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禮平隻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不是羞愧,而是極致的憤怒和恐懼。
憤怒是因為蕭逸毫不留情地戳破自己的表演,將他扒得乾乾淨淨。
恐懼是他不知蕭逸為何如此肆無忌憚,難道對方手裡掌握了什麼製勝密碼?
他死死地盯著蕭逸,如果眸光可以殺人,謝禮平此刻必定將蕭逸千刀萬剮。
以泄心頭之恨,今日之辱。
泥人都有三分火氣,何況一方封疆大吏。
謝禮平再善心計,可被一個比自己兒子還小的人指著鼻子罵,這份羞辱也足以讓他徹底失控。
“蕭逸!”
謝禮平猛地一拍茶幾,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嗡嗡作響。
“老夫可以當作看不見你派兵封鎖巡撫衙門的僭越之舉。
畢竟你年輕氣盛,或許是一時糊塗!”
謝禮平的聲音嘶啞而急促,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濃濃的怒火:
“可你一個黃口小兒,仗著幾分軍功、靠著家裡的背景,就敢跑到我麵前,對我這個一省諸侯指手畫腳、惡毒諷刺?
你真當我謝禮平這幾十年的官是白做的,廣省是你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
謝禮平一邊說,一邊緩緩站起身,俯視著蕭逸,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幾分刻意的悲憤。
“老夫執掌廣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且是你一小小的少將可以隨意辱罵的?
今日你若給我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我必親往帝都,向上彙報。
告你一個‘以下犯上、濫用職權’之罪!”
“嘖嘖嘖……”
蕭逸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弧度,眸光裡滿是戲謔。‘
他甚至還故意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茶幾邊緣,發出“篤篤”的輕響,每一下都像敲在謝禮平的心尖上,把對方的怒火又往上撩撥了幾分。
“謝大人,你這養氣的功夫,還是不過關啊。”
蕭逸聲音帶著一絲刻意的惋惜:
“我還以為,像你這樣在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狐狸,就算被人戳穿了偽裝,也能沉住氣圓回來。
沒想到啊,簡簡單單幾句話,您就直接破防了。
這又是拍桌子,又是放狠話,嚇唬誰啊?”
“你……你放肆!”
看著蕭逸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
謝禮平的臉漲得通紅,胸口劇烈起伏,指著蕭逸的手指都在顫抖,“老夫敬你年輕,不與你計較口舌之快!但你若再敢胡言亂語,休怪老夫不客氣!”
看著蕭逸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臉,聽著那滿是戲謔的話,謝禮平隻覺得一股怒火從腳底直衝頭頂,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在這一刻沸騰起來。
他死死地攥著拳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溜圓,死死地盯著蕭逸,像是要將對方生吞活剝。
“老夫在廣省為官三十年,上對得起朝廷,下對得起百姓,何時受過這等羞辱!”
謝禮平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變調,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帶著濃濃的戾氣:
“你一個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混了個少將頭銜,就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真當我謝禮平手裡沒人,治不了你?”
說著,他猛地轉身,就要去抓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
再怎麼說,他謝禮平在廣省紮根多年,門生故舊何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