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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上去。”
妖姬的聲音冰冷無情，如同最終審判。
“本座要你跪足兩個時辰，好好‘反省’一下，何為真正的……忠誠。”
顧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沒有預警，沒有心聲，懲罰來得如此突然而酷烈！他幾乎能想象到那碎骨釘刺入膝蓋時會是何等痛苦！
反抗？死路一條。
求饒？隻會讓她更加鄙夷和憤怒。
在妖姬冰冷目光的逼視下，在周圍青蘿以及可能隱藏在暗處目光的注視下，顧白死死咬住牙關，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屈下了膝蓋。
“噗嗤！”“噗嗤！”
兩聲沉悶的、令人牙酸的利器入肉聲響起！
劇痛！難以形容的劇痛瞬間從雙膝炸開，如同有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刺入骨髓，並瘋狂攪動！顧白眼前一黑，身體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如雨般滾落。他幾乎要當場暈厥過去！
但他強撐著，沒有倒下，隻是用雙手死死撐住地麵，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喉嚨裡湧上腥甜，被他強行咽下。
妖姬冷漠地看著他痛苦的模樣，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
依舊是一片空白。顧白不知道她是在享受這份痛苦，還是在評估他的忍耐力，或者……根本無動於衷。
時間變得極其緩慢而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伴隨著碎骨釘帶來的、持續不斷的、撕裂般的痛楚。顧白的意識在劇痛的衝擊下開始模糊，視線變得恍惚。
汗水沿著他的下頜滴落，混著膝蓋處滲出的鮮血，滴落在下方冰冷粗糙的地麵上。
就在一滴溫熱的血珠，恰好滴落在一塊顏色略深、帶有不規則裂紋的古老地磚上時——
異變陡生！
顧白猛然感到一股極其微弱、卻冰冷刺骨的吸力，從那塊地磚傳來！與此同時，一段混亂、破碎、充滿極致恐懼和絕望的畫麵，如同強行塞入一般，猛地撞進了他的腦海！
那是一個視角極低的畫麵，仿佛趴伏在地上。視線模糊不清，隻能看到一雙穿著華貴錦靴的腳在不遠處來回踱步，伴隨著妖姬冰冷而充滿厭煩的聲音：
“……無趣……廢物……連三天都撐不住……”
“……眼神不對……動作也蠢笨……”
“……算了……處理掉……”
然後，畫麵劇烈晃動，一隻沾滿汙跡和血痂的手，用儘最後力氣，在地磚的縫隙間，用指甲，或者是尖銳的石塊深深地、一筆一劃地刻下了兩個字——
快逃！！！
那字跡扭曲破碎，充滿了瀕死的絕望和最後的警告！
畫麵到此戛然而止。
顧白猛地從這突如其來的“記憶碎片”中驚醒，渾身已被冷汗浸透！比碎骨釘的疼痛更冷的寒意，從脊椎骨縫裡鑽出來！
第二個替身！這是那個被抹去記憶、最終被“處理掉”的第二個替身，臨死前留下的最後印記！通過他的血液，接觸到了這塊承載了絕望記憶的地磚，被他“讀取”到了！
妖姬似乎察覺到了他瞬間的僵硬和異常蒼白的臉色，目光銳利地掃過來。
“怎麼？這就受不住了？”她的聲音帶著譏誚。
顧白立刻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翻湧的驚駭，將所有的震驚和恐懼死死壓在心底。他不能讓妖姬發現這個秘密！這個通過流血接觸地麵讀取殘留記憶的能力，可能是他在失去讀心術後，新的、唯一的生機！
“屬下……不敢。”他從牙縫裡擠出聲音，將身體的顫抖歸因於難以忍受的劇痛。
他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對抗膝蓋上傳來的、一波強過一波的痛苦上，但內心深處，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碎骨釘的刑罰仍在繼續。
而腳下的這片土地，每一寸，似乎都浸透著過往的血淚與秘密。
等待著他，去發掘，去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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