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幾個姑娘為《漠河舞廳》哭得梨花帶雨、又激動討論歌詞細節的空檔,陳野果斷執行“戰術性欣賞”計劃。眼珠子滴溜溜的順著幾個姑娘聲音響起的方位看去,光明正大地在幾具沾著水珠、被夕陽鍍上金邊的動人胴體上來回欣賞。
曬得微微發紅、帶著健康野性張力的陳靜老師,像顆熟透的野草莓,濕漉漉的短發貼著臉頰,平添幾分不羈。暖香入懷的黃文文,簡直就是移動的溫柔鄉,那飽滿的胸懷弧度,看著就讓人想埋進去當個永世鹹魚。蘇蘇慵懶地半倚在石頭上,腰肢纖細,臀線卻驚心動魄,在光線下勾出一道完美的陰影弧線,慵懶中透著致命的吸引力。薑薑則像隻活力四射的小鹿,青春氣息幾乎要從每一寸緊致的肌膚裡溢出來,活潑裡藏著誘人的青澀。就連新加入的冷豔禦姐劉玉萌,此刻也褪去了平日的銳利,小麥色的肌膚陽光下泛著蜜糖般誘人的光澤,線條流暢緊實。
秋肥燕瘦,環肥燕瘦,各有千秋,怎麼看都看不夠,陳野正看得心曠神怡,口水在喉嚨裡蠢蠢欲動,後脖頸突然竄起一絲涼意。
他警覺地抬眼,正好撞進陳靜那雙標誌性畫著上挑眼線,雖然此刻被淚水暈得有點糊的眸子裡。那眼神,巴巴地、帶著點未散的淚光和灼熱的期待,死死釘在他手裡最後那張皺巴巴的稿紙上——《街邊等風起》。
得,飽眼福時間結束。陳野認命地在心裡歎了口氣,把差點飛出天外的魂兒拽回來,摁在那張仿佛爬滿蝌蚪的歌譜上。他皺著小眉頭,努力辨認那些音符和歌詞,越看頭越大。好幾處旋律走向在他腦子裡死活哼不通順,像便秘一樣卡在半道,憋得他難受。他內心瘋狂吐槽:念一老師?嗬,一個連譜子都看不太利索、全靠現學現賣,和記憶裡縫縫補補的七歲偽大師。
為了保住“高人”人設不崩,他熟練地祭出甩鍋大法。小臉一垮,擺出十二萬分無辜的茫然,把稿紙往陳靜那邊一遞:“靜靜老師,要不…這個歌您也唱一次唄?好多地方感覺怪怪的,卡嗓子眼兒似的。這歌您寫的,細節您肯定更清楚哦?”理由充分,邏輯滿分,無法反駁。
陳靜還沉浸在《漠河舞廳》帶來的情緒餘波裡,聞言用力抹了把臉,吸了吸鼻子,接過稿紙。她甩了甩濕漉漉的短發,調整了下坐姿,光潔的脊背挺直,飽滿的胸脯隨著深呼吸微微起伏,在夕陽下劃出驚心動魄的弧線。陳野趕緊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努力把差點粘上去的眼珠子拔回來,強行釘在陳靜即將開合的嘴唇上。
略帶沙啞、帶著點漫不經心酷勁兒的嗓音響起:
“不如街邊等風起,
吹走沒說出口的歎息,
看落葉打著旋跌進回憶裡……
晚歸的人腳步輕輕,
原來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時區慢慢行……”
陳野小耳朵豎得跟天線似的。這調調…有點耳熟啊!像他前世聽過的那首《不如回家喝自來水》的單人簡化青春版?風格果然很陳靜,陳野發現果然歌手寫的歌和寫歌的人形象都是接近的,陳靜的歌和人都是那種酷酷的搖滾風,人是利索的短發,經常燙頭發染色,畫很漂亮的眼線,寫的歌也是歌裡帶著都市輕搖滾的骨架和90年代特有的抒情腔調。當然現在…要努力忽視她光著曬太陽的樣子那視覺衝擊力實在太考驗七歲小屁孩內裡老司機的定力了!
等陳靜唱完最後一句,陳野感歎不愧是專業音樂係的,幾段旋律的起承轉合設計得挺有想法,節奏感也不錯,比京城那幫故弄玄虛搞實驗音樂的強多了,能聽出點年輕人的靈氣。可惜…歌詞還是弱了點,唱腔也帶著揮之不去的年代感,聽著就有點“土潮土潮”的。陳野咂摸著小嘴,一副資深樂評人的小大人模樣:“嘖,底子不錯,骨架挺正的。就是這詞兒…”他故意拖長音,小眉頭擰成疙瘩,“有點…嗯…軟綿綿,沒勁兒!唱得也有點端著,少了點爛人就應該要在爛泥堆裡的感覺!我有個想法,將這個歌改成兩人對唱或者四人版本的,可以形成一種批判的搖滾風格”
“‘爛泥堆’?對唱?”陳靜挑眉,旁邊剛擦乾眼淚的姑娘們也好奇地圍攏過來。幾具帶著山泉水涼意、散發著陽光烘烤後淡淡體香的身體瞬間包圍了陳野,暖烘烘的氣息夾雜著水汽撲麵而來,各種曲線各種形狀近在咫尺。陳野心裡哀嚎:失策啊,這光溜溜的還怎麼集中精神搞創作,簡直是酷刑!
他努力穩住快要飄走的心神,在一片“溫柔鄉”的包圍中艱難開口:“文文姐,把本子和筆給靜靜老師唄,靜靜老師你也靠過來點,咱們給這歌加點‘爛泥’味兒。”
陳靜依言靠得更近,光潔微涼的手臂直接蹭過陳野的小胳膊。陳野深吸一口氣,差點被那混合著陽光、水汽、汗味和淡淡體香的氣息熏暈過去。他強自鎮定,用小手指著稿紙上的一串音符:“前奏這裡,你原譜寫g調,高音譜表上加一線起音,”他小手在空中虛虛比劃,“太亮了,聽起來有點飄得往下沉一些,沉到低音譜表的下加二線去,就那個a——”他哼了個低沉渾濁的音,“音程彆用純四度,聽著太順溜,沒什麼力道,改成減五度,帶點擰巴的衝突感,像沒擰緊的水龍頭滴答聲!”陳靜眼睛一亮,刷刷幾筆記下,筆尖幾乎要戳破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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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歌這裡,中央c左邊那個do,”陳野的小手指用力戳著譜線,“每個音拖四拍?太死板了,沒什麼亮點,跟老牛拉破車似的,符尾這裡彆連起來,要斷開,想象水滴在生鏽的鐵皮屋頂上——”他模擬著節奏,“嗒——停一下——嗒——嗒——再停——”斷斷續續的短橫線和休止符在陳靜的筆下迅速成型,譜麵頓時顯得“支離破碎”。
兩人就這麼頭碰頭,陳野努力忽略近在咫尺隨著呼吸微微顫動的飽滿弧線和縈繞鼻尖的混合香氣,對著那張飽經蹂躪的稿紙修修補補。陳靜老師飛速記錄著,薑薑和蘇蘇則像兩個小參謀,時不時插嘴提點歌詞修改意見:
“歎息太文縐縐了,不如換成‘憋屈’!接地氣!”薑薑)
“‘時區’太裝,聽著像科學家,改成‘爛泥路’!多形象!”蘇蘇)
劉玉萌抱著手臂,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奇特又香豔的“音樂教學”現場,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山風漸起,吹在濕漉漉的皮膚上泛起涼意。
直到薑薑“阿嚏!”一聲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大家才驚覺太陽曬的已經沒有中午時的溫度了,樹影拉長,涼意更甚。手忙腳亂地開始往身上套半乾的衣服。穿衣過程又是一番“春光大放送”,彎腰、抬手、拉扯布料,各種曼妙風景輪番上演。劉玉萌拿起籃子裡的女士手表看了一眼,一邊優雅地套著黑色絲襪一邊說:“都下午三點多了,樹林子一遮,難怪覺得涼颼颼的。”陳野努力眼觀鼻鼻觀心,默念“非禮勿視”,可惜效果……聊勝於無。
陳靜迫不及待地拿起被改得麵目全非煥然一新的譜子,清清嗓子,試著哼唱新版本。開頭是低沉衝突、帶著點擰巴勁兒的減五度前奏,主歌變成了斷斷續續、帶著鐵皮屋頂鏽蝕感的節奏:
“我走過鬱悶的山林陳靜唱),
結了冰的小溪,
和好多魚的海底薑薑忍不住插嘴:好多魚?海底有餅乾?),
卻沒能帶你去…
說好的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