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倪柏泉雙手被反綁在木凳上,衣領撕破,嘴角滲血,額角一道擦傷還在滲水。
“不說?不說老子今天就讓你嘗嘗我的規矩!”胡乾城站在他麵前,皮帶已解下,銅扣在燈下泛著冷光。
他眼神狠厲,手臂一揚,皮帶正要抽下——
“砰!”的一聲,門被猛地撞開,朱有才大步闖入。
“胡乾城!你憑什麼抓人?!你一句‘可疑’就把人捆起來?這是辦案還是整人?!現在又要動用私刑?”
胡乾城緩緩放下皮帶,眯起眼:“才,倪柏泉有重大作案動機,他有前科,這種人最易被敵特利用!有可能在進行敵特活動,給農場的人下毒!”
“下毒?你哪隻眼睛看見他投毒了?”朱有才怒極反笑,一把推開擋路的民兵,“證據呢?毒物在哪?飯鍋裡檢出砒霜了?水源化驗報告出來了嗎?沒有!你憑一張嘴就給人定罪?你這是嚴刑逼供,是違法!”
“違法?”胡乾城冷笑,逼近一步,皮帶在手中甩得啪響,“在這裡,保衛人民安全就是最大的法!”嗎?保衛科的工作,你少插手!”
兩人對峙而立,一個如怒獅,一個似鐵豹。
屋內一片死寂,民兵們麵麵相覷,沒人敢上前勸架。
胡乾城揚起手中的武裝帶,作勢就要抽下。
然而,就在他的手臂即將揮出的那一刻,
朱有才死死盯著胡乾城:“你要是敢動他一根手指,我就寫信到兵團政治部!我要讓所有人知道,紅星農場不是法外之地,更不是你胡乾城搞私刑的黑屋子!”
胡乾城頓住了,眼神閃爍了一下,那股子殘忍漸漸褪去,重新被一種算計所取代。倪柏泉的“投毒”證據,說到底也隻是些捕風捉影的推測。
在這個節骨眼上,野蠻逼供,萬一出了岔子,自己這個保衛科長的責任可就大了。
他緩緩將皮帶係回腰間,冷聲道:“好,你護著他,行。人我先關著,等調查結果出來。但是!隻要查出一點蛛絲馬跡,我不光辦他,連你這個包庇者,一塊兒算賬!”
他說罷一揮手:“先押回柴房,嚴加看管,不準見外人!”
朱有才站在原地,看著倪柏泉被人拖走。
他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低聲自語:“這世道……真要把人都逼成野獸才甘心?”
他想起自己的妹妹,朱小芸。
那是三年前冬天,朱小芸是衛校畢業學生,在倪柏泉服刑的農場當衛生員。
那裡環境惡劣,管教鬆散,一些服刑人員橫行霸道。一個雪夜,她去男區送藥,被兩個慣犯堵在藥房後屋,撕扯衣領,險些釀成大禍。
千鈞一發之際,是當時正在服役的倪柏泉撞門而入。
他抄起鐵鍬吼道:“再動一下,我就砸斷你們的腿!”
聲音不大,卻帶著讀書人少有的狠勁。
他孤身擋在門前,直到哨兵聞聲趕來。
事後調查清楚緣由,倪柏泉記“戴罪立功”一次,減刑三個月;
而朱小芸則調離那裡,離開前拜托哥哥朱有才照顧倪柏泉。
倪柏泉刑滿出獄,也是朱有才想辦法才留下他在紅星農場任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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