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官城。
巡撫辦公室。
空氣如被抽乾了般。
“啪!”
一聲脆響驟然炸開,錢國峰猛地將桌上的茶杯砸在地上。
茶杯瞬間四分五裂,發出令人心悸的碎裂聲。
錢國峰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一雙眸子閃動著殺人般的凜冽寒芒不帶一絲感情地凝視著眼前站立之人。
警廳廳長嶽鐵軍站在辦公桌前,渾身僵硬得像塊石頭。
他低著頭,視線死死盯著地上的茶杯碎片,連呼吸都不敢大聲,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
“蕭逸現在如何了?”
錢國峰終於開口了,每一個字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怒火。
“蕭逸……確認重傷無誤……”
嶽鐵軍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像是被凍得發僵:“如今被送到江城縣醫院搶救,具體情況暫不清楚。”
“不清楚?”
錢國峰的目光猛地掃過來,如兩把鋒利的刀,直刺嶽鐵軍的心底:
“什麼叫不清楚?是死是活?傷得多重?這些你不知道?”
“這……這個……”
嶽鐵軍的頭垂得更低了,聲音支支吾吾:“軍方已經把縣醫院封鎖了,具體情況……具體情況……”
“嶽鐵軍!”
錢國峰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笑連連,伸手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
“你是川省警廳廳長,不是街邊的小吏!
轄區內發生巡視組官員遇襲案,你居然連受害者的情況都不清楚?”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變得更加嚴厲:
“那我再問你,凶手呢?刺殺蕭逸的凶手找到了嗎?有什麼線索?”
“凶……凶手……已經找到了。”
嶽鐵軍的身子晃了晃,聲音細若蚊蚋:“據軍方那邊傳來消息,說凶手已經主動向他們自首了。
現在被軍方關押著,具體的審訊情況……他們也沒跟我們通報。”
“自首?向軍方自首?”
錢國峰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到極致,指著嶽鐵軍,手指都在發抖:
“我問你!你這個警察廳廳長是吃乾飯的嗎?
凶手在你的轄區作案,卻向軍方自首,連審訊都輪不到你們插手!
你告訴我,你這個廳長還有什麼用?!”
嶽鐵軍被罵得抬不起頭,冷汗已經浸透了後背。
他想辯解,可話到嘴邊,卻隻變成了一句微弱的:“是……是屬下無能”。
“你是無能!”
錢國峰的聲音像淬了冰,砸在嶽鐵軍心上。
他繞著辦公桌走了一圈,目光冷得能凍死人: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凶手就算是條泥鰍,也該留下點痕跡吧?
你不會一點信息都查不到吧!”
“這個軍方到時通報了!”
嶽鐵軍身子一震,連忙抬起頭,語速極快:
“凶手叫程龍,是錦官城的混混,之前因故意傷人罪被判了五年,上個月剛放出來。
我們已經安排人去他的住處搜查,也在排查他最近的通話記錄和資金來往,目前還沒發現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