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開始了。
上次的情形又重現了,人類和亞人又吵作一團,不過可能是因為德裡克的死並沒有直接動手,而是不時有一兩句汙言穢語冒出來,臨時議長一股如釋重負的樣子,一個一個州地宣布開始投票。
何知行旁邊也是一名亞人議員,可能是什麼靈長類動物,有些尖嘴猴腮,麵目細長——這人也是密歇根的州議員,似乎一直想和身邊的人類辯論個痛快,一直在朝何知行瞪。
不過後者懶得理他,抱著手打量著遠處的安妮,這人站在角落裡,等著一個合適的時間登上議會演講席——
……
紅綠燈依舊相繼你追我趕,人類和亞人席位本就相近,現在競爭更是激烈,經過幾周的沉澱,議員們都不再用紅藍兩黨來說事,黃燈少之又少,隻是忠於自己的種族。
看來所有人都清楚這個提案意味著什麼,如果通過,那它將代表著北方聯邦對亞人的態度將發生質的改變,由一昧的懷柔變成帶著審視和檢查的收留,這樣子那些來自南方聯邦的難民的待遇將會遭受不小的變化——
不過很快。
隻要再忍忍就好,直到戰爭結束。
……
“紐約州——”
“你們這群卑劣無恥的小人!知道那位中將是第七軍的戰時主官嗎!你們這樣做會影響到戰局的——不敢站出來和我們辯論,在後麵痛下殺手,這就是你們的氣度?!”
一名人類議員打斷了臨時議長的發言,忽地站起來朝周圍的亞人道,當即有議員回懟過去。
“——你不要血口噴人!誰不知道他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將領?!我們亞人憑什麼要來擔這個責——我們當然反對定性移民,但殺了他就可以撤回議案?!中將是在審核通過後死的,動動你生鏽的腦子!”
……
投票又一次因為爭吵被暫停,臨時議長表示各位都緩緩,然後一名眾議員向各位示意——就是管理部的最高級彆負責人,一名人類,他說找到了一位想要在議會上發言的代表,現在請諸位耐心聆聽——
“可能我們兩邊的矛盾並沒有這麼深,都是可以和解的,都是可以相互理解的,這名小姐是來自南方的難民,她的前半生在屈辱和暗無天日中度過,但北方聯邦給了她生的光明——
她代表著人類和亞人最深厚的友誼,接下來的這番演講將會融化所有人冰封的心房。”
……
這位參議員的口才很好,但似乎有一些彆扭,安妮聽到示意在角落起身,全場的目光瞬間朝她追隨過去,何知行抱起手,看著這隻威爾士紅龍一步一步走到臨時議長的旁邊。
她似乎拿著講稿,但隨即放在了一邊,展示了自己的身份證明,然後開口一句一句地說出來,間隔很長,應該是有人在耳機裡教她講——因為不識字隻能這樣。
……
周圍有議員不時笑了出來,不管是人類還是亞人——不是因為意圖明顯的間隔,而是美式發音在笑英式發音,有些兒子笑爸爸的意味。
這隻龍娘的視線有些飄忽,不過四射之後定在了何知行臉上,後者也毫不猶豫地回看了過去——何知行突然感覺安妮的眼神感覺有些熟悉。
和江逸被處死前,看著雪天的眼神一模一樣。
……
“我非常感謝北方聯邦,亞人管理部給了我再一次生的機會——這是我的第二次生命——我會好好珍惜它——……”
一連串反差極大的文字從她口中講出,此時的安妮似乎非常聽話,讓說什麼就說什麼,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
……
“你為什麼會選這樣一個人。”
何知行用手機問還待在大廳的伊田。
……
“我也是剛剛才發現她的思想很危險,不過隻能這樣子了——”
“我的意思是她不識字。”
何知行看著台上依舊麵無表情,一字一頓的女孩,台下那名管理部老大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
“啊……不是——”
狐狸種發出悲鳴。
“安妮是少數幾個自告奮勇的人了,我看她年輕就……——記得我提了一嘴,她聲稱自己是能勝任的,怎麼會不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