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陳野再次來到清源茶舍,將這件事告訴了張千秋。
張千秋聽完,沉吟片刻:你遇到的是的人。他們最近在追捕一個叛徒。
炎黃?陳野想起珊珊提過的這個名字,最大的異人公會?
張千秋點頭:近年來炎黃擴張迅速,與各方摩擦不斷。你這次出手,恐怕已經引起他們注意。
珊珊在一旁聽得眼睛發亮:小哥你可以啊,居然能從炎黃手下救人,怎麼樣?要不要加入我們散修聯盟
散修聯盟?
就是無門無派的異人自發組織的小團體啦!珊珊笑嘻嘻地說,雖然比不上那些大宗門大公會,但自由自在,互幫互助!
張千秋淡淡補充:聯盟雖小,卻也有些資源。你若有意,可來參加明晚的聚會。
陳野心中一動。這或許是個更好的選擇,既能了解這個世界,又不必立即卷入官方組織。
好,我一定到場。
月光如水,將這個夢境世界照得一片朦朧。陳野走在回住處的路上,心中思緒萬千。
一個月前,他還是個懵懂醒覺的異人,如今卻已經站在了這個神秘世界的門檻前。
陳野知道,無論選擇什麼,這個夢境都將引領他了解更多的事情。
而他,已經做好了選擇的準備,無非就是在這個夢境死亡,一個月兩個月的差彆而已,算算時間,估計小葉萱也快到了。
然而剛走到家門口時,月光下葉萱的幽靈體緩緩聚合起來,陳野安靜的看著這個過程,試探著溝通,還是一無所獲,
陳野乾脆坐在門口邊,和他說起這一個月在這個神奇的炁宇宙的經曆,直到講述完遺憾的再次看了看這個夢境,
才摟過葉萱親吻上她冰涼的嘴,陷入黑暗。
1996年5月6日,星期一。
清晨微涼的風挾著閩南地區特有的濕潤空氣,窗外,幾隻不知名的雀鳥在龍眼樹枝頭跳躍鳴叫,聲音清脆。
陳野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起來。發了一會兒呆,
殘存的夢境碎片還在腦海裡漂浮,想了一會兒葉婉婷的熱烈,又想到那個關於“炁”與“異人”的宇宙,
這次在夢裡,他不再是個普通的人,而是能感受到那種玄之又玄的能量流動,他下意識地按照夢中的模糊記憶,
嘗試感應了一下所謂天地間的“炁”。
結果自然是徒勞。
指尖空空如也,身體毫無異樣,隻有窗外真實的麻雀叫聲和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的、帶著暖意的晨光。
他鬆了口氣,心底一陣確幸,想想那些崩壞的世界,果然還是個普通的世界比較好,
他這樣想著,那些打打殺殺、光怪陸離的事情,離柴米油鹽的平靜生活太遠了。
他慢吞吞地穿好衣服。
他走出房間,就聞到廚房飄來的地瓜粥香氣。母親林秀芬正在灶台前忙碌,灶火映紅了她溫婉的側臉。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藍色的碎花襯衫,頭發整齊地挽在腦後,幾縷發絲垂在額前,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阿野醒啦,快去洗漱,粥馬上就好了,煎個菜脯蛋就能吃。”
林秀芬沒有回頭,手裡的鍋鏟熟練地翻動著鍋裡滋滋作響的雞蛋混合著蘿卜乾,金黃的蛋液包裹著鹹香的菜脯,散發出誘人的焦香。
“知道了,媽。”陳野應了一聲,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他趿拉著塑料拖鞋走到院子裡。清晨的空氣格外清新,帶著泥土和夜露的味道。
他拿起搪瓷杯和牙刷,從井邊的水桶裡舀起冰涼的井水。
水撲在臉上,激起一陣小小的雞皮疙瘩,讓他瞬間徹底清醒過來。
井台邊那盆茉莉花已經結了不少青白色的花苞,飽滿得快要綻開,再過些日子,院裡就該彌漫開它的清香了。
洗漱完畢,陳野先拐去姐姐陳曉曉的房間叫她起床。
陳曉曉還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薄薄的被子早被踢到了一邊,睡裙卷到了肚皮上麵,露出圓圓的小肚子,
嘴角還留著一點可疑的、亮晶晶的口水痕跡。
陳野毫不客氣地伸手推她,“快點起來,懶蟲,等下上學遲到了。”
他說著,順手把搭在椅背上、疊得整整齊齊的乾淨衣服拿過來放在她枕邊——一條紅色的背帶裙和一件白色的小襯衫。
陳曉曉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幾句誰也聽不懂的夢話,不耐煩地揮揮手,翻了個身又想睡過去。
陳野隻好拿出殺手鐧,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再不起來,地瓜粥裡最甜最糯的那幾塊大地瓜,可全都進我肚子了哦。”
這句話比什麼鬨鐘都管用。
陳曉曉猛地睜開眼,一骨碌從床上彈了起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嘴裡就先嚷嚷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