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泉號的船體穿透青丘的大氣層時,白淺一直扒在舷窗前,指尖死死攥著窗沿。
按說這個時節,青丘該是漫山桃花的旺季,粉色的花海能從山腳鋪到雲巔,風一吹就是漫天花瓣雨。可此刻舷窗外,隻有一片詭異的暗紫色——原本該翠綠的山巒被一層黏膩的暗紫色光暈裹著,桃花林像被火燒過似的,隻剩下焦黑的枝椏,連空氣裡都飄著股刺鼻的“甜腥味”,是虛無能量和草木腐爛混合的味道。
“怎麼會這樣……”白淺的聲音發顫,眼眶瞬間紅了。離開時明明還好好的,不過短短幾日,青丘竟成了這副模樣。
“彆慌。”敖丙站在她身邊,永恒之環在腕上亮起淡淡的金光,“先落地看看情況,也許隻是能量紊亂,沒傷到根本。”
話是這麼說,可他的目光掃過下方枯萎的林地時,眉頭也擰得緊緊的。雷達上顯示,青丘的能量核心——靈泉潭的位置,正散發著極強的失衡能量反應,和共生之主提到的“失衡之核”頻率完全吻合。
靈泉號緩緩降落在靈泉潭旁的空地上。艙門剛打開,一股更濃烈的甜腥味就湧了進來,嗆得阿鱗忍不住咳嗽:“這味兒……比蝕骨長老的虛無能量還衝。”
眾人下船一看,心徹底沉了——
靈泉潭哪還有半分“靈泉”的樣子?原本清澈見底、泛著藍光的潭水,此刻像一鍋沸騰的墨汁,暗紫色的泡泡在水麵“咕嘟咕嘟”地翻湧,邊緣的水線退了大半,露出的泥地上爬滿了黑色的紋路,像無數細小的蛇在蠕動。潭邊的白玉柱倒了兩根,柱身上的狐族符文被暗紫色能量侵蝕得模糊不清,連空氣中的風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吹在身上像被針紮似的。
“族長!”
一聲沙啞的呼喊突然從潭邊的岩石後傳來。一個穿著破損狐族長袍的老婦人拄著拐杖走了出來,頭發花白,臉上布滿皺紋,左臂空蕩蕩的,顯然是被虛無能量傷了,正是青丘的長老澤蘭。
“澤蘭長老!”白淺連忙迎上去,“族人們呢?青丘怎麼會變成這樣?”
澤蘭抓住白淺的手,老樹皮似的手指抖得厲害,眼淚順著皺紋往下掉:“是靈泉底的黑色晶體!自從你們走後沒兩天,那東西就突然亮了!暗紫色的能量從潭底湧上來,桃花林先是枯了,接著幼狐開始昏迷……我們想擋,可那能量太邪門了,沾著就蝕骨頭,好多族人都……”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指了指靈泉潭深處:“現在隻剩下十幾個族人躲在祭壇的地洞裡,我守在這兒,就是盼著你們能回來……”
白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潭水最深處,隱約有個黑色的影子在冒泡的水裡沉浮,輪廓像塊不規則的晶體,正是之前她們發現的那塊靈泉底的黑色晶體!
“失衡之核……”白淺低聲自語,終於明白共生之主為什麼讓她帶這東西回去——它根本就是失衡之核的“載體”!
“不能讓它再擴散了。”敖丙突然開口,永恒之環猛地抬起。金色的光流從環中湧出,在靈泉潭周圍織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牆,將暗紫色的能量死死鎖在潭內。那些原本蔓延到岸邊的黑色紋路,碰到光牆瞬間縮回,發出“滋滋”的消融聲。
“暫時擋住了,但撐不了多久。”敖丙的額角滲出細汗,光牆的表麵已經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紋,“這東西的能量太強,我的光暗體壓製不住。”
“我下去看看。”老金突然開口,機械臂“哢噠”一聲展開,指尖彈出幾根細長的探測針,“得弄清楚這晶體的結構,才知道怎麼拆。”
“不行!”澤蘭連忙擺手,“潭水裡的能量能蝕金屬!之前有族人想下去撈東西,剛碰到水,工具就化了!”
老金卻拍了拍機械臂的肩甲,胸有成竹:“放心,我這機械臂是共生本源造的,平衡之力能防它。再說……”他指了指靈泉號船首的圖騰,“有共生之主的力量照著,死不了。”
說著,他縱身跳進靈泉潭。
“噗通”一聲,潭水濺起老高的暗紫色水花。老金剛入水,就忍不住“嘶”了一聲——不是疼,是那暗紫色能量像有生命似的,瘋狂往機械臂的縫隙裡鑽,臂甲上的共生紋亮起淡金色的光,才勉強擋住。
“真邪門。”老金罵了一句,調整機械臂的浮力,朝著潭底的黑色晶體遊去。越往下,水的阻力越大,暗紫色能量像黏稠的糖漿,裹得他行動遲緩,連視線都開始模糊,隻能靠機械臂的探測功能定位。
幾分鐘後,他終於摸到了晶體。
這晶體比在岸上看著大得多,足有半人高,表麵坑坑窪窪的,覆蓋著一層滑膩的暗紫色薄膜。最詭異的是薄膜下的紋路——那些紋路扭曲盤繞,組成一個個和共生之門上相似卻又完全相反的符號,共生之門的是“平衡符文”,這上麵的就是“失衡符文”,每一道紋路都在微微跳動,像在呼吸。
老金伸出機械臂,指尖的探測針輕輕刺向晶體表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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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