢先生有何忌諱或……舊事?我也好避諱一二,免得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我說著,又推過去一小錠銀子約五兩)。
錢典吏看到銀子,眼睛發直,又灌了一杯酒,膽子壯了不少,湊近我神秘兮兮道:“千戶,您問對人了!那位爺……哎,忌諱可多了!尤其忌諱彆人提……提他那個沒了的小徒弟!”
“小徒弟?”我故作驚訝。
“是啊!聽說叫……叫‘影十七’,哎呦,那可是他的心尖肉啊!本事好得很,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可惜啊……五六年前,說是去江南辦樁極隱秘的差事,就……就再沒回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為這事,邢爺當年差點把南司掀了個底朝天!後來……後來就不了了之了。打那以後,誰要敢提‘江南’、提‘徒弟’,準沒好果子吃!”錢典吏說得唾沫橫飛。
江南!影十七!失蹤!果然對上了!
我心中狂震,麵上卻唏噓不已:“竟有此事?真是可惜了。不知是去了江南何處辦差?竟如此凶險?”
“這……這可真不知道了!”錢典吏連連擺手,“那差事機密得很!好像……好像跟當年宮裡一位倒了黴的大璫有關……哎呦!瞧我這張破嘴!喝多了喝多了!千戶您可千萬彆往外說啊!”他嚇得臉色發白,死死捂住嘴。
宮裡倒台的大璫?馮保!時間、地點、人物,全部吻合!
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再多問,又與他喝了幾杯,便起身告辭。
回到小院,我心中已掀起驚濤駭浪。邢無赦的弱點,很可能就在他那個失蹤的徒弟“影十七”身上!而“影十七”的失蹤,極可能與馮保遺產有關!
若能找到“影十七”失蹤的真相,或許就能找到製約邢無赦的關鍵!
然而,江南之地,廣闊無邊,時隔多年,線索早已渺茫。從何查起?
就在我苦思冥想之際,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嗒”聲,似有東西撞在窗欞上。
我心中一凜,悄無聲息地移至窗邊,透過縫隙向外望去,月色下並無異常。低頭一看,卻發現窗台下不知何時多了一枚小小的、用油紙緊緊包裹的石子。
我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挑開油紙,裡麵竟裹著一小卷極細的紙條。
展開紙條,上麵隻有一行細如蚊足、卻力透紙背的陌生字跡:
“欲尋‘影’蹤,先查‘丙辰’年,‘鎮江府’,‘焦山’船難。”
丙辰年?正是馮保倒台、影十七失蹤的那一年!鎮江府焦山?
我心臟猛地一跳!這紙條是誰送的?是敵是友?消息是真是假?
喜歡繡春雪刃請大家收藏:()繡春雪刃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