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行把著方向盤看她。
子肥泉點點頭，撓著龍鱗。
“我在康奶爾讀統計科學的時候去導師家吃飯，師母給我端了一盆沙拉和甜品上來。”
她咧著嘴說，把龍尾揣到自己大腿上，縮在副駕駛打開了話匣子，冰冷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一抹暖色。
“我那時很驚訝，飯前開胃菜分量都這麼大，那主菜得多成什麼樣。我撐著吃完了，然後硬是被導師送回宿舍了都沒等到主菜——還胖了幾斤。”
“你學得還挺雜。”
“那時有理想，不覺得累，現在感覺真是傻子，還不如去多找幾家中餐廳。”
何知行怔了一下，轉頭看見縮成一團的女孩，知趣地不去追問緣由，轉移話題。
“下次不要說這麼冷血的話了，那女的都家破人亡準備沒了你還打擊她。”
“龍就是冷血動物。”
她朝何知行吐了吐舌頭，後者這才發現她的舌頭竟然和蛇一樣細長又分叉。
“這是管理部的工作……麻煩配合一下，好吧。”
何知行呼了一口氣。
“本就深陷深淵還仰望著一絲光明，你何苦把她的井口蓋上——”
“我沒有落井下石的習慣，但是——”
子肥泉坐起來，昏黃的路燈照在她的臉上，被分割的陰影快速循環，像日晷的投影從早至晚般往複。
“她撐著一口氣不就是為了見孩子嗎，可是你看她全身爛完了，下麵還被穿刺，你可忍心讓她在野戰醫院挨著痛苦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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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說那番話她會求死?你讓她苟且下來就自詡為救人一難勝造七級浮屠？要是最後無法找到就又把她打進絕望的地獄，你倒以為你是聖人嗎?”
“看來我們觀念有差異。”
“我承認我有私情，”子肥泉並沒有不饒人，把標誌性的冷笑收起來，撓撓鱗片，“我估計她兒子是最小的吧，為了不斷香火。以前我在臨安——”
女孩猛地住嘴，麵對何知行詫異的目光搖搖頭，表示不想再說。
“我今晚想吃點辣的。”
兩人就此陷入沉默。
議會大廈麵前空地上比白天多出了不少車，何知行有些奇怪。
按理說人們晚上都開著車出去找樂子了，誰會賴著不走下班?前線被反攻了?也聽不到動靜啊。
他挪騰著試圖擠進兩輛悍馬中間，倒了好幾次都沒進去，最後子肥泉看不下去了，把他趕下車自己上手一氣嗬成。
議會大廈的一樓前指反常地擠滿了人，不過何知行沒空管這些，帶上同聲傳譯器，直奔頂層的管理部。
“何知行!”
底格斯迎上走進辦公室的屬下。
“我都知道了發生什麼事了，我一定幫你好好控告一下負責搜索的部隊。宋議長還有幾天就要來，管理部也會補充人手，那時我給你好好休個假，讓你去北方玩一玩——學姐?”
底格斯驚訝地看著慢慢走進來的子肥泉，後者點頭示意，讓他倆繼續，不要管自己，去旁邊的沙發坐下來。
“一樓是怎麼回事?”
何知行交了報告，看著忙碌的底格斯隨口一問。
“有個駐紮在城內的亞人師出事了，師長正在被問責。”
底格斯頭也不抬。
何知行感覺有些意思，繼續追問，子肥泉也湊過來。
“下午他們營區好像出現了傷亡事件，死了幾個人，被咬死的，凶手現在也沒找到，聽說還可能是戰友相殘。”
“哦?”
“他們馬上派調查組去進行處理了，你可以跟著去瞧瞧，亞人師嘛，我們也可以插一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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