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的傍晚,霞光將海麵染成一片暖橙。江嶼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兩根專業的海釣竿,帶著洛薇薇來到了碼頭延伸出去的木質棧橋上。
“試試這個?”他將一支調整好的魚竿遞給她。
洛薇薇接過這比她認知中任何魚竿都精巧複雜的工具,有些新奇。在大燕,垂釣多是漁夫所為,或是文人雅士寄托情懷,用具簡單。
她學著江嶼的樣子,在他指導下笨拙地將魚餌掛上魚鉤,然後奮力一甩——魚線帶著魚餌軟綿綿地落在離岸不遠的水麵,濺起一小朵水花。
江嶼眼底含笑,沒說什麼,隻是站到她身後,手臂環過她,大手覆在她握竿的手上,帶著她感受收放線的力道。“放鬆,感受魚汛。”他的聲音低沉地響在耳畔。
洛薇薇被他圈在懷裡,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混合著海風的味道,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她努力集中精神,感受著指尖傳來的細微動靜。
突然,魚竿尖端猛地一沉!
“有了!”洛薇薇低呼一聲,下意識地用力一提。
“慢點,彆急。”江嶼穩住她的手,引導著她慢慢收線,感受著水下那掙紮的力量。一番“搏鬥”後,一條銀光閃閃、撲騰不止的海鱸魚被提出了水麵!
“成功了!”洛薇薇看著自己的“戰利品”,臉上綻放出巨大的成就感,笑容比天邊的晚霞還要明媚。
江嶼看著她開心的樣子,覺得比談成任何一筆大生意都滿足。他拿出手機,對著她和那條還在蹦躂的魚,以及身後絢爛的夕陽,拍下了一張照片。照片裡,洛薇薇笑得毫無負擔,眼眸晶亮,是全然放鬆的喜悅。
“晚上加餐。”他收起手機,熟練地將魚取下放入水桶。
城市的網吧角落裡,煙霧繚繞。黑客張威盯著屏幕上滾動的代碼,眼睛裡布滿血絲,但精神卻異常亢奮。
蘇念卿新打來的錢讓他搞到了更厲害的工具。經過幾天不眠不休的挖掘,他終於在那片被精心清理過的數據荒漠中,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幾乎被徹底覆蓋的痕跡——一個早已廢棄的、與“洛薇薇”這個名字有過短暫關聯的網絡ip地址,時間點大概在七年前。
這個ip的物理位置,指向城南一個早已拆遷的老舊小區。
七年……城南……
張威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他立刻調出七年前本市的新聞和社會記錄,重點搜索那個片區。
拆遷記錄、社會新聞、甚至是一些論壇上早已沉寂的舊帖……他像梳子一樣細細梳理著。
終於,在一篇早已無人問津的、關於當年那片區流浪人員安置問題的舊論壇帖的回複裡,他看到了一個匿名的、語氣帶著憐憫的簡短留言,提及曾在那裡看到一個“長得挺漂亮但腦子好像不清醒的女孩,亂扔吃的”。
留言時間,與那個廢棄ip的活躍時間高度吻合!
張威的心臟狂跳起來。他感覺自己摸到了冰山的一角!那個“腦子不清醒的女孩”,會不會就是洛薇薇?!她七年前可能經曆過一段非常落魄甚至神誌不清的時期?這可是重磅黑料!
他立刻將這個發現和那條匿名留言的截圖加密發給了蘇念卿。
出租屋裡,蘇念卿看著張威發來的信息和那張模糊的論壇截圖,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中閃爍著病態的興奮光芒。
“腦子不清醒……落魄……哈哈哈!”她神經質地笑了起來,“洛薇薇!你果然有問題!你也有這麼不堪的過去!”
她立刻回複張威:【繼續挖!把那個女孩的具體信息挖出來!找到認識她的人!錢不是問題!】
她仿佛已經看到了洛薇薇身敗名裂、被江嶼拋棄的慘狀!她甚至開始幻想自己如何拿著這些“黑料”去要挾洛薇薇,看著她跪地求饒的樣子!
海島上,洛薇薇和江嶼正在享受他們的“戰利品”。
彆墅的露天餐廳裡,廚師將他們釣上來的海鱸魚做成了鮮美的清蒸魚。就著海風與星光,兩人享用著簡單的晚餐。
“沒想到垂釣亦有樂趣。”洛薇薇品嘗著鮮嫩的魚肉,心情頗佳。
“喜歡的話,以後常來。”江嶼給她夾了一筷子菜,語氣自然。
洛薇薇看著他,忽然想起什麼,問道:“那個……直播時出現的惡言,可查清了?”她並非在意,隻是覺得應該知曉。
江嶼眼神微冷:“幾個拿錢辦事的水軍,ip是國外的跳板,背後的人藏得挺深。”他沒有告訴她蘇念卿和張威的具體情況,不想讓她煩心,“已經處理了,不會再打擾到你。”
洛薇薇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她相信江嶼能處理好這些事。
晚飯後,江嶼收到助理發來的加密簡報,關於張威最新動態的預警。他快速瀏覽完畢,眼神冰寒。蘇念卿和那個黑客,果然還在像蒼蠅一樣盯著不放,甚至摸到了七年前的邊緣。
他回複指令:【盯緊張威和蘇念卿的所有動向。必要時,可以給那個黑客一點‘提示’,讓他知道自己在玩火。另外,七年前薇薇安出現過的那片區域,所有可能存在的紙質或電子記錄,進行最後一次徹底清理。】
他不會允許任何人,用任何方式,去傷害和打擾洛薇薇現在的平靜生活。哪怕隻是試圖揭開那段她可能都不願記起的、狼狽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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