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野正美滋滋琢磨著忽悠哪位“冤大頭”幫自己搞台複印機呢,嘿,工具人這不就送上門來了?
他剛咬了一大口熱騰騰、油汪汪的肉包,滿嘴流油,黃文文那句“聊聊買樓和租房的曲兒”差點讓他噎得當場翻白眼表演原地去世。他眨巴著無辜又懵逼的大眼睛,看看一臉“黃鼠狼給雞拜年”笑容的黃文文,又看看旁邊頂著兩個碩大黑眼圈、渾身散發著“老娘沒睡醒彆惹我”低氣壓、臉色能凍死人的陳靜,以及一臉“看戲不怕台高就差嗑瓜子”表情的蘇蘇和薑薑。
買樓?租房?這都哪跟哪啊?他腦子裡的cpu都快燒了!
“啥…啥買樓租房?”陳野含糊不清地問,努力在塞滿肉包的記憶裡扒拉。最近他滿腦子不是《異人世界》的劇情就是葉萱那歪歪扭扭的信,還有昨天水坑邊那令人血脈僨張的“天體盛景”……買樓?等等,好像是有那麼一次,他和陳靜去她家拿她從京城帶回來的東西,看到牆上貼著一張京城胡同的舊照片,他當時是吐槽過“房子又小又破又貴,房東還死摳門”,還豪氣乾雲地吹過等以後有錢了要在京城買大樓當包租公,躺著收租美滋滋……但買樓當歌?這也太離譜了吧?腦洞開得比村口那口井還大!
陳靜在旁邊看得血壓飆升,直接點破,語氣帶著熬夜後的暴躁:“你那次中班的時候在幼兒園老榕樹下。哼的什麼種鮮花,整棟出租的,我可聽見了彆想裝蒜!”那眼神,活像抓到了偷吃雞腿的賊,篤定得不得了。
陳野心裡“咯噔”一下,完犢子,露餡了。原來陳靜老師說的是那次他走神時不小心漏出來的《鮮花》,他趕緊裝作努力咽下嘴裡的包子,小眉頭皺成麻花,仿佛在艱難地回憶,腦子裡卻飛速運轉想著怎麼圓場。一邊想,一邊裝作無意識地、斷斷續續地哼出了幾個不成調的片段,試圖蒙混過關:
“唔…鮮花…送給你…房子…租給你…房東她…收租收到…手發軟…包租婆…包租婆…”
聲音不大,調子也怪得像是貓踩了鋼琴,但幾個姑娘的眼睛瞬間亮了,像是餓狼看到了肥羊,尤其是黃文文,激動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胸前的波瀾壯闊一陣晃蕩:“對對對,快,小野,再想想,好好想想這第十一首歌不就有了。”
被四個風格迥異的大美女,其中一個還散發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用堪熾熱目光聚焦,陳野感覺壓力山大,油汗都快從腦門冒出來了。他趕緊又啃了一大口肉包壓驚,油汁順著下巴往下淌,形象全無。心裡哀嚎:回春丹樂隊的鮮花歌詞太前衛也太多超前成人視角的東西了,什麼“整棟出租”、“我妄想開著我的爛摩托”,他一個七歲小屁孩怎麼解釋得通啊?急中生智,他決定——瞎編!用前世廣場舞神曲《小蘋果》的節奏和歡樂無腦口水風,結合剛剛說的包租婆把這茬糊弄過去,反正能有個調就行。
他清了清嗓子,在滿屋子肉包的香氣裡,硬著頭皮哼唱起來,斷斷續續,努力往歡脫無厘頭的方向帶:
“我種下一片鮮花……
房東她說這不行……
今天是個偉大日子
包租婆她在收租,收到手都在發軟
…
包租婆她為何眼如銅鈴?
包租婆她吼聲震塌了天庭
你是我的包呀包租婆,
怎麼怕你都不嫌多……魔性循環)”
他越哼越“順溜”,特彆是那幾句重複的“包呀包租婆”和“怎麼怕你都不嫌多”,魔性是夠魔性,就是透著一股子“臨時抱佛腳”、“敷衍了事”的味兒,歌詞更是前言不搭後語,毫無邏輯可言。
黃文文和薑薑聽得還挺樂嗬,跟著這魔性的節奏晃著腦袋,臉上帶著“雖然不知道在唱啥但好像很帶感”的表情。但陳靜緊鎖的眉頭就沒鬆開過,眼神在陳野那張努力裝無辜的小臉上掃來掃去。那天在榕樹下,她雖然隻聽到幾個零星的片段,但那調子絕對不是這種歡脫傻樂的口水歌。那調子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悵惘和懷念,跟這小破孩現在瞎編的完全不是一個東西,這小滑頭,絕對有貓膩!她內心冷哼一聲,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眼神裡寫著“我看你還能編出什麼花來”。
陳野唱著唱著,偷瞄到陳靜那“早已看穿一切”的犀利眼神和旁邊蘇蘇姐嘴角那抹“我就靜靜看你表演”的淡定笑容,心裡直打鼓,節奏都亂了。完了,糊弄不過去了!他乾脆停了下來,做垂死掙紮狀,一臉“天真無邪+努力回憶失敗”的懊惱表情看向陳靜:“陳靜老師,我是真…真想不起來你說的那個‘鮮花’是啥歌了呀……可能…可能是我做夢夢到的?忘記了……”
陳靜和蘇蘇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平時這小家夥,稍微炸一炸,好東西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蹦,今天這反應明顯不對,遮遮掩掩的。蘇蘇心細如發,早就注意到陳野聽到“鮮花”時那一瞬間瞳孔微縮、身體僵直的不自然。陳靜也不戳破,給了蘇蘇一個“該你上場了”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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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會意,立刻戲精附體,長長地、幽幽地歎了口氣,那叫一個哀怨婉轉,仿佛林黛玉附身:“唉……這下可好了,十二首歌湊不齊咯……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才能出專輯了。你是不知道啊小野,”她演技爆發,眼神帶著恰到好處的憂愁瞥向黃文文,“文文她最近啊,天天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唉聲歎氣的,就在被窩裡念叨專輯的事兒,說‘歌不夠,專輯黃了可怎麼辦’……人都憔悴了……”她一邊說,一邊給陳靜遞了個“該你了”的暗示眼神。
陳靜默契接棒,語氣一本正經地添油加醋,表情嚴肅得像在彙報重大軍情:“可不是嘛!今早天還沒亮透,我就聽她在廁所裡唉聲歎氣,說什麼‘拉不出耙耙,是不是因為缺兩首歌,急火攻心便秘了’?聽得我都跟著著急上火!”
黃文文:“???”她一臉大寫的懵逼。老娘身體健康,吃嘛嘛香,睡眠質量杠杠的,沾枕頭就著,哪來的失眠便秘?她剛想開口反駁“老娘便秘個錘子。”,旁邊的薑薑眼疾手快地狠狠扯了扯她的衣角,瘋狂眨眼暗示:配合苦肉計,美人計升級版——便秘計!
黃文文這才反應過來:哦豁,原來如此,她趕緊配合地捂住肚子,臉上擠出一點“痛苦”又“強忍”的表情,眉頭微蹙,聲音都弱了幾分:“哎喲……好像…好像是有點……不太順暢……急的……”
陳野頭皮發麻,被這突如其來的“便秘攻勢”搞得哭笑不得,手裡的肉包都不香了。他是真的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合適的歌來頂替那首《鮮花》,而且這歌也不是地裡的大白菜,說有就能有啊,他隻能一邊打著哈哈,一邊努力把話題往彆處扯:“啊哈哈…文文姐你多喝熱水…多吃香蕉…那個,包子還吃嗎?我再去拿幾個?”實在招架不住姑娘們越來越直白、越來越幽怨的“催歌”眼神,他趕緊借口“去拿零食和飲料”遁了,溜得比兔子還快。
等他抱著一堆椰汁和蝦條薯片,像個移動的小賣部吭哧吭哧回到堂屋時,發現客廳裡異常安靜。剛才還“便秘”的黃文文、“低氣壓”的陳靜、“看戲”的蘇蘇薑薑,此刻正齊刷刷地盯著那台新買的21寸長虹彩電屏幕,看得入了迷,連呼吸都放輕了。
電視裡正放著早上陳野放的電影西楚霸王。演到了最揪心的一幕——營帳內,燭火搖曳,美人虞姬身著華服,為了不拖累自己心愛的西楚霸王項羽,眼神淒楚決絕,在霸王悲慟的目光中,淒美地拔劍自刎。劍光閃過,帶起一片血光,美人香消玉殞,緩緩倒在霸王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