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酒局散得晚,顧北澤一覺睡到了快十點。
睜眼時窗外的日頭都晃眼了。
他趕緊起來洗漱。
他這次回來,時間緊任務重,不能耽擱太多時間。
穿戴整齊,去國營飯店吃飯。
他自己一個人不想開火,拿上鑰匙,鎖了門,騎上自行車就往國營飯店方向去了。
踏進國營飯店,點了一碗白米飯,外加一份紅燒排骨和清炒青菜。
顧北澤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等菜的功夫,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角落的一張方桌。
那正是他和薑熙瑤第一次來這兒吃飯時坐的位置。
記憶裡的畫麵倏地湧上來,他的唇角不自覺地彎起,眉眼間漾開幾分溫柔的笑意。
沒一會兒,他又猛地回過神來,連忙收斂了笑容,抬手摸了摸發燙的耳根。
嘖,才出來這麼幾天,就已經這麼想他媳婦了。
他暗自在心裡嘀咕,得趕緊把這邊的事辦妥帖,好早些回家去。
吃完早午飯,想著要回大隊瞧瞧老爹,又特意多打包了一份油亮亮的紅燒肉和肉包子,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
到家時院子裡靜悄悄的,顧北澤喊了兩聲“爹”沒應聲。
金寶在院子裡寫作業呢,聽見顧北澤在找他爺,他指了指裡屋,“小叔,我爺今天早上都沒出過房門呢。”
顧北澤挑眉,“是嗎?”
抬腳往裡屋走去。
老頭正佝僂著腰,對著個木頭人形模特琢磨,手裡的銼刀磨得“沙沙”響。
顧北澤腳步輕,推門的動靜還是驚著了顧建黨。
老頭手一抖,銼刀差點蹭到自個兒手指頭,驚得猛地轉過身,看清來人是他,當即瞪圓了眼:“你個臭小子!想嚇死你爹是不是?”
顧北澤把手裡的吃食往桌上一放,無奈道:“哪兒能啊,我找了一圈沒見著你人影。吃飯沒?給你帶了好吃的。”
顧建黨斜睨了他一眼,嘴硬道:“還沒呢。”
顧北澤把油紙包打開,紅燒肉的濃香味兒瞬間漫了一屋子,又把肉包子擺到旁邊。
顧建黨的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
自打老伴跟著老三去了滬市,他就沒怎麼沾過葷腥了。
顧北澤看著老爹顴骨都比以前突出了,眉頭皺了皺:“爹,吃飯彆老摳摳搜搜的,多吃點好的。你瞅瞅你,都瘦成啥樣了。”
顧建黨拿起個肉包子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哼了一聲,還不忘數落:“還不是怪你?把我媳婦拐走了,沒人給我做飯,我能不瘦嗎?”
“這叫什麼話?”顧北澤哭笑不得,“離了我娘你就不能自己做飯了?彆啥事兒都怪彆人,分明是你自己懶!”
顧建黨被噎了一句,索性低下頭,大口啃著肉包子,腮幫子鼓得圓圓的,再也不搭理他了。
顧北澤還是忍不住再三叮囑:“就算我娘不在家,你也得好好照顧自己。大哥他們總不能一次都沒給你拿點葷腥吃吧?
不行你就自己開火,沒錢了就找我拿,多買點肉吃,饞饞他們,看他們還好意思虧待你!”
顧建黨大口吃著肉包子配紅燒肉。
香!
太香了。
很久沒吃到過那麼好吃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