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內監,姓孫,躬身行禮,他的聲音平和而穩定,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世子殿下放心,奴婢等蒙陛下天恩,授此異能,正為此刻效力。定當竭儘全力,安撫軍心,不負陛下與殿下重托。”
於是,這些特殊的“心理疏導官”們,開始活躍在各艘戰艦的士兵中間。
他們並不擺出欽差或監軍的架子,而是脫下象征身份的外袍,換上與普通士兵無異的棉襖,走入擁擠、氣味難聞的艙室,盤腿坐在吊床之間,甚至接過士兵遞來的劣質煙卷,耐心地、真誠地傾聽他們絮絮叨叨的恐懼、無邊無際的思念以及對未來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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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定海”號一個擠了二十多人的水手艙裡,為首的孫公公坐在一群情緒低落的士兵中間,他微微閉著眼,並非休息,而是在運用能力,仔細感知著周圍彌漫的、如同實質般的悲觀與濃得化不開的鄉愁。
片刻,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奇異地壓過了船體的噪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咱家知道,大家想家了。”他睜開眼,目光溫和地掃過眾人,“想家裡熱乎乎的炕頭,想爹娘妻兒熟悉的臉龐,想田裡金燦燦的麥子,想村口那棵老槐樹……這是人之常情,沒啥丟人的。咱家……也想宮裡相熟的小太監,想禦膳房偶爾賞下來的那口點心。”
一個士兵忍不住嘟囔道:“孫公公,想有啥用?這鬼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隻海鳥都看不見,陰冷得能凍碎骨頭!能不能回去……都他娘的兩說……”他的話引起了周圍一片沉默的讚同。
孫公公並未斥責,反而順著他的話說,語氣帶著理解:“是啊,遠是遠了點,苦是苦了點。可諸位兄弟,咱得想想,我等為何而來?並非被流放,並非逃難,而是奉了陛下旨意,為我煌煌大明,開萬世未有之基業,拓千裡無人之疆土!”
他環視眾人,聲音逐漸提高,帶著一種引導性的、近乎催眠的激情,同時,“龍語者”的能力悄無聲息地發動,悄然撥動著士兵們心中那根名為“野心”和“榮耀”的弦:“想想看!那新大陸,陛下金口所言,沃野萬裡,物產豐饒,遍地黃金、香料、寶石!
那些埋藏在地底千萬年的寶藏,正等著咱們去發現!那裡的人民,或許還過著茹毛飲血、刀耕火種的日子,正眼巴巴地等著我等天朝上國的王師,帶去文明的教化,帶去陛下的恩澤!”
“爾等今日所受之苦,非為徒然!”他幾乎是在低吼,拳頭輕輕捶在身旁的貨箱上,“乃是為我大明子孫後代,開辟一片新的、廣闊的天地!他日功成,爾等皆是開國的功臣!是名垂青史的豪傑!
封妻蔭子,光宗耀祖!名字是要用金字刻在功勞簿上,讓後世子孫代代傳頌的!想想那時候的風光,眼下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
他的話語,配合著那無聲無息的情緒感染,仿佛在乾涸的心田裡注入了一股滾燙的岩漿。
士兵們眼中原本黯淡的光芒,漸漸重新亮起,對渺小個人命運的擔憂,開始被對宏大功業和切實利益的向往所取代。
另一個內監李公公在“撫遠”號上,則對著一群思念年幼孩子的父親們,采取了不同的策略。
他感知著那濃烈的父愛,輕聲說道:“咱家知道,各位想娃了。想娃第一次叫爹,想娃蹣跚學步的憨態。
你們今日在這苦寒之海上吃苦受罪,顛沛流離,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你們家裡的娃,將來能活得更好,更有出息嗎?
是為了讓大明的龍旗,插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讓你們的娃將來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挺直了腰杆,說一句‘俺是大明人’!
這才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所為,這才不負此生,不負爹娘妻兒的期盼!”
這些樸實而又充滿煽動力的話語,如同潤物細無聲的春雨,漸漸澆滅了恐慌的苗頭,重新點燃了深藏在心底的、被恐懼暫時掩蓋的建功立業的渴望。士兵們開始互相打氣,聲音也洪亮了不少:
“對!李公公說得在理!咱們是來開疆拓土的,不是來這鬼地方喂魚的!”
“等到了新大陸,立下功勞,搶……不,是接收那些土人的財寶和土地,回去也能當個富家翁,讓爹娘享享清福!”
“為了娃將來能挺直腰杆做人,拚了這條命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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