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迅速傳達下去。莊園如同一台精密的機器，在短暫的休整與複盤後，以更高的效率運轉起來。
上午十點，洛薇薇與江嶼乘坐一輛不起眼的轎車，駛向城市另一端的一個老舊居民區。根據情報，那個偽裝成侍者的年輕人，化名“李銘”，租住在這裡一棟待拆遷的筒子樓裡。
車子在幾個街區外停下。江嶼帶著兩名便衣護衛先行潛入偵查，洛薇薇則在車內等待，同時以星輝之力悄然感知著周圍環境。這片區域人員混雜，氣息汙濁，但在那一片混沌的市井之氣中，她隱約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與昨夜博物館殘留氣息同源的冰冷感，如同毒蛇遊過留下的涎痕。
幾分鐘後，江嶼的加密通訊傳來，聲音低沉：“目標不在屋內，房間有近期生活痕跡，但收拾得很乾淨，沒有留下有價值的東西。不過，在衛生間通風管道內壁，發現了微量的、特殊的金屬粉末殘留，薩菲正在遠程分析成分，初步判斷與某種高精度信號增強或屏蔽裝置的塗層有關。”
果然是個謹慎的老手。
“撤離，不留痕跡。”洛薇薇下令。打草驚蛇無益。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洛薇薇心念微動，目光投向筒子樓對麵街角一家掛著“老王五金修理”招牌的破爛店麵。店門半掩，裡麵昏暗，一個穿著油膩工裝、頭發花白的老頭正蹲在門口，慢吞吞地修理著一台舊電風扇。
但洛薇薇的感知中，這個老頭身上，除了機油和金屬鏽蝕的味道，還縈繞著一絲極其淡薄、卻與“李銘”房間殘留氣息隱隱呼應、更加“陳舊”的冰冷感。他不是覺醒者，也不是基金會的核心成員，但他接觸過類似的東西，或者……為某些人提供過“服務”。
“等等。”洛薇薇叫住準備發動的車子，對江嶼低語幾句。
片刻後，江嶼獨自下車，如同一個偶然路過的、對老手藝感興趣的閒人，踱步到“老王五金”店門前，遞上一支煙，隨意攀談起來。
洛薇薇在車內，星輝之力高度凝聚於雙耳，捕捉著風吹草動。
“……老師傅，手藝不錯啊，這老風扇都能修？”
“混口飯吃……先生要修什麼？”
“哦，我有個朋友，搞電子收藏的，收了些老舊的無線電零件，有些接口鏽死了，想找個老師傅幫忙處理一下，不要用化學藥水，最好用手工慢慢剔……”
“無線電零件？”老頭抬起渾濁的眼睛，看了江嶼一眼，手上動作沒停，“那玩意兒現在可少見了……我這兒工具粗，怕弄壞了您朋友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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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就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主要是懷舊。我朋友說，前陣子好像也在附近找人處理過類似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您這兒？”
老頭的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即搖頭：“沒有，我這兒隻修日常家夥。您去彆處問問吧。”
對話看似平常，但洛薇薇捕捉到了老頭那一瞬間心跳的加速和眼神的細微閃躲。他知道些什麼，而且很警惕。
江嶼也沒有追問，客氣兩句，便轉身離開。
回到車上，江嶼低聲道：“他撒謊了。提到‘無線電零件’和‘前陣子有人處理過’時，他手指有細微顫抖。而且，他修理台下麵，露出的半截工具箱，材質和鎖扣樣式，不像普通五金店的家夥。”
“盯住他。”洛薇薇看著後視鏡裡那個又低頭佝僂下去的老頭身影，“他可能是個‘線人’或者‘銷贓渠道’。基金會的人需要本地掩護和物資渠道，這種人往往比核心成員更容易露出破綻。”
車子緩緩駛離。與此同時，薩菲的興奮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薇薇姐！有發現！對比了博物館能量指紋和全城監測網數據，在老城區的舊發電廠遺址附近，捕捉到一段極其短暫、但調製模式高度吻合的微弱信號發射痕跡！時間就在博物館事件前半小時！巴伯斯已經鎖定大致區域，正在嘗試進行更精確定位！還有，百裡大叔那邊也有消息，有個中間人透露，最近黑市上有人在悄悄打聽一批晚清民國時期流散海外的‘儀仗兵器’的下落，出價很高，但要求非常具體，甚至對原主人的身份都有苛刻要求！”
幾條線索，如同散落的珍珠，開始被一根無形的線隱隱串聯起來。
博物館測試、老城區據點、黑市求購特定古兵器、以及那個神秘的“老王五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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