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槍口當拐杖呢?”
子肥泉把他撐著的步槍拿過來,塞過去一片口香糖。
“配給袋裡翻出來的,下次你記得帶著。”
“謝了。”
支援還有十分鐘到,不過現在應該用不到了,兩人來到那個女人跟前,她倒在地上,已經瞎了,下身赤裸,一片糜爛,全身完好的皮膚極少,眼見是生不如死了。
是東方人。
“你聽得懂我說話嗎?”何知行開口,“我們——我是亞人管理部的,奉命前來解救你。”
“聽,聽得到——救救我兒子!求求你們!”
本來瀕死的女人回光返照般吐出一口流利的鄉音,很快又萎下去。
兩人對視一眼,他繼續問。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的家人呢?你在這裡多久了?”
這次女人說出的話很小,隻能附下去在女人嘴邊聽,好歹才弄明白。
她本是一家六口,生了三女一男,幾年前從國內來西方討生活,不曾想被騙到南方。
丈夫被殺,自己和孩子任人欺辱,力士滿之戰開打後逃走未遂,和孩子走散,被南方軍抓住,以致此狀。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我找不到他了——”
“抱歉,我們並沒有義務為你尋找家人,而且你也知道他們多半凶多吉少。”
子肥泉冷冷地打斷了女人微弱的話語,何知行怔了一下,有些不滿。
“我來和她說吧,你去休息一下。”
她聳聳肩,何知行瞪了她一眼,吐掉口香糖,回轉去看女人。
剛才的對峙場麵似乎加快了她的生命流逝,一挪動身子頭發就成片地帶著頭皮掉下來,原先的地方滲著血黃的膿液。
她發出痛苦的嗚咽聲,手指扣著已經臟到好像碳化的木地板,指甲縫裡塞滿了雜碎。
“救救他們……”
“我儘力。”
咧開嘴,血沫冒出來,她似乎已經從何知行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內心逐漸冰冷。
“那殺了我,打死我總可以了吧。”
女人用極細小的聲音說,手顫顫巍巍地舉起來,朝著何知行伸出。
後者愣了一下,默默點頭,拿過步槍把槍口抵在她的額頭,扣動扳機。
女人的腦袋瞬間被5.56炸開,她撇下萬分苦痛和對親人的思念魂歸大洋彼岸。
“她的兒子也死了,死的比她還早。”
子肥泉看向房間的另一側,那一個有點腐爛的小男孩,關節反曲,長得和女人差不多,不敢想象這母子倆在和那群野獸似的南方軍待在一起時發生了什麼。
房間裡簡直像包漿了一樣,臭氣熏天,還有一股淫靡的味道,兩人退出來回到劇院門口,海軍陸戰隊剛好來到。
“‘石牆’旅?你們簡直是超人,克裡斯托弗版的那個。”
一個中校聽了何知行的簡報,由衷地讚歎,兩人看著士兵如潮水般湧進劇院,何知行筋疲力儘地躺在車前蓋上。
此時最後一縷陽光被天地收走,力士滿徹底被黑暗籠罩。
“要不要去喝一杯慶祝一下?”子肥泉麵無表情地整理著槍械,周圍人來人往,不過已經沒他們什麼事了。
“我不喝酒,這是公職,也沒什麼好慶祝——”
“那就好,喝酒誤事。”
她狡黠地笑了一下。
“那回去給我做餐飯——”
“先回管理部報告。”
子肥泉一下拉下臉來,有些不快地坐進車裡,何知行發動汽車,開始返程。
“這麼想吃中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