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杖折塵_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4章 金杖折塵(1 / 2)

第一節斷杖之辱

金鑾殿內的檀香早已被血腥氣衝淡,隻餘下龍涎香與腐臭混合的詭異氣息。阿羅那順身披鑲滿紅寶石的黃金戰甲,戰靴上還沾著恒河的濕泥,每一步踏在金磚地麵上,都發出沉悶的回響。他居高臨下地站在玉階之上,俯視著階下跪伏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王玄策的額頭抵著冰涼的地磚,右臉因為撞擊而火辣辣地疼,視線所及之處,是三十具唐使的屍體。他們曾是跟隨自己出使天竺的同僚,如今卻被擺成一個屈辱的字,橫七豎八地躺在大殿中央。每具屍體的嘴裡都塞著半截佛經,鮮血從嘴角溢出,染紅了泛黃的經頁。檀木使節杖的殘骸散落在屍體周圍,鎏金杖頭滾落在台階下,上麵如朕親臨四個篆字早已沾滿泥汙,失去了往日的威嚴。

一聲脆響,阿羅那順的黃金戰靴狠狠碾過使節杖的中段,檀木斷裂的聲音在死寂的大殿裡格外刺耳。王玄策的心猛地一縮,仿佛那斷裂的不是木杖,而是他作為大唐使節的尊嚴。他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金磚上開出一朵朵細小的紅花。

告訴李世民。阿羅那順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口音,生硬的官話從他口中說出,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慢,天竺的太陽,不照長安的狗。他腳下踩著一卷《大唐西域記》,書頁被戰靴碾得粉碎,墨字模糊成一片,如同大唐與天竺的邦交,在此刻徹底斷裂。

王玄策猛地抬起頭,眼中燃燒著怒火:阿羅那順!你可知辱我使節,形同宣戰?大唐的鐵騎,必將踏平你的王庭!

哈哈哈!阿羅那順放聲大笑,笑聲在空曠的大殿裡回蕩,帶著無儘的輕蔑,大唐?不過是東方的蠻夷之國罷了。你以為我會怕嗎?他揮了揮手,身後的武士立刻上前,抓住王玄策的頭發,將他的臉再次按在地上。

看看外麵吧,大唐的使節。阿羅那順的聲音帶著一絲殘忍的愉悅,聽聽那是什麼聲音。

殿外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象鳴,緊接著是沉重的腳步聲,仿佛大地都在顫抖。王玄策掙紮著抬起頭,透過殿門的縫隙,看到三百頭戰象正緩緩走過宮牆。每頭戰象的背上都綁著一個鐵籠,籠子裡關著的,是曲女城最後的佛教僧侶。他們衣衫襤褸,形容枯槁,臉上寫滿了恐懼與絕望。

這些都是玄奘法師當年講經說法的弟子,阿羅那順的聲音在王玄策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得意,如今,他們都成了我的階下囚。你說,若是玄奘法師泉下有知,會作何感想?

王玄策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他想起了臨行前,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囑托,想起了大唐與天竺的友好往來,想起了玄奘法師西行取經的艱辛。如今,這一切都被眼前這個暴君毀於一旦。

你這個瘋子!王玄策怒吼道,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代價?阿羅那順嗤笑一聲,蹲下身,用戴著黃金指套的手指抬起王玄策的下巴,我倒要看看,你們大唐能拿我怎麼樣。來人,把這個不知死活的使節拖下去,關進地牢。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武士們上前,粗暴地將王玄策架起,拖著他向殿外走去。經過那些唐使的屍體時,王玄策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他閉上眼睛,不敢再看那慘烈的景象。

殿外的陽光格外刺眼,照在戰象的鐵甲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鐵籠裡的僧侶們看到王玄策,紛紛發出絕望的哀號。王玄策咬緊牙關,在心中暗暗發誓:陛下,大唐的子民們,你們等著。我王玄策就算是死,也要為死去的同僚報仇,也要讓這個暴君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被拖進黑暗的地牢,沉重的鐵門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麵的陽光與喧囂。地牢裡陰暗潮濕,散發著黴味和血腥味。王玄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腦海裡不斷回響著阿羅那順的狂言,不斷浮現出唐使們慘死的畫麵。

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他不僅是一個使節,更是大唐的臉麵。如今,臉麵已被踐踏,他唯有奮起反抗,才能挽回大唐的尊嚴。

地牢的角落裡,傳來一陣微弱的呻吟。王玄策警惕地望去,隻見一個渾身是傷的人蜷縮在那裡。那人抬起頭,露出一張布滿血汙的臉,正是副使蔣師仁。

師仁!王玄策連忙爬過去,扶住他,你怎麼樣?

蔣師仁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鮮血,聲音微弱地說:長史...我們...我們還有機會嗎?

王玄策看著蔣師仁期盼的眼神,又想起了大殿上那屈辱的一幕,心中湧起一股強大的力量。他緊緊握住蔣師仁的手,眼神堅定地說:有!隻要我們還活著,就有機會。我們是大唐的使節,絕不能在這裡倒下。我們要想辦法逃出去,然後...帶兵回來,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他的聲音在黑暗的地牢裡回蕩,帶著一股不屈的意誌。雖然現在他們身處絕境,但王玄策相信,隻要心中的信念不滅,就一定能夠等到重見天日的那一天。而到那時,他會讓阿羅那順知道,侮辱大唐使節的代價,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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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佛血密室

地牢石壁滲出的水珠沿著溝壑流淌,將那些深淺不一的梵文刻痕洇成暗紫色。王玄策手腕上的鐐銬嵌在字形鐵樁裡,每一次掙紮都會讓鐵環摩擦出刺耳的聲響。對麵牆上釘著的老僧瘦得隻剩骨架,灰撲撲的僧袍下露出的皮膚布滿裂口,最駭人的是他的眼皮被粗麻線縫在額頭上,兩顆渾濁的眼球固定在眼眶裡,一眨不眨地盯著角落那個石製水槽。

水...水...老僧乾裂的嘴唇翕動著,喉結像生鏽的齒輪般滾動。王玄策這才注意到水槽邊緣凝結著暗紅的結晶,液體表麵漂浮著細小的金色碎屑,散發著一股混合了檀香與鐵鏽的怪味。他勉強挪到鐵樁允許的極限距離,借著石縫透進的微光細看,隻見水底沉著半塊青玉印章,蟠螭紐上係著的朱紅綬帶已被血水浸透,印台側麵大唐撫夷之寶六個篆字在血水中若隱若現——正是出發前鴻臚寺新製的使節印信。

那是...戒日王的血...老僧突然轉過頭,縫在額上的眼皮扯出滲血的裂口,阿羅那順...用邪術...取了先王的...轉輪聖王血...他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每說一個字都伴隨著血沫從嘴角溢出,他們把血...灌進鐘樓的...幽冥鐘...鐘聲能...碎人魂魄...

王玄策猛地看向水槽,暗紅液體正以詭異的節奏泛起漣漪,仿佛有看不見的手在攪動。他想起傳聞中戒日王曾統一北天竺,被佛教徒尊為轉輪聖王,其血液被視為具有神聖力量的聖物。難道阿羅那順篡位後,竟盜掘了戒日王的陵寢,用先王的血來煉製邪器?

哐當——牢門突然被撞開,帶著鐵鏽味的風灌進地牢。三個頭戴青銅麵具的婆羅門僧侶魚貫而入,麵具上雕刻的濕婆神眼瞳處透著幽光。他們拖著一具渾身是血的屍體,死者的皮膚被完整剝下,肌肉組織上還殘留著未刮淨的皮屑,裸露的血管像紅色蛛網般覆蓋在軀體上。

不...老僧發出絕望的嗚咽,眼球因為恐懼而劇烈震顫,那是...那是曲女城的...住持...

婆羅門僧侶們麵無表情地將屍體扔進水槽,暗紅的血水瞬間翻湧起來,如同被投入滾油的水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整槽血水開始沸騰,無數氣泡從屍體下方湧出,破裂時發出的聲響。王玄策驚駭地看到,血水中逐漸浮現出長安城的輪廓——朱雀大街、大明宮含元殿、甚至西市的胡商店鋪都清晰可辨,隻是所有建築都籠罩在一層血色霧氣中,城牆上還隱約可見攀爬的黑影。

以血為鏡,以魂為引...最前麵的婆羅門開口,聲音通過麵具的孔洞傳出,帶著金屬的回響,大唐的使節,看看你們的國都吧,很快...這裡也會變成血海...

血水中的長安城突然劇烈搖晃,仿佛受到無形的衝擊。王玄策看到含元殿的鴟吻突然斷裂,砸在丹陛上濺起血色浪花,而那些攀爬城牆的黑影竟然是戴著青銅麵具的婆羅門!他猛地想起老僧的話,難道阿羅那順要用這幽冥鐘的邪術攻擊大唐?

帶他走。為首的婆羅門指了指王玄策,另外兩人立刻上前,用塗滿油膏的麻繩將他捆得結結實實。經過水槽時,王玄策瞥見那半塊大唐撫夷之寶正在血水中下沉,印麵上突然浮現出詭異的梵文咒符,而漂浮的金色碎屑竟組成了一個扭曲的字。

老僧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他被釘在牆上的雙手猛地掙脫木釘,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一個婆羅門的腳踝。褻瀆聖血...必遭天譴!他用儘最後力氣嘶吼,眼球從眼眶中爆出,血水噴在青銅麵具上,竟發出的腐蝕聲。

愚昧的禿驢。婆羅門僧侶一腳踹在老僧胸口,朽木般的骨骼發出斷裂聲。老僧的身體軟軟垂下,唯有那雙被縫在額上的眼皮還在微微抽搐,仿佛在做最後的詛咒。

王玄策被拖出地牢,潮濕的甬道儘頭透出刺眼的光亮。他奮力抬頭,隻見一座高聳入雲的鐘樓矗立在王宮中央,黑色的塔身上纏繞著粗大的鐵鏈,每一節鏈條上都刻著密密麻麻的梵文咒符。鐘樓頂端的鐘亭裡隱約可見一口漆黑的巨鐘,鐘身布滿詭異的血紋,在陽光下泛著妖異的紅光。

那就是...幽冥鐘...押解他的婆羅門獰笑著說,用戒日王的血和千名高僧的魂魄鑄成,一會兒...你就能聽到它的聲音了。

王玄策的心沉到了穀底,他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什麼。但當他看到鐘樓基座上刻著的戒日王浮雕時,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屈的意誌。他想起了大唐的萬裡江山,想起了陛下的殷切期望,想起了死去的同僚們。就算是死,他也要想辦法阻止阿羅那順的陰謀,不能讓大唐的國土遭到邪術的侵害。

他被押著走向鐘樓,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汗水浸濕了他的囚服,鐐銬的重量讓他步履蹣跚,但他的眼神卻越來越堅定。他知道,一場關乎大唐命運的較量,即將在這座詭異的鐘樓裡展開。而他,作為大唐的使節,絕不能在此刻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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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鐘樓詭戲

子夜的梆子聲從遠處寺廟傳來,悠長而空洞,仿佛在為即將上演的慘劇伴奏。王玄策和蔣師仁被鐵鏈拖拽著,踏上通往鐘樓頂層的螺旋石階。每一步都踩在黏膩的液體上,借著壁龕裡搖曳的牛油燈火光,能看到石階縫隙裡嵌著細碎的人骨,顯然這裡曾發生過無數次血腥的祭祀。

七層鐘樓頂端是個圓形大殿,穹頂繪著扭曲的梵天創世圖,原本神聖的神隻們都長著猙獰的麵孔,手中揮舞著人皮與白骨。阿羅那順端坐在大殿中央的王座上,那王座竟是由數百根人骨堆疊而成,顱骨在王座頂端排列成冕旒的形狀,眼窩中還插著未燃儘的蠟燭,滴下的蠟油在骨頭上凝結成詭異的花紋。

哈哈哈,王長史,我們又見麵了。阿羅那順的笑聲在空曠的大殿裡回蕩,他身上的黃金戰甲在燈火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胸前掛著一串用佛牙和指骨串成的項鏈。王玄策的目光落在他腳下,隻見一個穿著唐裝的小吏正跪著伺候,那人頭戴襆頭,身穿圓領袍,赫然是本該在驛站遇襲時死去的譯員張九!

張九?你不是已經...王玄策驚得說不出話來,他清楚地記得,在使團遇襲那天,張九為了保護文書,被天竺士兵砍倒在血泊中。

王大人彆來無恙?張九抬起頭,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隻是說話時漏風得厲害。王玄策這才發現,他的舌頭竟少了半截,嘴角還殘留著未愈合的傷口。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雙手捧著一根嶄新的使節杖,杖身由潔白的骨頭拚接而成,每一節骨頭上都刻著唐使的名字,正是當初死在大殿裡的那三十名同僚!

下官...替新王陛下...重製了旌節...張九獻寶似的將使節杖舉過頭頂,骨杖頂端鑲嵌著一顆巨大的紅寶石,在燈光下閃爍著血紅色的光芒。

蔣師仁見狀怒火中燒,他猛地掙脫押解士兵的控製,雖然雙手被鐵鏈鎖住,但他用儘全力將鐵鏈甩向張九,沉重的鐵環精準地套住了張九的脖子。叛徒!你還有什麼臉麵活在世上!蔣師仁怒吼著,用力拉扯鐵鏈,張九被勒得臉色發紫,卻依然咧著嘴笑。

就在這時,張九的後領被鐵鏈扯開,露出了蒼白的後頸。王玄策定睛一看,隻見他的脊椎上竟嵌著七顆烏黑的佛珠,每顆佛珠都用金線固定在椎骨之間,佛珠表麵刻著扭曲的梵文咒符,正隨著張九的呼吸微微跳動。

原來如此...是婆羅門的傀儡術...王玄策恍然大悟,心中一陣悲涼。他想起在西域聽說過的邪術,有些婆羅門僧侶能通過特殊的咒術控製死人或活人,將其變成沒有靈魂的傀儡。看來真正的張九早就死了,現在這個不過是被操控的軀殼,恐怕早就被扔進恒河喂了鱷魚。

不錯,正是本座的傀儡術。阿羅那順拍了拍手,兩個婆羅門僧侶上前將張九從蔣師仁手中救下,張九脖子上的鐵鏈竟自動脫落,仿佛有無形的手在操控。一個小小的譯員,隻要稍加利用,也能成為羞辱大唐的利器。

你這個魔鬼!王玄策憤怒地瞪著阿羅那順,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你這樣褻瀆死者,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阿羅那順哈哈大笑,在天竺,強者就是法則。你們大唐以為派個使節就能讓我俯首稱臣?簡直是癡心妄想!他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猛地跺了一下腳。

隻聽一聲巨響,鐘樓的地板突然向下凹陷,露出一個直徑數丈的圓形血池。血池中的液體正在劇烈沸騰,散發出濃鬱的血腥味和硫磺味。王玄策和蔣師仁湊近一看,隻見血池中漂浮著數十具戴著鐐銬的屍骨,有的頭骨上還插著斷箭,有的肋骨上留著刀痕,顯然都是死於非命。

看到了嗎?這些都是曆代出使天竺的漢使。阿羅那順指著血池,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從張騫通西域開始,就有漢人使者來到天竺,他們都以為自己是天朝上國的使者,高高在上。可結果呢?還不是都成了我天竺的亡魂!

王玄策仔細看去,隻見那些屍骨上的鐐銬樣式各異,有的是漢代的青銅銬,有的是魏晉的鐵銬,還有的是本朝的樣式。看來阿羅那順並非虛言,曆代前往天竺的使者,有很多都沒能活著回去,他們的屍骨被埋在這裡,成了阿羅那順炫耀武力的工具。

你...你這是在向整個大唐宣戰!王玄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他知道,阿羅那順的野心已經不僅僅是天竺的王位,他是想挑戰大唐的威嚴,甚至染指大唐的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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