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縫裡的寒風像刀子似的刮在臉上,sey楊的飛虎爪鋼鉤在岩壁上擦出火星。她回頭看了一眼,母蟲的觸須正從冰縫深處探出來,幽藍的複眼在黑暗裡像兩盞鬼火。“老胡!王胖子!炸藥呢?”
“在這兒!”王胖子從背包裡掏出個布包,抖出兩根雷管和半卷導火索,“就剩這點了,省著點用!”
胡八一接過雷管,手指在導火索上比量著:“得炸塌冰縫上方的岩層,把蟲群堵死。”他抬頭看向頭頂垂落的鐘乳石,“但導火索太短,得貼著岩縫炸。”
“我來!”王胖子把步槍往背上一甩,抄起登山鎬就往冰縫上方爬。他的靴底在冰麵上打滑,好幾次差點摔下來。“老胡!拉我一把!”
胡八一抓住他的腰帶,用力往上拽。王胖子的工兵鏟卡進岩縫,鏟柄“哢”地一聲折斷。“操!這岩層比鋼板還硬!”
“用炸藥!”sey楊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先炸碎鐘乳石!”
胡八一咬了咬牙,把雷管塞進王胖子手裡:“貼著鐘乳石炸!我數三二一!”
“一——二——”王胖子把雷管按在鐘乳石裂縫裡,導火索“嘶嘶”冒著火星。
“三!”
爆炸聲震得冰縫簌簌落冰。鐘乳石“轟”的一聲斷裂,砸在蟲群裡。王胖子被氣浪掀得撞在岩壁上,工兵鏟飛出去老遠。“老胡!我耳朵聾了!”
“快撤!”胡八一拽著他往甬道方向跑,“蟲群要追上來了!”
甬道裡的雪更深了,沒過膝蓋。李愛國背著秦娟走在最前麵,每一步都陷得很深。秦娟燒得迷迷糊糊,額頭上的毛巾早被汗水浸透。“娟姐?”sey楊扶住她的胳膊,“再堅持會兒,馬上到出口了。”
“出口?”王胖子抹了把臉上的冰碴,“這甬道通哪兒啊?”
“遺跡入口。”胡八一一邊開路一邊說,“之前在冰湖遺跡裡發現的符號,和這裡的岩壁刻痕一樣。”
蟲群的嘶鳴聲越來越近。sey楊回頭,看見母蟲的觸須正從冰縫裡鑽出來,甲殼摩擦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它們追上來了!”
“炸藥!”王胖子突然喊,“還有半卷導火索!”
胡八一眼睛一亮,拽住王胖子的胳膊:“用這個炸塌通道!”
兩人衝到甬道拐彎處,胡八一把導火索纏在岩柱上,雷管塞進裂縫。“王胖子!你引開蟲群!”
“明白!”王胖子抄起工兵鏟,朝著蟲群方向狂奔。他的喊叫聲混著蟲鳴,在甬道裡回蕩:“操你媽的山神使者!老子跟你們拚了!”
蟲群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轉向王胖子。胡八一趁機點燃導火索,轉身往出口跑。導火索“嘶嘶”燃燒,王胖子邊跑邊回頭,看見胡八一的身影消失在拐彎處,蟲群已經爬到了他身後三米處。
“老胡!”他吼道,“快跑!”
爆炸聲震得甬道頂部落冰。王胖子被氣浪掀得撞在岩壁上,工兵鏟飛出去老遠。他捂著耳朵,看見蟲群被塌方的岩塊砸得七零八落,母蟲的觸須被壓在碎石下,發出痛苦的嘶鳴。
“成了!”他咧嘴笑了笑,踉蹌著往出口跑。
甬道儘頭的雪地上,sey楊正用信號槍朝著蟲群射擊。高頻聲波震得蟲群亂作一團,母蟲的複眼泛著白光,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王胖子!”她看見他過來,趕緊扶住,“老胡呢?”
“在拐彎處!”王胖子指著身後,“我炸塌了岩層,蟲群被堵死了!”
胡八一從拐彎處走出來,衣服上沾著冰碴,手裡還攥著半根導火索。“秦姐呢?”
“在這兒!”李愛國背著秦娟走過來,“燒退了點,但還在昏睡。”
sey楊摸了摸秦娟的額頭,又看了看甬道裡的塌方痕跡:“蟲群暫時過不來,但冰湖那邊……”她抬頭看向遠處的冰湖,“母蟲的嘶鳴聲還在,可能還有其他蟲群。”
“先撤!”胡八一果斷下令,“回營地!”
隊伍跌跌撞撞往營地走。王胖子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麵,工兵鏟斷了,步槍也丟了。“老胡,咱這裝備……”他欲言又止。
“裝備可以再弄。”胡八一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沒事就好。”
李愛國背著秦娟,腳步越來越沉。他的腿傷複發,每走一步都疼得直咬牙。“老胡,我……”他突然停住,“秦姐的燒……”
“我背她。”sey楊接過秦娟,“你歇會兒。”
李愛國搖了搖頭:“我是軍人,保護戰友是我的職責。”
“我知道。”sey楊笑了笑,“但你也需要休息。”
冰湖方向傳來一聲悠長的獸鳴。母蟲的嘶吼穿透風雪,像是在宣告著什麼。胡八一抬頭,看見冰湖麵上的冰層正在裂開,露出下麵幽藍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