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北風裹著雪沫子,刮在臉上像小刀子割。林逍正和虎子在院子裡劈柴,準備給野兔養殖場的圈棚加固保暖,就見院門外急匆匆跑來個身影,裹著件破舊的棉襖,帽子上積滿了雪,正是林逍的大舅王青山——林母本就姓王,王青山是她的親弟弟。
“林逍!林逍在家嗎?”王青山一邊喊一邊往院裡衝,腳下一滑差點摔倒,虎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大舅,彆急,慢慢說!”林逍放下斧頭迎上去,見王青山臉色慘白,嘴唇凍得發紫,連忙把他往屋裡讓,“快進屋烤烤火,沈歌剛燒了熱水。”
進了堂屋,沈歌趕緊給王青山倒了碗滾燙的紅糖水,林母拿過乾毛巾給他擦頭上的雪。王青山捧著碗喝了兩口,才緩過勁來,聲音帶著哭腔:“林逍啊,你表弟王平出事了!今天在隊裡鍋爐房乾活,鍋爐蓋子沒蓋好,一鍋開水澆在腿上,燙得皮都掉了!”
林逍心裡一沉,王平才十五歲,正是半大的孩子。“送公社衛生院了嗎?”他追問。王青山搖頭:“去了,衛生院的李醫生說燙傷麵積太大,他們那點藥膏不夠用,還說最好能找到狗獾油,塗在燙傷處好得快,還能不留疤。我尋思著你經常上山打獵,肯定有存貨,就趕緊跑來了!”
這話讓林逍犯了難。狗獾油確實是治燙傷的偏方,以前農場有人燙傷,都是用這個塗好的。可他家之前獵到狗獾,油要麼煉成後拿到供銷社換了票據,要麼就和肉一起燉了湯——那時候誰也沒想著專門留著備用。“大舅,真不巧,家裡的狗獾油早就用完了,沒特意存著。”林逍如實說。
王青山的臉瞬間垮了,眼淚掉了下來:“這可咋整啊?王平疼得在炕上打滾,哭著喊娘,我這當爹的看著心疼啊!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遭罪吧!”林母也急了,拉著林逍的胳膊:“林逍,你再想想辦法,那可是你親表弟!不行就再上山找找,總能碰到狗獾吧?”
林逍咬了咬牙,冬天的狗獾都躲在洞裡冬眠,不好找,但為了表弟也得試試。“大舅,你彆急!我現在就和虎子上山找狗獾,今天肯定給你弄到油!”他轉頭喊虎子,“虎子,彆劈柴了,拿上獵槍、繩索、漁網,再帶點乾樹葉和鬆針,咱們上山找狗獾去!”
虎子一聽是為了救王平,立馬扔下斧頭:“好嘞!我這就去拿東西!”王青山也跟著站起來:“我也去!多個人多個幫手!”林逍攔住他:“大舅,你不懂獵獾的門道,山裡雪深路滑,你去了反而礙事。在家等著就行,我們倆帶著槍去足夠了,保證天黑前回來!”
沈歌趕緊給兩人裝了些玉米麵餅和熱水:“路上小心點,帶好槍防身,要是遇到狼群彆硬拚。實在找不到就早點回來,咱們再想彆的辦法。”林母塞給林逍一把彎刀:“用這個挖洞快,遇到危險彆慌,槍裡的子彈省著點用。”
兩人背著裝備出了門,虎子肩上扛著獵槍,林逍腰間彆著彎刀,背簍裡裝著漁網、乾樹葉和鬆針。北風更緊了,雪粒子打在臉上生疼。虎子縮了縮脖子:“逍哥,冬天找狗獾可不容易啊,它們冬眠的洞都挖得深,還藏在背風的地方。”林逍點點頭,腳下踩著厚厚的積雪,發出“咯吱”的聲響:“咱們專找向陽的小土坡,狗獾冬眠要保暖,肯定選這種地方打洞。”
兩人沿著後山的山脊往前走,眼睛盯著兩側的小土坡。冬天的山林光禿禿的,樹枝上掛著積雪,一眼能望出去很遠。林逍手裡拿著根木棍,時不時撥開路邊的積雪,查看地麵有沒有新鮮的爪印——雖然狗獾冬眠後很少出來,但洞口附近偶爾會有它們清理的糞便。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兩人來到一處向陽的土坡下。虎子指著坡上一處凸起:“逍哥,你看那是不是洞?雪下麵好像有黑印。”林逍走過去,用彎刀挖開積雪,露出一塊黑色的泥土,上麵有明顯的爪痕。“是老獾洞,但看這痕跡,起碼有半年沒住過了。”林逍摸了摸泥土,“太乾了,裡麵肯定是空的。”
兩人繼續往前走,又找了兩處土坡,要麼是廢棄的舊洞,要麼是狐狸的洞穴,根本沒有狗獾的蹤跡。虎子喘著粗氣,搓著凍得通紅的手:“逍哥,歇會兒吧,這雪太深了,走一步都費勁。”林逍點點頭,兩人走到一棵背風的橡樹下,拿出玉米麵餅啃了起來。
“彆急,咱們往南走,那邊的土坡更厚,向陽的地方也多。”林逍喝了口熱水,“狗獾冬眠前會囤積很多食物,洞肯定挖在食物多的地方,南邊的鬆林裡有很多鬆子,說不定它們就藏在那附近。”虎子點點頭,幾口吃完餅,拍了拍身上的雪:“走!再找找,王平還等著咱們的狗獾油呢!”
兩人又走了兩個多小時,腳都凍麻了,終於在南邊的鬆林旁發現了線索。一處不算太高的土坡上,積雪有被輕微翻動的痕跡,湊近了能聞到一絲淡淡的腥氣。“就是這兒!”林逍眼睛一亮,用彎刀挖開積雪,很快就露出一個碗口大的洞口,洞口邊緣的泥土還帶著點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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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興奮地搓著手:“太好了!終於找到了!咱們趕緊挖洞吧?”林逍搖頭,先圍著土坡轉了一圈,很快又發現了兩個小洞口。“狗獾洞都是多出口的,一個主洞,兩個副洞,咱們得把副洞堵上,隻留主洞和一個副洞用煙攻。”他從背簍裡拿出帶來的乾草,揉成一團,堵住了其中一個副洞。
兩人分工合作,虎子負責清理主洞口的積雪,林逍則去附近撿了些乾樹葉和鬆針。“煙攻要講究技巧,不能用明火,得用煙嗆。”林逍把乾樹葉鋪在主洞口,上麵蓋了層薄薄的積雪,又放上一把乾鬆針,“這樣燒起來不會有火苗,全是煙,能把洞裡的狗獾嗆出來。”
虎子則在另一個副洞口支起了漁網,漁網用兩根木棍撐開,正好擋住洞口,網口對著外麵。“逍哥,這樣行嗎?狗獾要是衝出來,會不會把漁網撞破啊?”虎子有點擔心。林逍拍了拍漁網:“這是公社給的尼龍網,結實著呢,狗獾衝出來隻會鑽進網裡,跑不了。”
一切準備就緒,林逍用火柴點燃了乾樹葉。火焰剛開始往上冒,就被上麵的積雪壓了下去,很快就冒出了濃濃的白煙,順著主洞口往洞裡鑽。“再加把鬆針!”林逍喊著,又往火上添了一把乾鬆針,白煙更濃了,帶著一股鬆針的清香和煙火氣。
兩人蹲在漁網旁邊,緊盯著洞口。虎子手裡握著木棍,手心都出汗了:“逍哥,裡麵能有幾隻啊?要是太多了,咱們倆能不能對付得了?”林逍聽著洞裡的動靜,隱約有狗獾的哼叫聲:“聽聲音,最少有三四隻,都是一家子住在一起的。等會兒它們衝出來,你彆慌,先敲暈,彆打死,咱們隻要油,肉可以留著。”
過了約莫一刻鐘,洞裡的哼叫聲越來越大,還夾雜著爪子抓撓泥土的聲音。“快出來了!”林逍壓低聲音,握緊了手裡的木棍。話音剛落,就見一隻體型碩大的狗獾從副洞口衝了出來,渾身的毛都被煙熏得亂糟糟的,眼睛裡滿是驚恐。
“砰!”虎子反應很快,一棍子敲在狗獾的頭上,狗獾哼了一聲,倒在地上不動了。還沒等兩人喘口氣,又一隻狗獾衝了出來,這次是隻母獾,體型稍小,但跑得更快。林逍早有準備,側身一步,一棍子敲在它的脖子上,母獾也倒了下去。
緊接著,又有兩隻小狗獾衝了出來,也就半尺長,渾身濕漉漉的,看起來很可憐。“逍哥,這兩隻還小,要不放了吧?”虎子看著小狗獾,不忍心下手。林逍點點頭:“嗯,放了吧。咱們要的是油,這兩隻太小了,也練不出多少油,沒必要趕儘殺絕。”
虎子小心翼翼地把兩隻小狗獾捧起來,走到遠處的樹林裡,把它們放在一棵鬆樹下:“去吧,找你爸媽去。”小狗獾晃了晃腦袋,看了兩人一眼,鑽進了樹林裡。林逍則把兩隻大狗獾拖到一邊,檢查了一下:“都是成年的,夠練不少油了。”
兩人剛想收拾東西回去,林逍突然想起什麼,又走到土坡旁,仔細聽了聽洞裡的動靜。“裡麵還有聲音!”林逍眼睛一亮,又往火上添了些鬆針,白煙更濃了。沒過多久,又有一隻狗獾衝了出來,體型和第一隻差不多大,應該是公獾。
“好家夥,藏得挺深啊!”虎子一棍子敲過去,狗獾應聲倒地。林逍又等了一會兒,確認洞裡沒有動靜了,才熄了火。“一共四隻,放了兩隻小的,留了兩隻公的一隻母的,夠練不少油了。”林逍把狗獾裝進背簍,“咱們去養殖場抓幾隻兔子回去,給家裡和大舅家都改善改善夥食,養殖場裡的兔子長得肥,正好給王平補身子。”
兩人背著狗獾,朝著後山的野兔養殖場走去。養殖場的圈棚用鐵絲網圍著,裡麵的野兔肥碩健壯。林逍打開圈棚的側門,示意虎子輕手輕腳:“抓八隻就行,選那幾隻好動的成年兔,彆抓懷孕的母兔和幼兔,不影響繁殖。”虎子點點頭,兩人分工,一人堵一邊,很快就抓住了八隻肥兔。“還是養殖場的兔子壯實,比野兔子肉多!”虎子掂量著兔子,笑著說。林逍關好圈棚門:“那是,咱們精心喂的能差嗎?回去給大舅帶兩隻,剩下的留著自家吃。”
往回走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北風依舊呼嘯,但兩人心裡都很踏實,虎子肩上的獵槍隨著腳步輕輕晃動。虎子哼著小調:“逍哥,這次多虧了你,不然王平那孩子可遭罪了。這三隻狗獾夠練不少油,再加上養殖場的肥兔和咱們之前的熊肉野豬肉,大舅家這陣子夥食不愁了!”林逍笑著說:“必須的,都是一家人,王平受傷了就得好好補。熊肉野豬肉早就給大舅留好了,回去一起裝給他。”
往回走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北風依舊呼嘯,但兩人心裡都很踏實,虎子肩上的獵槍隨著腳步輕輕晃動。虎子哼著小調:“逍哥,這次多虧了你,不然王平那孩子可遭罪了。這三隻狗獾夠練不少油,大舅回去煉了就能給王平用。”林逍笑著說:“應該的,都是一家人。回去再給大舅分點熊肉和野豬肉,讓他給王平燉著吃,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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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農場時,天色已經黑透了。林逍家的燈亮著,沈歌和林母正站在院門口張望。看到兩人回來,沈歌趕緊迎上去:“可算回來了!怎麼樣,抓到了嗎?”林逍舉起背簍:“抓到了,三隻大狗獾,夠練不少油了。還抓了八隻兔子,給家裡改善夥食。”
進了屋,王青山正坐在堂屋裡抽煙,地上的煙蒂堆了一堆,顯然是等得很著急。看到背簍裡的三隻大狗獾和八隻野兔子,他一下子站了起來:“抓到了!太好了!林逍,謝謝你啊!”林逍擺擺手:“大舅,這三隻狗獾你直接帶回家,煉油的法子我跟你說清楚,你回去馬上煉,越早給王平用上越好。”
林逍拉著王青山坐下,詳細講解煉狗獾油的步驟:“先把狗獾的皮剝了,把脂肪割下來切成小塊,用清水洗乾淨。然後找口乾淨的鐵鍋,把脂肪放進去,用小火慢慢熬,熬的時候可以放幾片薑片去腥味。等脂肪都融化了,把油渣撈出來,讓油自然涼透,再裝進乾淨的陶瓷罐裡密封好。”林母在一旁補充:“熬的時候火千萬彆大了,不然油會糊,就沒用了。”
王青山聽得格外認真,掏出煙袋鍋子把要點記在煙盒紙上:“小火慢熬,放薑片,去油渣,密封。我記住了!”林逍點點頭,又叮囑道:“用的時候先把王平的傷口用溫水擦乾淨,彆碰生水,然後把油稍微加熱一下,用乾淨的棉簽塗上去,每天塗三次,塗完用乾淨的布包好。”
交代清楚煉油和用藥的法子,林逍起身去裡屋拎出兩個油紙包:“大舅,這裡麵是一大塊熊肉、一大塊野豬肉,都是燉著吃的好肉,給王平補身子最合適。這三隻狗獾你帶上煉油,再拿兩隻養殖場的肥兔,燉點兔子湯,清淡有營養,正好適合受傷的人吃。”
王青山看著林逍遞過來的一大包肉和三隻肥碩的狗獾,激動得手都抖了:“林逍,大恩不言謝!你這不僅幫我抓到了狗獾,還給這麼多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以後你有什麼事,儘管跟大舅說,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含糊!”
林逍笑著把兩隻肥兔塞進王青山的背簍,又把熊肉、野豬肉的油紙包擺好,仔細壓在背簍底部:“大舅,這些肉和兔子夠你家吃好幾天了。熊肉燉蘿卜、野豬肉炒白菜,兔子煮湯,換著樣給王平做,補得快。快回去吧,王平還等著煉油呢,有啥不懂的隨時過來問。”
林母也幫著把東西整理好,塞進王青山的背簍:“路上小心點,雪天路滑,慢著點走。王平要是疼得厲害,就讓他娘給熬點紅糖水喝,能緩解點。”王青山用力點點頭,背起裝滿東西的背簍,對著林逍一家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我這就回去給王平煉油!”說完,急匆匆地消失在夜色裡。
看著王青山的背影消失在風雪中,林逍和家人都鬆了口氣。沈歌拍了拍林逍的肩膀:“累壞了吧?趕緊進屋暖和暖和,我去給你煮點薑茶驅驅寒。虎子,也彆回去了,就在這兒吃飯,咱們把剩下的兔子燉了。”虎子笑著應下:“好嘞!今天可算沒白忙活,王平那孩子能少遭點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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