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笑了,“你不會還要嫁給那個暴力男吧?我看他長的不咋樣,難怪你看不上。”
“我倒是覺得他比你強壯!”
“可他經不起我一拳,你信不信?”
“還說索恩是暴力男,我看你才是!”
“嘿嘿,好好好!你是雇主,你說了算!”
“怎麼還生氣了?”
“不敢,外麵還有那些帥男美女呢,你不去繼續招待招待。”
“無聊的宴會,我能參加參加就不錯了。”
“唉!還是老外會玩,我現在連個交際舞都不會跳呢?真遺憾。”
“這簡單,來我教你!”
“打住,我不要你教,你又想勾引我!”
你們華夏人,不是常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你怕什麼?”
“我有老婆!而且老婆挺漂亮!”
“滾…”
“滾不了!”
“帆,”她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這次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奇異的重量。
“我的命,現在不隻是我自己的了。它關係到很多人的生計,一個家族的延續,還有……一些我必須在死前弄清楚的事情。”
她頓了頓,陰影裡的那隻眼睛,似乎格外幽深,“彆讓我失望。”
深吸一口氣,她繼續說道,
“從今晚起,”伊麗貝娜轉回頭,聲音恢複了力量,甚至帶上了一絲決絕,“我的臥室外間,需要有人值守。
城堡內部的巡邏路線和監控死角,我要一份新的評估報告。還有……”
她停頓了一下,“我的所有飲食,包括水,在進入我的視線之前,都需要經過你或萊因哈特的確認。可以做到嗎,帆?”
“可以。”楊帆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
“很好。”伊麗貝娜站起身,走向通往內部休息室的房門。
在推開門的刹那,她停住,側過頭。
壁燈的光從側麵打在她的臉上,一半明亮,一半隱在陰影中。
厚重的房門輕輕掩上,將內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楊帆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門板上,仿佛能穿透它,看到後麵那個被巨額遺產、陰謀和死亡威脅重重圍困的年輕女人。
圖書室裡隻剩下他一人,空氣裡還殘留著她身上極淡的冷香,混合著藥片的微苦和舊書紙張的味道。
窗外,阿爾卑斯山的夜風呼嘯著掠過古堡的尖頂和塔樓。
遠處,似乎有夜梟短促的啼叫。
他走到窗邊,撩開厚重的天鵝絨窗簾一角。
漆黑的夜幕下,城堡西翼的方向,隱約能看到一個比夜色更濃重的、腳手架搭建的扭曲黑影,盤踞在高聳的鷹塔之上。
鷹眼無聲地掃視著那片危險的輪廓,然後收回,重新落回圖書室內溫暖的、卻危機暗藏的空氣裡。
他調整了一下西裝袖口,身體重新繃成那種無懈可擊的警戒姿態,像一尊沉默的守護神,釘在了雇主臥室的門外。
夜,還很長。而某些東西,已經撕開了溫情的麵紗,露出了淬毒的獠牙。
深夜,一支狙擊步槍架在了高塔之上,紅外線一直掃描著伊麗貝娜的臥室。
紅光一閃,就那麼一秒,但被楊帆捕捉到了。
“狙擊殺手!有意思!莫不是想玩一出引蛇出洞的戲碼?本大爺以不變應萬變!就守在這裡哪都不去。”
夜色是被工業香水浸透的紫,黏稠地糊在落地窗外,而窗戶裡,是聖莫裡茨頂樓套房的冰冷輝煌。
空氣裡有殘存雪茄的苦味,混著伊麗貝娜特指尖那一點孤零零的香檳氣息。
她沒在看窗外足以埋下一座小山的璀璨燈火,目光落在三步之外,像釘子一樣楔在厚重波斯地毯花紋裡的男人身上。
楊帆。
她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