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窿裡的火把忽明忽暗,將岩壁上的冰碴子照得泛著幽藍。王胖子捂著被腐蝕的手臂,靠在冰壁上直抽冷氣:“老胡,這火把咋不管用?那蟲子爬得比耗子還快!”
胡八一正用登山鎬砸斷爬到腳邊的蝕骨蟲觸須,聞言抬頭:“火把能燒穿它們的甲殼,但得燒準了關節!”他反手甩出塊碎冰,砸中最前麵那隻蟲子的複眼,“它們的眼睛怕強光!”
洞窟裡的喊叫聲混著槍聲,像團亂麻。sey楊跪在冰棺旁,用紗布替秦娟包紮被蟲爪劃開的傷口。秦娟燒得迷迷糊糊,攥著她的手呢喃:“眼睛……冰棺裡的眼睛……”
“娟姐!”sey楊急得眼眶發紅,“你撐住!”
“轟!”
又一隻蝕骨蟲撞破冰縫,甲殼擦著李愛國的槍管劃過。他扣動扳機,子彈打在蟲殼上叮當作響,卻隻在甲殼上留了道白印。“這玩意兒比鋼板還硬!”他吼道,“手電筒不管用,火把也燒不穿!”
格桑突然從角落裡抄起捆乾柴的麻繩,蘸了把酥油點燃。火把騰地竄起半人高的火苗,他揮著火把衝向蟲群,藏語經文混著嘶吼:“嗡嘛呢叭咪吽!”
奇跡發生了。離火把最近的幾隻蝕骨蟲突然蜷縮成一團,甲殼上的倒刺紛紛脫落,露出底下泛著黑血的軟肉。它們像被燙到似的往後縮,撞得後麵的蟲群亂作一團。
“有效!”王胖子眼睛一亮,“格桑兄弟,再燒!”
格桑揮舞火把,火苗掃過之處,蟲群紛紛後退。他的經筒在胸前瘋狂轉動,藏語念誦聲越來越急:“山神在上,驅邪除祟!”
胡八一趁機拽起李愛國:“去冰縫那邊!堵住它們的路!”
兩人衝向冰窟窿儘頭的裂縫。李愛國邊跑邊開槍,子彈打在蟲殼上迸出火星。胡八一抄起冰鎬,對準裂縫裡的蟲群砸去。冰鎬劈開兩隻蟲子的甲殼,黑色的液體濺在他臉上,腐蝕出幾道血痕。
“老胡!”sey楊扶著秦娟趕過來,“秦姐又燒起來了!”
秦娟的額頭燙得能煎雞蛋,嘴唇乾裂得滲出血絲。她突然抓住胡八一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裡:“冰棺……冰棺裡的眼睛……他說……”
“說什麼!”胡八一吼道。
“‘以眼換命’……”秦娟的聲音越來越輕,“不是要我們的命……是要我們的‘眼睛’……”
“眼睛?”李愛國愣住,“什麼眼睛?”
“冰棺裡的人……”秦娟的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他手裡拿著雙生石……他說,隻要我們願意用眼睛交換……就能喚醒冰之心……”
“換眼睛?”王胖子打了個寒顫,“咋換?挖眼睛?”
“不知道……”秦娟的聲音又模糊了,“但他說不換……冰之心會醒……災難會來……”
洞窟外突然傳來“哢嚓”一聲響。胡八一抬頭,看見冰麵上裂開一道縫隙,母蟲的觸須從縫裡伸了出來——它的甲殼比普通蟲大了兩圈,尾尖的毒囊泛著血紅色,六隻複眼裡竟映著星鱗獸的影子。
“母蟲來了!”李愛國舉起槍,“格桑兄弟,火把!”
格桑揮舞火把衝過去,火苗掃過母蟲的觸須。母蟲發出一聲尖嘯,觸須猛地抽回冰縫。但這次,它沒再退縮——更多的蝕骨蟲從冰縫裡爬了出來,甲殼上泛著幽藍的光,比之前更凶。
“它們在護著冰棺!”sey楊突然喊道,“冰棺在冰縫最裡麵!”
胡八一盯著冰縫深處。月光透過冰層灑進去,照見冰棺上刻著的符號——和遺跡裡的石柱符號一模一樣,正是“雙生石”的紋路。
“原來冰棺在那兒!”他猛地拽起王胖子,“跟我去搬冰棺!”
“老胡!”sey楊急了,“秦姐還在發燒!”
“秦姐得去冰棺旁邊!”胡八一吼道,“她夢到的‘眼睛’,可能在冰棺裡!”
冰縫裡的蟲群越來越多,格桑的火把漸漸有些吃力。他的藏袍被蟲爪劃開幾道口子,經筒上的銅鈴被撞得叮當響。王胖子捂著手臂衝過去,用登山鎬砸斷一隻蟲子的觸須:“老胡,冰棺太大!搬不動!”
“用炸藥!”李愛國從背包裡掏出炸藥包,“我引開它們!”
“不行!”胡八一攔住他,“冰縫太窄,炸藥會塌!”
格桑突然停下腳步,將火把插在冰縫旁。他雙手合十,用藏語念了段長經文。經文聲裡,他的瞳孔泛起金光,經筒上的銅鈴無風自響,竟發出類似蜂鳴的震顫。
蟲群突然僵住了。母蟲的觸須垂了下來,甲殼上的幽藍光芒逐漸消散。普通蝕骨蟲紛紛掉頭,往冰縫深處爬去,像是在躲避什麼。
“有效!”sey楊驚喜地喊道,“它們怕這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