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修複了他的臟器創傷,穩住了生命體征,但核心的損傷和經脈的枯萎……需要極其珍貴的火屬性本源寶物或特殊的魔法儀式才能徹底恢複,他現在仍在深度沉睡中,依靠魔法陣維持著核心的微弱活性。”
本源損傷……經脈枯萎……艾娜的心沉甸甸的,像壓了一塊冰,都是為了保護她,為了給她創造那唯一的一線生機,又為了保護她的身份,不被其他人發現……
“謝謝您……”艾娜的聲音乾澀。
“職責所在。”女醫生微微頷首,“您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和配合後續的溫養治療,賬單方麵……”她看了一眼床頭那疊單據,“讚恩先生已經預付了很大一部分,但後續的康複治療和材料費用,數額依舊非常龐大。”
艾娜的目光掃過單據上那令人窒息的天文數字,指尖無意識地掐進了柔軟的掌心,她又欠下了難以償還的人情。
……
接下來的半天,艾娜強迫自己進食、配合治療師進行溫和的魔力引導,讓身體加速吸收那些昂貴的藥劑和能量。
但是每當治療師離開,空蕩的病房裡隻剩下儀器的低鳴時,維爾血肉模糊的肩膀和讚恩塌陷的胸膛就會不受控製地浮現在眼前,啃噬著她的心。
傍晚時分,在一位溫和的治療師女士幫助下,艾娜拆掉了手臂上笨重的固定和敷料。
雖然整條右臂依舊被治療凝膠包裹,皮膚下的經脈也隱隱作痛,但基本的活動能力已經恢複了大半,她迫不及待地起身,腳步還有些虛浮地走向隔壁維爾的病房。
維爾病房的門虛掩著。艾娜輕輕推開,裡麵的陳設與她那邊類似,但多了幾台專門監測神經反應和魔力流動的精密儀器。
維爾半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嘴唇乾裂,最刺眼的是他左肩的位置,一條全新的手臂連接在那裡。
那條手臂的膚色是一種病態的、毫無血色的蒼白,如同剛燒製好的白瓷,與他身體其他部分的膚色形成了突兀的對比。
它軟軟地搭在潔白的被子上,五指微微蜷曲,看上去異常纖細、無力,皮膚表麵看不到什麼傷痕,卻透著一股新生的、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裂的虛弱。
維爾正閉著眼,眉頭緊鎖,似乎在對抗著什麼痛苦,他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艾娜的腳步停在門口,心臟像是被一柄無形的利刃狠狠捅了一下,驟然縮緊,一股強烈的酸澀猛地衝上鼻腔,視線瞬間模糊了,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沒讓哽咽聲溢出來。
為了她,維爾付出了多麼慘痛的代價,這條蒼白的手臂,就是血淋淋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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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放輕腳步走到床邊。維爾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總是帶著清澈的眼睛裡,此刻布滿了疲憊的血絲,但在看到艾娜的瞬間,還是亮起了一絲微弱的光。
“艾…娜……”
他的聲音嘶啞乾澀。
“噓,你彆說話。”
艾娜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和鼻音,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帶著輕顫,緩慢地、輕輕地觸碰了一下維爾那條新生的、蒼白手臂的手背。
皮膚冰涼,觸感細膩得近乎詭異,仿佛下麵流動的不是溫熱的血液,而是某種冰冷的膠質。
艾娜的指尖像被燙到似的縮了一下,巨大的愧疚和心疼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瞬間紅透,溫熱的液體毫無征兆地滾落下來,砸在潔白的被單上,形成一小片深色的濕痕。
“笨蛋……”
她低著頭,聲音哽咽模糊,帶著濃重的哭腔,“誰讓你……這麼拚命的……手臂都……都沒了……”
維爾看著艾娜通紅的眼眶和不斷滾落的淚珠,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下意識地想抬起右手去碰碰她,卻牽動了左肩的傷處,悶哼一聲,額頭的冷汗更多了。
“沒……沒事的……”
他忍著痛,努力扯出一個蒼白且虛弱的笑容,試圖安慰她,“你看……這不……又長出來了嗎?就是……就是沒什麼力氣……醫生說……養養就好了……”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每說幾個字都要停下來喘口氣,虛弱得令人心疼。
艾娜看著他強撐的笑容,看著他蒼白臉上努力想要表達的沒事,心頭那股酸澀和愧疚感反而更加洶湧。
她再也控製不住,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擦自己的眼淚,而是帶著一種近乎魯莽的衝動,一下子抓住了維爾那條新生的、冰涼無力的左手手指。
指尖傳來的冰涼和那種奇異的的觸感讓她心頭一顫,但她沒有鬆開,反而握得更緊了些,仿佛想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它。
“下次……”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死死盯著維爾的眼睛,臉頰因為激動和羞赧泛起一層薄紅,聲音帶著哭過後的沙啞和不容置疑的認真。
“絕對絕對不許再這樣了!聽到沒有?再受這麼重的傷……萬一……萬一治不好了呢?你讓我……和讚恩怎麼辦?”
她的目光灼灼,裡麵翻滾著後怕、心疼、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依賴和……更深的東西。
維爾被她這樣直直地盯著,看著那雙被淚水洗過、顯得格外清亮的黑眸,感受著手指上傳來她掌心那帶著顫抖的溫熱,蒼白的臉上竟也悄然浮起一絲極淡的紅暈。
“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
…………
又過了兩天。
艾娜手臂上的治療凝膠已經完全去除,皮膚恢複了光澤,隻剩下手臂深處還殘留著些微酸脹和滯澀感,需要時間慢慢溫養,除了陪伴維爾她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讚恩的病房外。
讚恩的病房裡儀器更多,幾根閃爍著不同光芒的能量導管連接在他胸口和四肢的要穴上,將溫和的生命能量和滋養火元素的特殊藥劑持續不斷地輸入他體內。
他依舊在沉睡,臉色不再像最初那樣死灰,恢複了一點微弱的血色,但呼吸依舊淺而微弱,胸膛的起伏幾乎微不可察。
艾娜坐在他床邊的椅子上,雙手無意識地絞在一起,看著讚恩那張總是帶著慵懶表情的臉此刻如此安靜蒼白,塌陷的胸膛被厚厚的繃帶包裹著,每一次儀器顯示他呼吸頻率的微弱波動都讓她的心跟著揪緊,兩天了,他還沒有醒。
就在艾娜又一次盯著監測儀上跳動的光點出神時,病床上的人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艾娜的心猛地一跳,屏住了呼吸。
隻見讚恩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隨即,那雙緊閉的眼睛,緩緩地、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隙。
瞳孔在最初是一片茫然和渙散,如同蒙塵的琥珀,過了好幾秒,才艱難地聚焦,有些遲鈍地轉動著,最後,落在了床邊那個小小的、滿臉緊張的身影上。
“艾……娜……?”
一個極其微弱、乾澀沙啞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從乾裂的嘴唇裡逸出。
“讚恩!”艾娜幾乎是瞬間彈了起來,撲到床邊,動作快得帶倒了椅子。她雙手撐在床沿,身體前傾,湊得極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激動和顫抖。
“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哪裡痛?要不要喝水?”
一連串的問題如同倒豆子般砸出來,她的眼眶又開始不受控製地發紅發熱,裡麵迅速蓄滿了淚水,視線再次變得一片模糊。
看著讚恩虛弱的樣子,想到他胸膛的塌陷和內臟的破損,想到他為了阻擋那個怪物爆發出的、幾乎燃儘自身的火焰,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最終卻隻化作了一聲帶著濃重鼻音的哽咽,和一句笨拙的:“對…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讚恩看著艾娜近在咫尺、寫滿了擔憂、愧疚和泫然欲泣的小臉,瞳孔裡慢慢凝聚起一點微弱的光。
他極其緩慢地牽動了一下嘴角,似乎想扯出一個慣常的、帶著點調侃意味的笑容,但這個簡單的動作卻牽動了他胸腹的傷口,讓他控製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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