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尾鎮
“啪嗒。”
一包吃空的薯片袋被精準投入角落的垃圾桶。黃文文毫無形象地癱在客廳唯一還算乾淨的地毯上,隻穿著件緊身運動裹胸和熱辣短褲,小麥色的肌膚上汗津津的,飽滿的胸脯隨著喘氣起伏,兩條勻稱得不像話的長腿隨意岔開,累得連丸子頭都歪了,幾縷栗色發絲黏在光潔的額角。
“淦蔭涼……老娘這胳膊,感覺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哀嚎一聲,試圖舉起鼓棒般有力的手臂,結果隻換來一陣酸痛,“蘇蘇,快,再用你那‘仙氣’給姐按按,我感覺我的肩胛骨要叛逃了。”
旁邊小凳子上,蘇蘇正小口抿著溫水。她換了件米白色的棉質長裙,聞言無奈的說到:“文文,十分鐘前剛按過……而且,我力氣很小的。”聲音軟帶著點滬上口音特有的嬌嗲。
“力氣小才正好陳靜那手勁,簡直像要給我正骨。”黃文文控訴地指向另一邊。
陳靜正靠在窗邊的牆上,一條腿曲起踩著牆根。汗濕的齊耳短發有幾縷貼在飽滿的額頭上,她手裡捏著個akan,耳機隻掛了一隻,聽到控訴,她懶懶地掀起眼皮:“嫌我手重,行啊,下次排練你的鼓點要再像今天這樣軟趴趴像沒吃飽飯,我就用鼓槌給你‘放鬆’。”
“哇靠,靜姐你這是公報私仇。”黃文文立刻炸毛。
“噗嗤。”趴在沙發上的薑薑忍不住笑出聲。她穿著寬大的卡通t恤,下擺卷起一角,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腰肢和可愛的肚臍。蓬鬆的頭發亂糟糟地蓋住了半張精致小臉,隻露出小巧的鼻子和因為笑而微微皺起的鼻梁。“文文,你就認命吧,誰讓你打鼓的時候像要吃人,下了鼓凳就變軟腳蝦。”
“不過……靜啊,明天能不能跟燈光師傅說說,那追光彆老懟我臉,晃得我鍵盤都要按錯了,感覺靈魂都在出竅……”
an的播放鍵,一段激昂的旋律隱約漏出來,正是她們排練了無數遍的《不朽》,“燈光設計是那小子定的,他說你那會兒需要‘聖光籠罩’的感覺,顯得特彆有反差萌。”
“萌個鬼啦,我隻想當個安靜彈琴的美少女,不想被烤成叉燒。”薑薑哀怨地把臉埋進沙發靠墊,聲音悶悶的。
電視裡,晚間新聞的背景音成了這疲憊小窩的背景板。新聞主播字正腔圓地播報著國際局勢、國內建設成就,最後,畫麵一切,聚焦到了即將到來的閩南演唱會。屏幕上閃過幾張模糊的排練照,主要是陳靜甩頭發的酷颯瞬間和蘇蘇抱著古箏的側影,還有碩大的標題:“民心所向,藝以載道——‘凝聚愛國心’演唱會獲各界熱盼”。
“嘖,沒想到我們也有上新聞聯播的一天。”黃文文看著電視,暫時忘了酸痛,有點小得意地晃了晃腳丫,“萌萌姐說捐款意向都爆了,電台天天有人點我們的新歌名,猜得天花亂墜。這感覺……還不賴嘛!”
蘇蘇放下水杯,輕輕攏了攏胸前的長發,臉上帶著一絲認真:“是好多人在等著聽我們唱歌。”她的大氣在這種時刻顯得格外沉靜。
新聞畫麵切換,正好播到鄭智樺在夜市接受采訪的畫麵和他那番慷慨激昂的“無償宣言”。
陳靜皺著眉,英氣的臉上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他…那麼高的江湖地位,這時候跳出來說這種話,不是自己往風口浪尖上撞?嫌日子太舒坦?”她拿起遙控器,把聲音調大了一點。
蘇蘇放下水杯,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垂在胸前的一縷長發,眼眸裡帶著明顯的憂慮:“他…好像喝了不少酒?這樣說話…會不會給他自己惹上麻煩啊?”她心思細膩,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危險氣息。
話音未落,陳靜放在旁邊矮幾上的那部手機,發出刺耳又急促的鈴聲。
陳靜眉頭皺得更緊,伸手拿過電話,按下接聽鍵:“喂?…萌姐?”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刺桐樂器行老板劉玉萌刻意壓低了、卻依舊透著焦急和驚恐的聲音:
“阿靜,你們…你們剛才看電視了嗎?就那個鄭智樺…出事了。”
“嗯?剛看到新聞,他怎麼了?”陳靜的心下意識地提了起來。
“就在剛才,新聞播完沒多久,他在自家樓下停車場,被幾個蒙麵人堵了,圍起來打,下手特彆黑,聽說…聽說腿都給打折了,現在人已經送醫院了,生死不明啊。還有更絕的,他的經紀公司,就在他被打的消息剛傳出來,立刻,馬上,就發了個聲明,說他‘酒後失言,立場不清,嚴重損害公司形象’,單方麵宣布跟他解約了,所有通告、代言、商演,全黃了,雪藏,這是赤裸裸的殺雞儆猴啊。”劉玉萌的聲音帶著後怕的顫抖,語速快得像機關槍。
客廳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連趴著的薑薑都猛地抬起頭,睡意全無。電視屏幕上,鄭智樺那張在夜市燈光下顯得真誠甚至有點傻氣的笑臉,仿佛還在眼前晃動,與現實傳來的血腥警告形成了極其殘酷、冰冷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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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文文臉上的慵懶和疲憊瞬間被凍住,她猛地坐直身體,手臂緊緊環抱在胸前,那對在裹胸下顯得格外飽滿挺翹的胸脯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著。她那雙清澈倔強的杏眼此刻銳利得像刀子,咬牙切齒地蹦出兩個字:“撲街,下手要不要這麼黑啊?”她平時大大咧咧像個社交悍匪,但此刻也完全明白了這背後的險惡用意——這是警告,是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