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要做的,就是在中樞,握住那根看不見的線,在朝廷的猜忌、暗處的陰謀、四方的烽煙中,找到那條最險峻、卻也可能是唯一的生路。
疲憊如山襲來,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有絲毫鬆懈。
西南的殺機、夔州的烽火、朝廷的暗箭、江南的魅影……所有線索,都將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迎來新的碰撞與激變。
而他,陸錚,必須作為那顆最堅定的棋子,也是最重要的棋手,在這場越來越複雜的生死局中,走下去。
從天啟七年到崇禎六年,再到鹹熙七年,這已是第14個年頭了。從權謀鬥爭到戰場廝殺,陸錚此刻感到無比疲憊。
漢人王朝的衰竭從來都是先從內部突破,這種被掣肘的無力感,讓陸錚有一瞬間的心如死灰!
……
孫應元率領的一萬忠武軍精銳,以強行軍的速度抵達夔州時,巫山關外的景象,讓這位久經沙場的悍將也感到呼吸一窒。
關牆下,屍骸枕藉,大部分是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流民,混雜著少數穿著雜亂皮甲或號衣的流寇屍體。
關牆上,硝煙未散,血跡斑斑,守軍士兵眼神麻木而疲憊,很多人包紮著滲血的傷口,機械地搬運著滾木礌石。
空氣裡彌漫著濃烈的血腥、硝煙和一種說不出的腐爛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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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人龍迎出來時,左臂吊著繃帶,臉上多了道新疤,胡子拉碴,眼窩深陷,但眼神裡的凶悍絲毫未減。“老孫!你可算來了!”
他一把抓住孫應元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看見了嗎?這就是‘塌天王’和那個狗屁‘宋先生’乾的好事!驅民攻城,他娘的畜生不如!”
孫應元沉聲問:“現在情況如何?”
“打退了三次!每次都是饑民在前,他們的老營混在後麵撿便宜!
老子的箭快射光了,火銃也不敢亂放——誰知道前麵是不是被刀逼著的鄉親!”
賀人龍咬牙切齒,“關裡又揪出幾個吃裡扒外的雜碎,還想在水源做手腳!老子把他們吊在關牆上了!
姓宋的,老子跟你沒完!”
孫應元登上關牆,透過千裡鏡觀察。遠處流寇的營盤連綿,確實能看到大批麵有菜色、神情惶恐的流民被圈在一片區域,周圍有持刀槍的賊寇看守。
更遠處,“塌天王”的老營旗幟分明,營盤井然,與流民的混亂形成鮮明對比。
用百姓的血肉來消耗我們,打擊我們的士氣,更讓朝廷和天下人看到我們‘屠戮饑民’的景象……好毒的計算。
孫應元感到一陣寒意。這不是戰場,這是修羅場,更是道德和輿論的泥潭。
他迅速召集賀人龍及麾下將領,傳達了陸錚的方略:“大將軍有令,不打流民,專打老營!我們要主動出擊,打疼‘塌天王’!”
“怎麼打?他們縮在後麵,用流民當盾牌!”一名參將憤然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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