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巨手懸在混沌裂隙上空，指縫間漏下的空紋像透明的冰棱，擦過空氣時竟沒留下半點痕跡——連風都被“空”掉了。雲箏將蘇小桃護在身後，脈門裡的平衡之力順著指尖流到掌心，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牆。她能清晰感受到巨手上的“空”息有多霸道，比生門裡的空脈網強了百倍，光牆剛碰到空紋，邊緣就開始變得透明，像要被徹底抹去。
“彆硬擋！”虛無之主的淡金光團突然衝過來，撞在光牆側麵，將巨手的力道引偏了半分，“它的力量靠空脈網維持，聖壇的結雖被鎖了，可邊境的靈脈節點還有殘留空紋！得先毀了節點的空紋，斷它的‘糧’！”
雲箏心裡一動——之前隻顧著解聖壇的結，竟忘了邊境還有空紋殘留！那些殘留的空紋像細管，正往灰色門戶裡輸送力量，巨手的光芒每亮一分，節點的空紋就淡一分，顯然是在“借”力。
“小桃，你穩住光牆！”雲箏突然轉身，往邊境的方向掠去，“我去毀節點空紋！”
“姐姐小心！”蘇小桃立刻舉起聖脈佩，金色光芒與光牆融合，勉強抵擋住巨手的下壓——聖脈佩中央的空紋根突然抖了抖，竟順著金光往光牆爬，像是在呼應巨手的空息。蘇小桃心裡一緊，卻不敢分心，隻能死死按住佩身，不讓空紋根亂動。
灰色巨手見雲箏要走，突然加速下壓，掌風掃得裂隙邊緣的岩石紛紛變透明，虛無之主的光團被掃中，“噗”地淡了大半，急喊：“彆讓它斷了雲箏的路！”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是墨影！他帶著十名精銳士兵，騎著快馬奔來，每人手裡都舉著一把嵌了淨化符的長刀：“姑娘！我們來遲了！”
“墨將軍！”雲箏又驚又喜，“邊境的靈脈節點還有空紋，去毀掉它們！用淨化符裹著靈力砍，彆讓空紋沾身！”
“得令！”墨影沒半點猶豫，勒轉馬頭就往回衝，士兵們緊隨其後，長刀上的淨化符在陽光下亮成一片金芒，“你們先撐著，我們很快回來！”
巨手似乎察覺到威脅，突然分出幾道空紋，像鞭子似的朝著墨影的方向抽去。蘇小桃急得將聖脈佩往前一推，金色光芒化作無數道細針，撞在空紋鞭上——細針雖被空紋“空”掉了大半，卻也遲滯了抽打的速度，給墨影爭取了時間。
“謝蘇姑娘！”墨影的聲音遠遠傳來，很快消失在裂隙邊緣的彎道後。
雲箏收回目光，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巨手身上。虛無之主的光團已越來越淡，身上的金光被空紋蝕得隻剩薄薄一層，眼看就要撐不住。“你先退！”雲箏將光牆往前提了提，脈門裡的平衡之力拚命往外湧，“我來擋！”
“沒用的！”虛無之主急喊，“它的本體還在空界，這隻是投影！隻要門戶沒關，它就能一直送力量過來！得找機會關門戶！”
雲箏抬頭望向灰色門戶——門戶深處一片漆黑，隻能看到無數道空紋在裡麵翻湧，像沒底的漩渦。她試著將平衡之力往門戶裡探，剛靠近門戶邊緣，就被一股吸力扯得一個趔趄，力道比之前空紋吸光牆時強了十倍，差點把她整個人拖進去。
“彆碰！”虛無之主撞開她，自己卻被吸力扯得往門戶飄了半尺，“門戶的吸力靠空主的意念維持，你一用平衡之力，它就會把你當‘鎖芯’扯進去！”
“鎖芯？”雲箏猛地想起空主之前的話——“用你的平衡之力當開門的鎖芯”。難道平衡之力不僅能擋空息，還能被空主利用？
就在這時，蘇小桃突然悶哼一聲。雲箏回頭一看，隻見聖脈佩中央的空紋根竟掙脫了金光束縛，順著佩身往蘇小桃的指尖爬！空紋根爬過的地方，聖脈佩的金光變得越來越淡，蘇小桃的指尖已開始變透明，臉色慘白如紙：“它……它在吸我的聖脈……”
“小桃！”雲箏急忙衝過去，伸手去扯空紋根，可指尖剛碰到它，就被一股“空”息纏上，指尖瞬間麻木——平衡之力竟對它沒反應！
“彆碰！”虛無之主的光團也飄過來，淡金光掃過空紋根，空紋根隻是頓了頓，又繼續往蘇小桃的脈門鑽，“它被聖脈之力養了這麼久，已成了‘半聖半空’，平衡之力克不了它！”
灰色巨手似乎察覺到這邊的異動，突然加速下壓，光牆“哢嚓”一聲裂開一道縫，空紋順著裂縫往裡鑽，直撲蘇小桃——它竟想借空紋根，把蘇小桃也變成“空”的一部分！
雲箏想也沒想，側身擋在蘇小桃身前。空紋撞在她背上，她隻覺後背一陣發涼，像有什麼東西正順著脊椎往裡鑽，脈門裡的平衡之力劇烈翻湧，卻隻能勉強把空紋擋在皮肉之外，無法徹底逼出去。
“姐姐！”蘇小桃急得眼淚直流，伸手去按雲箏的後背，想把聖脈之力輸進去，卻被雲箏按住手腕：“彆碰！會被傳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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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邊境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金光——是墨影！他帶著士兵們回來了，每人手裡都拎著一把沾了黑灰的長刀，刀尖還在滴著透明的“水”——是被淨化符逼出來的空紋液！“姑娘！節點的空紋全毀了！”
隨著墨影的話音落下，灰色巨手的光芒突然暗了半分，壓在光牆上的力道也輕了些。虛無之主的光團趁機往前衝，淡金光撞在巨手手腕處：“就是現在！它的力量弱了！”
雲箏咬緊牙，將脈門裡的平衡之力全灌進光牆，同時朝著蘇小桃喊：“小桃！把聖脈佩往門戶扔！空紋根認空主，或許能引它的力量跑偏！”
蘇小桃雖不明白原理，卻立刻照做——她抓起聖脈佩，用儘全身力氣往灰色門戶擲去。聖脈佩在空中劃過一道金光，佩中央的空紋根突然炸開，化作無數道細空紋，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朝著門戶深處鑽去。
灰色巨手猛地頓住，似乎被空紋根的動向驚到了。門戶深處傳來空主憤怒的低吼：“蠢貨！那是我的種！”
趁這愣神的功夫，雲箏縱身躍起，平衡之力凝成一把細長的光劍，朝著巨手的手腕劈去——這裡是空紋最密的地方，也是巨手與門戶連接的“柄”。光劍劈中手腕，空紋紛紛“空”掉光劍的邊緣，卻沒能完全擋住，巨手的手腕處裂開一道細縫，淡金色的血液從縫裡滴下來——是虛無之主之前蹭到的光團血。
“啊！”空主的低吼變成了痛呼，灰色巨手猛地往回縮，竟直接退回了門戶裡。虛無之主的光團趁機衝過去，用最後的金光將門戶邊緣的空紋纏在一起，硬生生把門戶“紮”了個結：“暫時關不上！但能讓它一時半會兒伸不出手！”
門戶裡傳來空主不甘的咆哮：“等著！等我融了那半聖半空的種，遲早把你們全‘空’掉！”吼聲漸漸遠去，灰色門戶的光芒也暗了下去，隻剩一道淡淡的虛影懸在裂隙上空，像道沒愈合的傷疤。
雲箏落在地上，後背的空紋已被平衡之力逼了出來，化作幾道透明的絲，飄到空中漸漸消散。她走到蘇小桃身邊，扶住她發軟的身子——蘇小桃的指尖還留著淡淡的透明印，聖脈佩掉在地上，佩身的金光弱得像螢火蟲，中央的空紋根已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淺淺的凹痕。
“空紋根……鑽進門戶了。”蘇小桃的聲音帶著後怕，“它跟著空主走了。”
“是好事。”虛無之主的光團飄過來，身上的金光隻剩微弱的一點，“至少它沒留在你身上。隻是……”它頓了頓，光團轉向灰色門戶的虛影，“空主說要‘融種’，恐怕是想借空紋根裡的聖脈之力，徹底打通門戶。”
雲箏撿起地上的聖脈佩，指尖摩挲著那個凹痕——佩身還留著一絲極淡的空息，與之前的“空”不同，這氣息裡摻了絲聖脈的暖，像被染了色的冰。她心裡隱隱有種不安：“它融了空紋根，會不會變得更難對付？”
“肯定會。”虛無之主的光團歎了口氣，“但至少給我們爭取了時間。它融種至少要七日，我們得在這七日裡想辦法徹底關上門戶。”
“怎麼關？”墨影走過來，將長刀插回鞘裡，士兵們也圍了過來，個個臉上都帶著疲憊，卻沒人敢鬆懈。
“得用‘三力歸原’。”虛無之主的光團轉向雲箏，“聖魔之力、虛無之力，再加你的平衡之力，三者同時撞向門戶，或許能把它推回空界。但……”
“但什麼？”雲箏追問。
“但平衡之力無主，一旦撞上門戶，可能會被空界的‘空’息汙染，到時候你會變成半人半空的怪物。”虛無之主的光團聲音低了下去，“就像之前的空紋根。”
雲箏的心沉了沉。她能想象到“半人半空”是什麼樣子——像那些被空紋纏過的靈稻，透明，虛浮，連自己的存在都快留不住。可若不撞，七日之後空主破門，天宸還是會變成“空土”。
“我來。”她沒猶豫，將聖脈佩遞給蘇小桃，“七日就七日，總不能讓天宸白白被‘空’掉。”
“姐姐，我跟你一起！”蘇小桃立刻抓住她的手腕，聖脈佩的金光蹭著她的手背，“聖脈之力或許能幫你擋空息！”
墨影也往前站了站：“我們也留下！就算幫不上大忙，守個門、遞個符總還行！”士兵們紛紛點頭，手裡的長刀握得更緊了。
虛無之主的光團看著他們，淡金光閃了閃：“好。七日裡，我會教你們怎麼引三力，儘量把汙染的風險降到最低。”
接下來的七日，混沌裂隙旁成了臨時的“備戰營”。雲箏每日都在虛無之主的指導下練習“引力”——她坐在裂隙邊緣，指尖搭著虛無之主的光團，一邊引聖魔本源的力量蘇小桃用聖脈佩從靈脈核心引來的金黑氣息），一邊控平衡之力，試著讓三者在掌心形成穩定的“三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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