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雨夜。
錦江賓館,燈火輝煌。
調查組一行的入駐,瞬間讓它,吸引無數有心人的目光。
15樓的一間套房內。
換上一身常服的蕭逸站在窗邊,拉開厚重的窗簾。
窗外的雨還在下,比傍晚時更綿密了些。
蕭逸抬手推開半扇窗,凜冽的風夾著雨星撲麵而來,帶著家鄉特有的水汽和泥土味。
他伸手從外套口袋裡摸出一盒煙。
金屬打火機“哢”地一聲燃起幽藍火苗,映亮他下頜線繃緊的弧度。
煙絲在火光中蜷曲,帶著辛辣的氣息漫進肺腑,又被他緩緩吐出,在空氣中凝成一團白霧,很快便被鑽進來的寒風撕碎。
離開酒都快六年了,自己應該回去看看。
那裡的山,那裡的水,還有那裡的人,都在他腦海中逐漸浮現。
“嗡嗡嗡……”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打斷了蕭逸的思鄉情緒。
抓起手機的瞬間,蕭逸眸子閃過一絲詫異。
嶽父大人這是如何思念自己,剛下飛機沒幾個小時,電話就追來了。
“喂?
蕭逸接通了電話。
”小逸,我是你媽。”
電話那邊,嶽母的聲音帶著一絲著急,但那個媽”字卻說得無比絲滑。
“媽……”
蕭逸沉默半秒,終於再次對另一個女人,喊出了這個人生中最意義重大的字。
“哎!”
嶽母大人回應的的聲音那叫一個清脆,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
“你們住在哪個酒店?我明天抽空去看你和爸。”
想起老婆的囑托,蕭逸輕聲詢問。
“那個……”
手機那邊,嶽母的聲音突然有些吞吞吐吐:“我和你爸……現在在醫院。”
“在醫院?”
蕭逸眉心蹙了蹙,急忙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醫院?是爸生病了?
”是你爸……。”
嶽母支支吾吾地說著:“被車給蹭了下,醫生建議做個全麵檢查,看看骨頭有沒有事。”
“是哪個醫院,我過來看看。”
蕭逸眯了眯眼。嶽父嶽母在錦官城人生地不熟,作為女婿,他於情於理都應該去
“在……在市二醫院,文廟西街那家。”
嶽母聲音稍微平穩了些。
”我知道了,很快就到。”
掛了電話,蕭逸,拿上外套,推門而出。
”咚咚咚……”
蕭逸敲響了隔壁母親安排保鏢所住的房門。
片刻後,房門打開,開門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留著寸頭的男子。
看到是蕭逸,門口的保鏢立刻站直身體,神色恭敬:“蕭少校。”
此刻,另一個保鏢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兩人都穿著黑色西裝,耳麥線藏在衣領裡,眼神銳利如鷹,即使在放鬆狀態下,也保持著隨時能投入戰鬥的姿態。
蕭逸的目光掃過兩人,語氣沉穩:“立刻通知酒店安排一輛車,我們去市二醫院。”
“是!”
兩個保鏢齊聲應道,背脊挺直如槍。
……
錦官市第二醫院。
急診樓三樓的骨科候診區。
消毒水的味道混著窗外飄進來的雨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白爸爸坐在藍色塑料椅上,右腿褲管卷至膝蓋,露出一塊紅腫的擦傷,上麵已經塗了碘伏,泛著棕黃色的印記。
他剛從檢查室出來,手裡捏著幾張片子。
“醫生都說了就是點皮外傷,骨頭沒事。”
白爸爸放下片子,抬頭看向一旁的妻子,伸手揉了揉膝蓋。
“謝天謝地,菩薩保佑!
白媽媽聞言,長出一口氣,雙手合十,對著窗外的雨幕連連點頭,聲音裡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她放下手,轉身看向白爸爸的膝蓋,眼圈又紅了,隨即猛地一拍大腿,火氣“噌”地就上來了。
“你說那挨千刀的年輕娃!”
白媽媽的聲音陡然拔高,引得旁邊候診的人紛紛側目,她卻渾然不覺,手指著窗外,氣得胸口起伏:
“雨夜開車不知道慢些?眼瞎了還是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