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得很快,不少人紛紛放下手裡的活兒,三三兩兩地圍過來觀望。
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仿佛來的不是醫生,而是一位從畫報裡走下來的英雄人物。
這陣仗讓四連趙連長和李教導員急得滿頭大汗。
趙連長立刻跳上一塊石頭,扯開嗓子吼道:“看什麼看!看什麼看!都給我乾活去!病了就排隊,不看就滾回去!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看熱鬨!”
李教導員則更講究方式,他一邊疏散人群,一邊苦口婆心地勸:“同誌們,顧醫生是來幫我們解決問題的。趕緊讓開通道,讓生病的同誌先看!”
顧清如在臨時醫療點坐下來,藥箱打開,卻遲遲無人上前。
剛才還有人嚷嚷著肚子疼的,這會子全都躲的遠遠地,隻敢偷偷往這張望。
顧清如哭笑不得,提高了聲音,“有沒有人要看病的,沒有的話,我就去下一個連隊了。”
話音剛落,四連衛生員鄭建平跑了過來,他手裡還抓著鎬頭,滿頭是汗,“你們不是嫌我老鄭不專業嗎?現在專業的來了,還不趕緊抓住機會!”
他這一嗓子,果然起了作用。
人群中,一個瘦小的身影遲疑地走了出來,是個十六七歲的知青,一瘸一拐,臉上滿是汗水和泥土,疼得齜牙咧嘴。
“林柱國,你這是腳上有水泡啦,快過來。”鄭建平說道。
顧清如立刻扶林柱國坐下,從藥箱裡拿出縫衣針,用火柴燒火迅速消毒後,蹲下身,托起林柱國那滿是泥土和血泡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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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柱國縮了縮腳,有些局促地低聲說,“對不起,大夫,我的腳上全是泥……”
顧清如搖搖頭,“沒事。”
她低頭,專注地用針挑破,擠出積液,動作利落。沒有碘伏,隻能用高度白酒消毒,辛辣的酒液一沾傷口,李誌強“嘶”地一聲倒吸涼氣。
顧清如從一小塊乾淨的舊布衣上撕下一條,仔細地墊在腳心和腳趾間,紗布太金貴,得省著給大傷口用。
“好了,先彆穿鞋,晾一會兒。”她剛說完,另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來,
“顧同誌!不好了!李知青的胳膊讓鐵鍬劃了個大口子,血流得止不住啊!”
顧清如立刻抓起藥箱衝了過去。
李誌強被人攙扶著,臉色發白,小臂上一道傷口皮肉外翻,鮮血汩汩往外冒。
顧清如扯下一塊乾淨的布,疊成布墊,壓在傷口上方止血。
清理傷口邊緣的泥土和小碎石時,李誌強疼得渾身發抖,倒吸著冷氣。
顧清如的動作快、準、狠,清創、撒上一層珍貴的消炎藥粉、最後用那塊好不容易省下來的紗布緊緊包紮……一氣嗬成!
做完這一切,她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還沒喘口氣,下一個病人又來了。
整個白天,她就像一枚永不停歇的梭子,在四連的開荒地上來回穿梭。
她處理著永遠不斷線的傷情,挑破水泡、為掄鎬過猛導致肌肉拉傷的戰士抹藥膏緩解……
天擦黑,才拖著一身疲憊回到營部。
藥箱空了,腳底磨破了,連嗓子都啞了。
郭慶儀同樣,不再捧著書看了,回宿舍早早洗漱完,倒頭就睡。
周紅梅也要下連隊搞宣傳,回來時臉色發白,癱在床上歎氣:“以前我們秋收那點苦,跟現在開荒戰士比,真是差遠了……他們不是在乾活,是在拚命。”
顧清如看著戰友們流血流汗的身影,心中的那點兒女情長的煩惱,被這片荒原上的汗水和堅持徹底擊碎。
她明白,每一粒米、每一滴汗,都是戰友們用命換來的。這也讓她更融入到個集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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