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群終於散去，等到這場鬨劇結束的時候，場上已經躺了幾十具翼人種的屍體，處決被暫停，幾百名士兵來到場上為那些遭受了無妄之災的可憐人收屍。
宋議長鐵青著臉，把德裡克叫到一旁，再加上前指的幾個老大，不時有訓斥聲傳來。
“何知行？”
迪維娜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後者剛剛有些被嚇到，似乎還沒緩過來。
不少官員離席進入室內定神，觀眾席上有哭喊聲傳出，偶爾有幸存的翼種亞人直接想飛到主席台前討要說法，被鳴槍驅離，隻能遠遠地在高空中無奈地盤旋，最後飛回自己的座位上。
一團亂麻。
“何知行……”
宋綏還在主席台上，深一腳淺一腳踩著鳥群的屍體過來，臉色蒼白，她受的刺激好像更甚，眼睛露出恐懼，睜得幾乎和她那有戰爭後遺症的閨蜜一樣大了。
“宋小姐，你沒事吧？“
“我還好，隻是……”
千金深吸了一口氣，撫著自己胸口。
“抱歉，失陪一下——額——咳咳咳”
乾嘔出來，幾個保鏢趕忙陪著她進入室內。
——
“……這都什麼事啊——”
何知行收起傘，陰沉著臉，黑紅的雨已經停了，隻有白色的雪還在下。
他來到這裡後第一次看見亞人居然還會飛，以前也不是沒見過帶翅膀的，隻覺得都裝飾罷了。
迪維娜咧咧嘴。
“驅鳥儀都是調往前線的，誰也不知道會在這裡用上。”
“你們亞人師裡有翼種亞人嗎？會不會對作戰有幫助？”
他問了一個無關的問題，本以為會得到肯定的答複，不曾想小蘿莉連連搖頭。
“北方聯邦明確規定禁止任何翼種亞人參軍，他們時常會下意識地使用自己的翅膀飛來飛去，很難規製，並且裝具也難以製備——人飛得高並不是現代戰爭的優勢——不過我們發藍西是允許的，過來時挑掉了而已。”
……
“好吧，但是我們政府部門有。”
“——這邊還有一個說法——”
迪維娜看了何知行一眼，笑笑。
“國防部的某位大員在辦公室和秘書廝混，一名翼種軍官時間緊急，直接從窗戶飛進去了……嗬嗬，然後那個大員就被觸到了逆鱗，把所有帶翅膀的從上擼到下。”
……
——
“諸位！”
宋議長揮揮手不耐煩地讓前指的將軍們滾開，叫人準備話筒，朝在場的幾萬人發言。
“這是北方聯邦的疏忽，道歉不足以彌補傷痛，所以我必定會確保每個逝者的妥善安置……”
他退了一步，慢慢鞠躬，繼續說話，字裡行間是政客最擅長的作保和立誓。
……
何知行的手機響了，子肥泉又發來消息。
“結束了嗎？處決用不了這麼久吧。”
“出了點事，有點難講，回去再和你說。”
“我給你留了點菜。”
是不愛吃然後剩下的吧……
……
議長結束了講話，宣布行刑繼續開始，宋綏又回到主席台上，臉色鐵青，似乎剛剛吐過。
一切又回到了正軌，江逸繼續朝著死亡的深淵而去，她被推上絞架，幾個亞人士兵扶著她站起來。
女孩剛離開輪椅，撲騰得一下子跪下，不知道是傷勢的原因還是恐懼。
何知行舉著望遠鏡，迪維娜還是低頭，望著滿地鳥的屍體，不知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