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何知行站在人群外麵,有些無奈。
子肥泉一進去就被不少中年人認了出來,圍在中間長噓問暖,小年輕不認識這隻十三年前頂頂大名的龍娘,但那群年過半百的認識,不管是人類還是亞人都一樣熱情——
所有人都想不到周末帶孩子出來美術館遛個彎,竟然可以碰上年輕時平權運動先鋒的偶像,於是把小孩往何知行那一撇就圍了上去,又是要簽名又是要合影——
其實還是有抱著自己孩子的,不過隨即就遞給了子肥泉當合影道具……
……
什麼中年人殺手……
……
“知道為什麼我不去人多的地方了沒有。”
子肥泉從人群中掙脫出來,把手上的幼崽遞回去,看見何知行正哄著幾個小孩,眼神聳動了一下。
“你還帶得有模有樣的——其實我覺得生個一男一女剛剛好。”
何知行被哭聲攪得有些暈頭轉向,忙不迭地把他們還給父母,在人家的道謝前強笑著做出樂意效勞的模樣。
“——你說什麼,剛剛沒聽見。”
……
……
美術館的保安過來疏散人群,那群鬼佬逐漸離開,留兩人在原地,四周空曠下來。
子肥泉抿起嘴唇,抱起手搖搖頭。
“我說——長生種最應付不了小孩,我們對這種……避無可避蠻不講理且不能製裁的人沒有任何辦法——我討厭這種生物。”
……
確實。
迪維娜也是一樣。
何知行表示理解,在力士滿的前進指揮部子肥泉平平無奇,因為那裡有不少人在北方聯邦比她名氣大的多,有些天下英雄齊聚於此的感覺——
但回內陸就不一樣了。
“花盛頓都這樣,你回廢城不比總統還出風頭——”
“隻是這片郊區老年化嚴重而已——主城區還是沒啥人認識的,要不我戴個口罩。”
……
“——這倒沒有必要——我聽到他們很多人都叫你重新主持社團工作,是現在的平權社團有什麼下滑?還是錯誤?”
何知行並不了解子肥泉所創這個組織的事,力士滿本來是南方聯邦的首都,當然見不到它的蹤跡——
——不過現在感覺影響力還是很大的,走在花盛頓街頭不時可以看見幾個年輕人穿著印有社徽的外套,似乎那股十三年前的潮流現在還不減——
或許是複古風?
……
“我不知道。”
子肥泉搖搖頭。
“我早就脫離工作了,等回廢城看看吧——不過重新主持是不可能的,現在賓大裡有沒有人認識我不說——就論這個——”
她撫摸著自己的臉,咧了一下嘴。
……
……
——
——
兩人往沒人的去處走,何知行發現展品其實很少,展廳裡都堆疊著不少大箱子,有工人正在轉移文物——
像是要把他們挪窩了一樣。
空曠的櫃子裡隻剩頂上的燈徒勞地普照,依舊打在蒼白的牆壁上,可沒有展品就像宣紙沒有潑墨似的——
展櫃已經死了,它的魂魄和意義已經被鎖進了盒子離開它的身體,永不回來。
……
“這是在乾什麼?它們要去哪——”
何知行用手機翻譯交流——他明白子肥泉雖然口語好,但不願意說,所以時常都是自己上前。
工人抬頭看了一眼。
“你們是……日苯人?”
?
“華夏人。”
“你看看這是什麼展廳——你們的寶貝要回家了。”
工人揮揮手笑了笑。
……
原來如此。
北方聯邦正在向華夏示好,以求助戰——現在懂防長當然是過來了,但該有的樣子還要做足,不能懈怠,除了在外交部和聯合國費口費舌,實際行動也是要有。
大規模的文物返還就是其一,他不知道自己的祖國在這個世界有沒有百年屈辱史——當然根據子肥泉的話來說還是有的——那流失在海外的文物就不會少。
兩個工人小心翼翼地扛著一尊青銅器放進箱子裡,何知行退開讓路,撞到了子肥泉懷裡,兩股軟綿綿的觸感迎上來——
“——抱歉。”
“沒事。”
龍娘想起了什麼,有些淒然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