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大校場的寒風,卷著奉天殿未散的血腥氣,刮在人臉上像刀子。
天剛蒙蒙亮,一萬兩千道玄色身影已在凍土上肅立成林。
玄甲泛著冷硬的光,猙獰鬼麵遮去大半麵容,隻露出一雙雙淬過火、飲過血的眼——那是經曆了京營大清洗、血火篩淘後,沉澱下來的真正精銳!比昨日拖走文官時那支“鎖魂營”,氣場凶悍了何止十倍!
刀鋒斜指地麵,沒有半分雜音,可那股子凝成實質的肅殺,卻讓空氣都仿佛凍結。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自校場入口傳來,朱嘯一身玄甲戎裝,金冠束發,腰間戰刀懸垂,步履沉穩如踏驚雷。王承恩緊隨其後,竟也換上了同款玄甲,佩刀在身,眼神冷得像冰,哪還有半分平日裡的陰柔?
兩人踏上點將台,朱嘯目光一掃,那片鋼鐵洪流竟似被無形巨力壓得更低,連呼吸都透著小心翼翼。
“龍鱗衛!”
帝王的聲音穿透寒風,炸響在空曠的校場:“彆以為換了身皮就是精銳!你們前身是錦衣衛——那堆爛到根裡的廢物!”
“是朕,用雷霆手段剜掉了腐肉!塞進了邊軍的悍卒、江湖的狠人、良家的死士!”
“今日不是來讓你們耍威風的,是來告訴天下——”
朱嘯猛地抽刀!
一道狹長戰刀破空而出,刀身隱現龍鱗暗紋,正是係統剛刷新的“破軍”!陽光撞上刀鋒,瞬間折射出刺目強光,仿佛要將人的眼生生剜去!
“這叫‘破軍’!斬將奪旗,飲血而生!”他將刀高高舉起,聲震四野,“趙鐵柱!”
“末將在!”
一聲暴喝,校場前列出的魁梧身影大步踏出。那漢子身披特製玄甲,肩寬背厚如山嶽,臉膛冷硬得像被巨石砸過,一雙眼掃過來,竟比手中長刀更懾人。
他單膝跪地,雙手過頂。
“持此刀,統龍鱗!”朱嘯將破軍刀重重拍進他掌心,“為朕斬儘這天下魑魅魍魎!”
“末將趙鐵柱!”接過戰刀的刹那,漢子聲如洪鐘撞,玄甲都跟著震顫,“龍鱗衛上下,願為陛下手中刀!斬國賊,清寰宇!刀鋒所指,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
一萬兩千道怒吼同時炸響,聲浪直衝雲霄,竟將天上的薄雲都震散了幾分!
王承恩適時揮手,數名力士扛著一麵玄色大旗上前,展開的瞬間,旗上金龍猙獰咆哮,鱗爪似要撕裂旗麵,在風中獵獵作響,威勢壓得人喘不過氣。
“此乃龍鱗旗!”朱嘯的聲音裹著殺氣,“從今日起,爾等便是朕的逆鱗!誰碰,誰死!”
話音未落,他目光掃向趙鐵柱身側三人:“張破虜!”
“在!”一壯漢應聲出列,手提開山巨斧,胳膊比常人大腿還粗,臉上一道刀疤從眉骨劃到下頜,“陷陣營歸你!給朕做最硬的盾,最狠的錘!”
“李青鸞!”
陰影裡走出個身形纖細的女子,麵蒙黑紗,隻露一雙冷電般的眼,周身氣息淡得像不存在。“隱鱗營交你,暗處的臟活累活,彆讓朕失望。”
“周鎮海!”
最後一人上前,身形中等,眼神卻透著精悍,腰間掛著火銃與短刀。“選鋒營歸你,水戰火器,奇襲破局,全看你的!”
三人齊聲領命,氣勢各有千秋。朱嘯最後看向王承恩:“監軍使一職,你兼著。軍法、密奏、錢糧,盯著點,彆讓龍鱗生了鏽。”
王承恩躬身應是,那看似溫和的笑裡,藏著隻有帝王懂的鋒芒。
授旗的熱血尚未冷卻,校場已變了模樣。
拒馬、壕溝、模擬城寨立了起來,草人穿著敵軍服飾,上麵還沾著昨日未清的血漬,透著股實戰的殘酷。
“陷陣——!”
張破虜一聲暴喝,率先衝了出去。這廝竟披了雙層重甲,活像個人形堡壘,開山巨斧掄圓了,迎著模擬箭雨無箭頭)就撞向“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