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園中的靜謐被兩人之間無聲湧動的暗流打破。妖姬那句“陽光的味道”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顧白心中漾開圈圈漣漪。她靠在他懷中,後背緊貼著他的胸膛,隔著衣料傳遞過來的體溫和那縈繞不散的幽蘭冷香,織成一張細密柔軟的網,將他牢牢困住。
顧白的手臂還攬在她的腰間,那纖細柔軟的觸感讓他掌心發燙,一時竟忘了鬆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體的重量,以及她微微側頭時,發絲掃過他頸間帶來的細微癢意。
妖姬似乎也並不急於離開這個懷抱。她仰著頭,紫瞳中映著顧白有些緊繃的下頜線條,那裡麵除了好奇,更添了一絲探究與……玩味。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極其有趣的玩具,指尖無意識地卷著自己的一縷發梢,唇角那抹狡黠的笑意始終未散。
“累了。”她忽然軟軟地開口,語氣帶著一絲理所當然的嬌氣,仿佛剛才那個興致勃勃看花的人不是她。“回去吧。”
顧白這才如夢初醒,有些倉促地鬆開了攬著她腰的手,指尖那柔軟的觸感卻仿佛烙印般殘留。“好。”他聲音微啞,側身讓開一步,試圖拉開一點距離。
然而,妖姬卻順勢將手臂穿過了他的臂彎,輕輕挽住了他,半個身子的重量似有若無地倚靠過來。“扶著我些,”她抬眸看他,眼波流轉,“走不動了。”
顧白身體一僵,手臂被她挽住的地方如同過了電一般。他低頭,能看到她濃密卷翹的睫毛和微微上揚的、帶著得逞笑意的唇角。拒絕的話在喉嚨裡滾了滾,終究還是咽了回去。他默許了她的靠近,調整了下姿勢,讓她能更舒適地倚著自己,然後邁開腳步,帶著她緩緩往回走。
回程的路,似乎比來時漫長了許多。沿途遇到的魔侍守衛紛紛躬身行禮,目光在觸及兩人相挽的手臂時,皆難掩驚異,卻又迅速低下頭,不敢多看。岩魁那粗豪的嗓門似乎還在不遠處響起,像是在訓斥手下,聲音裡卻透著一股掩飾不住的八卦興奮。
顧白能感覺到那些或明或暗的視線,如同細小的針尖紮在背上,讓他有些不自在。可身側之人卻渾然不覺,或者說毫不在意,依舊慵懶地倚著他,偶爾還會指著某處奇特的建築或雕塑,發出輕聲的疑問,那溫熱的氣息時不時拂過他的耳廓。
她的依賴如此自然,如此坦蕩,反倒襯得他的那點不自在有些可笑。
終於回到了那間熟悉的寢殿。青蘿早已候在門口,看到相攜而歸的兩人,尤其是妖姬那慵懶滿足、如同饜足貓兒般的神態,以及顧白那看似平靜、耳根卻微紅的模樣,平靜的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了然。
“陛下,顧客卿。”她躬身行禮。
“嗯。”妖姬隨意地應了一聲,鬆開挽著顧白的手,卻像是耗儘了力氣般,身子微微一軟。
顧白幾乎是下意識地再次伸手扶住她。
妖姬就勢靠在他身上,仰起臉,紫瞳中水光瀲灩,帶著一絲疲憊的朦朧,聲音又軟又糯:“顧白……抱我進去。”她說的不是“扶”,是“抱”。
顧白呼吸一窒,看著懷中這個眼波如水、吐氣如蘭的女人,所有的理智都在叫囂著拒絕。這太過逾矩,太過親密,遠超他所能承受的界限。
然而,他的身體卻先於理智做出了反應。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彎下腰,一手穿過她的膝彎,另一手環住她的背脊,稍一用力,便將那具溫香軟玉般的身體打橫抱了起來。
很輕。這是他第一個念頭。仿佛他抱起的不是執掌魔域的君主,而是一片羽毛,一縷雲煙。
妖姬發出一聲極其細微的、滿足的喟歎,手臂自然而然地環上了他的脖頸,將臉輕輕埋在他的肩窩處。溫熱的呼吸透過薄薄的衣料,熨燙著他的肌膚。
顧白渾身僵硬,如同抱著一個燙手的山芋,腳步卻穩健地邁入了寢殿內室。他能感覺到青蘿平靜的目光落在他的背上,卻沒有跟進來。
他將她輕輕放在柔軟的床榻上,動作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小心翼翼。就在他準備直起身退開時,妖姬環在他脖頸上的手臂卻微微用力,阻止了他的動作。
“顧白,”她的聲音近在咫尺,帶著剛躺下的慵懶鼻音,紫瞳迷離地望著他,“你心跳得好快。”她的指尖,若有若無地,輕輕劃過他頸側的動脈。
那一下觸碰,如同點燃了引線。
顧白猛地直起身,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到一般,連退了兩步,呼吸紊亂,胸膛劇烈起伏。他看著她躺在榻上,墨發鋪散,紫瞳含笑,一副純然無辜卻又妖嬈入骨的模樣,隻覺得一股邪火從小腹竄起,燒得他口乾舌燥。
他幾乎要控製不住,想要俯身下去,狠狠堵住那張總是吐出撩人話語的唇,想要撕開那副純然的麵具,看看底下是否也藏著與他同樣的悸動與混亂。
但殘存的理智死死拉住了他。
他不能再陷進去了。上一次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那些被遺忘的過往,那些糾纏的恨與怨,就像隱藏在平靜海麵下的暗礁,隨時可能讓這艘剛剛啟航的、脆弱的小船粉身碎骨。
“你休息吧。”他幾乎是咬著牙,從喉嚨裡擠出這幾個字,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說完,不等她回應,便猛地轉身,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衝出了內室。
妖姬看著他那倉促逃離的背影,紫瞳中的笑意漸漸沉澱,化作一種更深沉的、連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情愫。她抬手,輕輕撫過自己剛才劃過他頸側的指尖,那裡似乎還殘留著他皮膚下那劇烈搏動的生命力。
一種陌生的、帶著些許征服快感與隱隱期待的情緒,在她空白的識海中,悄然蔓延。
他逃了。
但,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心旌既已搖曳,這方寸之地,便是無處可逃的牢籠。
外間,顧白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滑坐在地,將滾燙的臉埋入掌心。懷中似乎還殘留著她的體溫與香氣,耳邊還回響著她那軟糯的聲音和那句“你心跳得好快”。
完了。
顧白絕望地想。
他好像……真的快要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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