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合塔洪阿塔!”周慕雲失聲叫道,就要衝過去,被百裡晏一把拉住。
“小心陷阱!”
果然,就在他們身影暴露在隧道口的瞬間,石台上的基金會人員立刻發現了他們!警報無聲響起,那幾名戰鬥員瞬間調轉槍口,能量武器的光芒開始彙聚!
“分散!找掩體!”江嶼低喝,身形已如獵豹般躥出,斷刃直指石台!
戰鬥再次爆發!
基金會的火力凶猛而精準,試圖壓製剛從隧道出來的眾人。山鷹帶領隊員依托建築殘骸迅速反擊。雲芷的琴音陡然拔高,化作無形的音刃,切割空氣,乾擾著敵人的瞄準和能量流動。
褚師明這次沒有選擇防禦,而是將烏木杖對準了那個棱錐裝置,杖頭玉石爆發出最後的、刺目的白光,化作一道淨化光柱,狠狠轟擊在裝置表麵!
嗡!裝置劇烈震動,暗紅光芒明滅不定,刺入岩石的能量觸須出現了短暫的萎縮!
“趁現在!摧毀它!”百裡晏喝道,手中幾枚刻滿符文的玉片激射而出,在空中爆開成電網,籠罩向裝置和旁邊的研究員!
洛薇薇沒有衝向石台,她的目光緊緊鎖定了倒在湖邊的托合塔洪,以及……湖心那脈動的湛藍光芒。她能感覺到,湖心的“主淚”散發出的悲傷中,此刻摻雜了一絲憤怒,一絲……被褻瀆的痛苦!而那棱錐裝置,正在加劇這種痛苦,試圖將其扭曲、汙染!
她必須靠近湖水,必須嘗試與“主淚”溝通!
然而,通向湖邊的路被基金會火力封鎖,也有兩名戰鬥員似乎接到指令,正朝著托合塔洪的屍體和石穴入口移動,似乎想奪取或破壞什麼。
江嶼注意到了她的意圖。他一人一刀,已經如同旋風般卷上了石台,與守衛的基金會戰鬥員廝殺在一起,暗金色刃光所向披靡,硬生生吸引了大部分火力,為洛薇薇創造了間隙!
洛薇薇再不猶豫,身形輕盈如燕,貼著建築陰影和混亂的戰團邊緣,急速向著湖邊掠去!褚師明的隨從見狀,立刻跟上掩護。
靠近湖邊,那股悲傷與憤怒混合的意誌幾乎化為實質的衝擊!洛薇薇感到胸口發悶,星核印記傳來陣陣刺痛。但她咬牙堅持,終於衝到了托合塔洪身邊。
老人已經沒有了呼吸,身體冰冷。他的手中,緊緊攥著一小塊粗糙的、帶著他體溫的黑色石頭,石頭表麵有一個小小的凹槽,形狀……與洛薇薇手中那枚耗儘力量的星淚薄片,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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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石穴入口處,散落著一些零碎的個人物品和一個被砸碎的、基金會製式的能量束縛器——老人是被綁架到此,掙紮脫困後,試圖阻止基金會,卻……
洛薇薇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酸楚與敬意。她輕輕掰開老人冰冷僵硬的手指,取出了那塊黑色石頭。觸手的瞬間,石頭微微發燙,老人殘留的最後一絲意念,如同清風般拂過她的腦海:
“孩子……帶它……回家……”
回家?回哪裡?星海之巢?
來不及細想,那兩名靠近的戰鬥員已經發現她,能量刃呼嘯而來!
褚師明的隨從怒吼一聲,揮刀迎上,擋住了攻擊。洛薇薇趁機,握著那黑色石頭和失去光澤的星淚薄片,衝到了湖邊,毫不猶豫地將手,連同兩樣東西,一起浸入了那冰冷卻又蘊含著浩瀚能量的湛藍湖水中!
就在她指尖觸碰到湖水的刹那——
整個地下空間,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瞬!
湖心那脈動的湛藍光源,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輝!光芒不再悲傷,而是充滿了威嚴、浩瀚,以及一絲……終於被理解的激動!
以洛薇薇的手為中心,一圈柔和卻不可抗拒的湛藍色波紋,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激起的漣漪,無聲而迅猛地向四周擴散開來!
波紋所過之處,基金會那扭曲的棱錐裝置發出的暗紅光芒如同遇到烈日的冰雪,瞬間消融、湮滅!裝置本身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轟然炸成一地廢鐵!操作它的研究員慘叫著被能量亂流吞噬!
正在與江嶼等人交戰的基金會戰鬥員,被這湛藍波紋掃過,動作瞬間僵直,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恐,隨即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軟軟倒地,武器脫手。
波紋掠過整個空間,撫過殘破的建築,撫過悲傷的壁畫,撫過每一寸被基金會褻瀆的土地。
最後,波紋的中心,那湛藍的光源緩緩從湖心升起,懸浮在半空,化作一個由純粹星光構成的、溫柔凝視著洛薇薇的……巨大的“眼睛”。
與“死影峽”入口那冰冷審視的“眼睛”不同,這隻“眼睛”裡,充滿了浩瀚的悲傷,卻也充滿了溫暖的理解,與……一絲微弱的、新生的希望。
一個蒼老、疲憊、卻無比清晰的意念,直接在洛薇薇,以及在場的每一個與“星”或“火”有著共鳴的人心中響起:
【“守墓人的後裔……帶來了最後的‘信標’……星核的契約者……薪火的傳承者……還有……遵循古道的守望者……”】
【“漫長的悲傷……無儘的守望……終於……等來了破曉的微光……”】
【“孩子們……你們……聽到‘星海’的呼喚了嗎?”】
隨著這意念的落下,洛薇薇手中的黑色石頭與那枚失去光澤的星淚薄片,在湖水的浸潤和“主淚”光芒的照耀下,竟然開始緩緩融合,最終化作一枚全新的、內部仿佛有星雲流轉、中心有一點溫暖火光的深藍色淚滴狀晶體,自動飛起,輕輕落在了洛薇薇的掌心。
一股龐大而溫和的信息流,伴隨著這枚全新的晶體,湧入了洛薇薇的意識。
那不僅僅是關於“星辰淚”的過往,更是關於“星海之巢”的模糊坐標,關於其他散落“星之碎片”的微弱感應,以及……關於如何應對“觀測者”的、源自上古文明最後智慧的、殘缺卻至關重要的……警示與可能性。
與此同時,江嶼感到手腕的火焰紋身灼熱到了極致,一股清晰的、帶著路徑指引的暖流,順著紋身傳入他的意識——那是“星火之心”通過這遙遠的共鳴,傳遞來的回應與……召喚。
褚師明怔怔地望著那星光構成的“眼睛”,感受著空間中徹底被淨化的悲傷,以及那浩瀚而仁慈的意誌,手中的烏木杖“當啷”一聲掉落在地。
他緩緩地、朝著湖心的方向,跪伏下去,以最古老虔誠的禮儀。
而懸浮於空的星光之眼,在傳遞完信息後,溫柔地看了眾人一眼,尤其是深深看了一眼洛薇薇掌心的全新晶體和江嶼手腕的紋身,隨後,光芒緩緩內斂,重新沉入湖心。
湖水的湛藍光芒也變得柔和穩定,不再有悲傷外溢,隻有一種沉靜的、永恒守望的意味。
崩塌沒有發生,毀滅沒有降臨。
基金會殘留的痕跡在湛藍光芒中化為灰燼。托合塔洪老人的遺體,在光芒掠過時,仿佛被星光包裹,緩緩變得透明、消散,最終化作點點微光,融入了那片他守護了一生的湛藍湖水之中。
寂靜,重新籠罩了這地下聖地。
隻有眾人粗重的呼吸,和眼中尚未散去的震撼。
他們……成功了?
洛薇薇握緊掌心那枚溫潤的全新晶體,感受著其中流淌的星辰與火焰之力,望向江嶼。
江嶼也看向她,兩人目光交彙,無需言語,都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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