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之門內部的金色光暈漸漸柔和下來,像一層暖紗裹著破碎的祭壇。
白芽躺在靈泉號的醫療艙懸浮床上,小臉蒼白得近乎透明,左肩的傷口已經被導航員用青丘之心的能量處理乾淨,隻是手心那道淡金色的光紋依舊黯淡,連微弱的起伏都沒有——她還陷在深度昏迷裡,狐族本源的過度消耗讓她連呼吸都輕得像羽毛。
共生之主臥在祭壇殘骸上,水晶翼收攏著,翅膀上的裂痕雖已愈合大半,卻仍能看出之前的慘烈。它垂著三隻金色的眼睛,目光落在醫療艙的方向,聲音低沉而溫和,像浸了水的玉石:“她不會有事。青丘狐族的本源韌性極強,隻是需要時間溫養。”
白淺守在醫療艙旁,指尖輕輕拂過白芽的臉頰,聲音帶著後怕的沙啞:“真的……能醒嗎?她獻祭了那麼多本源……”
“能。”共生之主肯定地應著,緩緩站起身。隨著它的動作,整個封印空間都輕輕震顫,金色光暈裡漂浮的符文開始快速流轉,像在感應什麼,“但我們沒多少時間等她自然蘇醒了。”
這話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敖丙上前一步,永恒之環在腕上微微發亮:“您的意思是?”
共生之主轉頭望向共生之門的方向——那道之前被蝕骨長老炸開的裂縫已經縮小成一道細線,但縫隙裡仍能看到混沌帶的青紫色氣流在翻湧,甚至比之前更狂暴了些。
“我蘇醒時爆發的平衡之力,相當於在宇宙裡點燃了一盞‘明燈’。”共生之主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一絲凝重,“這盞燈能指引平衡,卻也會吸引所有‘失衡的能量體’——始祖殘黨的餘部,被虛無能量變異的生物,甚至是混沌帶深處那些沉睡的‘老東西’,都會順著這股氣息找來。”
導航員下意識地攥緊了手心的青丘之心:“找過來……是為了您?”
“是為了‘平衡’本身。”共生之主的尾巴輕輕掃過祭壇,帶起一串金色的光點,“失衡的能量體最恐懼平衡之力,要麼想吞噬我變強,要麼想徹底毀掉我,讓宇宙徹底陷入失衡。而共生之門是平衡之力的錨點,一旦它們衝破這裡的封印……”
它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語氣裡的警告再明顯不過:“混沌帶會順著裂縫擴散,不出三個月,就會吞噬大半個宇宙。到時候彆說青丘,所有依賴‘共生法則’存在的文明,都會變成蝕骨長老那樣的怪物。”
主控室裡瞬間安靜下來。之前隻想著解決蝕骨長老,誰也沒料到共生之主的蘇醒會引發這麼大的連鎖反應——這哪裡是“勝利”,分明是掀開了更危險的序幕。
阿鱗撓了撓頭,靈體左臂的龍息不安地跳動:“那我們……修複封印不就行了?之前白芽都鬆動封印了,我們再把它封死不就完了?”
“沒那麼簡單。”老金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機械臂調出共生之門的結構模型,“封印的核心是‘平衡錨點’,之前被蝕骨長老的虛無彈炸壞了,現在全靠共生之主的力量勉強撐著。要修複錨點,得有‘平衡之力的媒介’,不然強行封印隻會讓裂縫更大。”
“媒介在這裡。”共生之主突然抬起頭,水晶翼上的金紫色能量流突然暴漲,化作一道細長的光帶,朝著靈泉號的引擎艙飛去。
眾人隻聽“嗡”的一聲輕響,靈泉號的船體突然亮起淡淡的金青色紋路——那些紋路從引擎艙蔓延開來,順著甲板、舷窗,最終在船首凝聚成一個小小的水晶翼九尾狐圖騰,和白芽手心的印記一模一樣。
炮七盯著主控台的能量讀數,眼睛都直了:“這……這是?平衡之力?!”
“是我分出的一縷本源。”共生之主解釋道,“它能暫時充當‘平衡錨點’的媒介,等你們找到合適的材料,就能用它引導能量修複封印。而且……”它看向醫療艙,“這股力量能溫養白芽的本源,讓她醒得快些。”
白淺猛地抬頭,眼裡終於有了光亮:“真的?”
“嗯。”共生之主的目光軟了下來,“她是青丘的繼承者,也是唯一能和我共鳴的人,我不會讓她有事。”
敖丙沉吟片刻,轉頭看向眾人:“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先留在這裡嘗試修複封印,要麼先帶白芽回青丘,等她蘇醒、我們準備充分了再回來。”
“當然是先帶芽芽回青丘!”白淺想都沒想就接話,“她現在昏迷著,這裡隨時可能來敵人,太危險了!而且青丘有靈泉,有守護靈的殘餘能量,最適合她療傷。”
導航員也點頭:“修複封印肯定需要青丘的幫忙,畢竟是狐族的傳承地,說不定有能用的材料。先回去穩一穩再說。”
“我同意。”敖丙看向炮七,“靈泉號現在的狀態能支撐長途躍遷嗎?”
炮七敲了敲主控台,屏幕上跳出一串穩定的綠色數據:“不僅能支撐!共生之主這股力量太牛了!引擎功率提升了三成,護盾強度翻倍,就算遇到小規模殘黨艦隊都能硬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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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人反對,決定就這麼定了。老金快速設定好回青丘的航線,阿紫幫著加固了醫療艙的能量護罩,導航員則把青丘之心放在白芽的枕邊,讓粉色的能量緩緩滲入她的身體。
眾人登上靈泉號時,共生之主突然開口叫住了白淺:“青丘靈泉底部,有塊黑色的晶體,記得把它帶回來。”
白淺愣了一下:“黑色晶體?是之前我們看到的那塊嗎?您要它做什麼?”
共生之主的眼神閃了閃,沒直接回答,隻道:“它是修複封印的關鍵,也是……溫養白芽的關鍵。彆用普通能量碰它,讓白芽的光紋接觸就行。”
雖然疑惑,但白淺還是認真點頭:“我記住了。”
靈泉號緩緩駛離祭壇,朝著共生之門的裂縫飛去。舷窗外,共生之主臥在金色光暈裡,水晶翼輕輕揮動,像是在送彆。
就在船體即將穿過裂縫時,導航員無意間瞥了一眼舷窗,突然拉了拉白淺的袖子:“你看……共生之主在看什麼?”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共生之主抬起頭,三隻眼睛望向封印空間之外的宇宙深處,金色的瞳孔裡映著遙遠的星空,嘴唇動了動,似乎在說什麼。
距離太遠聽不清,但老金的機械臂恰好捕捉到了微弱的聲波,經過解析後,一行字出現在主控室的屏幕上:
“‘失衡之核’已經感應到了,它要來了……”
“失衡之核?”阿鱗皺起眉,“那是什麼?比蝕骨長老還厲害?”
沒人能回答。共生之主的聲音裡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不像在說敵人,反倒像在說某個……和它極其相關的東西。
靈泉號穿過裂縫,徹底離開了共生之門。混沌帶的青紫色氣流在舷窗外快速後退,很快就被星空中的正常星雲取代。
醫療艙裡,白芽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手心的淡金色光紋似乎亮了那麼一絲絲。
白淺湊過去,輕輕握住她的手,心裡默念:芽芽,我們回家了。
主控室裡,敖丙看著屏幕上那句“失衡之核要來了”,指尖輕輕敲著控製台。不管那是什麼,顯然又是一場硬仗。
但此刻的靈泉號上,沒有誰露出畏懼的神色。
白芽在療傷,靈泉號被強化,他們有了新的目標,也有了共生之主的囑托。就算前路還有更多失衡的能量體,還有那個神秘的“失衡之核”,他們也總得一步步走下去。
青丘的方向,星圖上閃爍著溫暖的綠色光點。
那是家,是療傷的港灣,也是他們接下來要守護的起點。
靈泉號的引擎發出平穩的轟鳴,在星空中劃出一道金色的軌跡,朝著青丘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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