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棋殘局_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7章 血棋殘局(1 / 2)

第一節骨盤初現

邏些城讚普牙帳的穹頂垂著九盞鎏金燈,犛牛油焰在青銅燈座裡劈啪作響,將四壁繡著“唐蕃會盟”的錦幔映得忽明忽暗。王玄策攥著使節棍的手沁出冷汗,朱漆杖身裹著的節旄已褪成灰褐色——那是從中天竺王舍城一路拖拽的痕跡。三個月前,他以大唐正使身份持“朝散大夫”節鉞,率三十人使團赴天竺通好,卻撞上戒日王暴斃、權臣阿羅那順篡位。使團被囚於酷熱的地牢,鎖鏈磨穿了肩胛骨,直到暴雨衝垮囚牢,他與副使蔣師仁才踏著同僚的屍身逃出,光著腳翻越喜馬拉雅山,靴底至今還嵌著雪山的碎石。

“王正使遠道而來,讚普帳中無好茶,且觀此物。”鬆讚乾布的聲音從虎皮王座傳來,這位雪域讚普指尖輕叩座沿,兩名吐蕃武士上前掀開丈許見方的豹皮坐墊。刹那間,蔣師仁腰間的陌刀“嗆啷”出鞘——三百顆顱骨以二十八星宿陣拚成棋盤,頂骨凹陷處積著暗褐色的陳血,每顆頭骨的眼窩都浮著一蓬幽藍鬼火,火苗舔舐著骨縫,將帳內眾人的影子投在牆上,如鬼魅般扭曲蠕動。

“這是……”蔣師仁的聲音發顫,他認出最近一顆顱骨齒列間銜著的青銅腰牌,“左領軍衛的腰牌!去年隨李將軍戍守勃律的弟兄們……”話未說完,他突然想起那些在天竺驛館被烈火吞噬的袍澤,陌刀刀背重重砸在靴麵,濺起一片冰碴。

王玄策喉間發緊,左袖露出半截嵌金虎符,符麵“左驍衛大將軍”的陰文還沾著雪山凍土。他踏前一步,使節棍頓在地麵發出悶響:“讚普既以骨為盤,當知我等攜‘朝散大夫’節鉞而來的用意。阿羅那順弑主篡位,囚我大唐使節,焚我驛館,今特來借吐蕃銳士,複此國仇!”

鬆讚乾布嘴角勾起冷笑,俯身從骨盤邊緣拾起一顆顱骨:“王正使可知,這些頭骨皆采自邏些城外的唐軍屍骸?去年大雪封山時,讚普帳下武士拾得這些遺物,見腰牌上刻著大唐名號,便攢了這副棋。”他指尖劃過腰牌背麵,吐蕃朱砂寫的“叛”字驟然刺入眼簾,紅得像剛凝的血。

王玄策猛地將虎符按向骨盤,符牌剛觸到顱骨頂骨,三百塊青銅腰牌突然同時震顫,如被無形的手翻轉。“叛”字在幽藍鬼火中泛出妖異紅光,蔣師仁怒喝一聲:“放肆!”陌刀帶著破空之勢劈向骨盤,刀鋒距棋格三寸處卻被無形之物纏住——棋格間縱橫交錯的金線突然繃直,細如發絲,卻韌得驚人,刀身越是用力,金線勒得越深,竟在百煉鋼上勒出細密的齒痕。

“蔣校尉且收刀。”王玄策按住他握刀的手腕,目光落在金線上時瞳孔驟縮,“這是鳳首琵琶的弦。”

帳內死寂。鬆讚乾布撫掌而笑:“正使好眼力。貞觀十五年文成公主入藏,陪嫁的五弦琵琶斷了三弦,公主說‘弦斷不斷唐蕃情’,便將殘弦贈予吐蕃匠人。匠人以密法淬了金汁,織成這棋盤經緯,倒是比中原的桑蠶絲堅韌百倍。”

蔣師仁盯著金線,突然想起使團被擒那日,天竺兵卒用類似的線捆縛使節們的雙手,線身割破皮肉,滲出血珠便再也掙不脫。他攥緊刀柄,指節泛白:“王正使,此等折辱……”

“稍安。”王玄策打斷他,從懷中摸出個錦囊,倒出半枚銅佛殘核——那是從阿羅那順王宮佛殿挖來的,佛首斷裂處凝著暗紅血漬,“讚普認得這個?”

鬆讚乾布眼中閃過異色,從座下取出另一半殘核。兩瓣佛核拚合時嚴絲合縫,斷裂處的齒痕如出一轍。“此乃戒日王當年贈我的禮物,怎會在正使手中?”

“阿羅那順篡位時,將此佛劈碎於朝堂,說‘唐蕃皆土雞瓦狗’。”王玄策聲音發冷,將佛核擲向骨盤中央,“這佛血,倒該讓他自己嘗嘗滋味。”

銅佛殘核墜入骨盤的刹那,佛血突然從裂罅中湧出,如活物般沿顱骨縫隙漫延。幽藍鬼火驟然暴起丈高,火苗在空中扭曲、聚合,竟化作一幅巨大的地圖——西起恒河三角洲,東至吐蕃邏些城,連中天竺境內那條被《大唐西域記》漏載的秘密山道都清晰可見。王玄策猛地攥緊拳頭,那正是他與蔣師仁逃亡時踏過的路,山道旁的崖壁上,還留著他們用鮮血畫下的路標。

“原來如此。”蔣師仁望著地圖,陌刀刀鍔映出他眼底的火光,“這棋盤不僅是羞辱,竟是張行軍圖。”他轉向鬆讚乾布,抱拳時節旄輕晃,“讚普既擺出此局,想必已應我等借兵之請?”

鬆讚乾布指尖劃過骨盤邊緣,三百顆顱骨發出空洞的碰撞聲:“吐蕃與大唐有甥舅之誼,公主的弦,自然要護著大唐的節。但這棋得下完——王正使若能以骨盤為局,用阿羅那順的頭顱作終局,邏些城一萬精銳,任憑調遣。”

王玄策從最近的顱骨中抽出腰牌,幽藍火苗舔過他的指腹,帶著刺骨的寒意。他想起地牢裡死去的使團成員,想起那些被象兵踏碎的骸骨,喉間湧起腥甜:“好。我以大唐‘朝散大夫’節鉞為憑,落子便要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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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師仁按住腰間的節旄,朱紅色的旄毛上還沾著雪山的冰碴:“王正使放心,屬下這把刀,從天竺砍到吐蕃,還沒鈍。”

骨盤裡的佛血已凝成半道金線,如未寫完的盟約纏繞在顱骨間。鬼火地圖在他們頭頂緩緩旋轉,三百顆顱骨的眼窩仿佛都在注視著這場以血為墨、以骨為局的複仇之戰,隻待一聲令下,便要將中天竺的土地染成棋盤的顏色。

第二節落子無悔

邏些城讚普牙帳的青銅燈盞突然搖曳,犛牛油焰被穿堂而過的寒風扯成薄紗。鬆讚乾布從骨盤旁的犛牛皮囊裡拈起枚棋子,象牙般的乳白光澤在幽藍鬼火中泛著冷光——那是用天竺象骨打磨而成的棋石,表麵還留著細密的鑿痕,像是被人用指甲反複刮擦過。

“王正使且看。”鬆讚乾布的指尖在象骨棋上輕叩,骨盤裡的三百顆顱骨突然齊齊震顫,眼窩中的鬼火竄高半尺,將帳頂懸掛的唐繡幡幔燒出細碎的焦痕。他屈指一彈,象骨棋劃過道弧線墜向棋盤中央,落地的刹那突然迸出刺目白光,光芒散儘時,個身披犀甲的虛影從棋身裡浮起——高鼻深目,絡腮胡編成的小辮垂至胸前,左手按在腰間的鑲金彎刀上,正是篡位自立的中天竺權臣阿羅那順!

“是那賊子!”蔣師仁的陌刀“嗡”地顫鳴,刀鞘上鑲嵌的綠鬆石迸出火星。他右腿膝蓋還纏著從中天竺帶來的麻布,那裡在逃亡時被象兵的長矛戳穿,此刻舊傷突然抽痛,仿佛又踩進了王舍城驛館的火海。

虛影張開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響,唯有口型還維持著當日在天竺朝堂上的囂張。王玄策死死盯著那虛影的臉,三個月前被囚地牢時,阿羅那順就是這樣用腳尖碾過他的手背,說“唐使不過是塊會喘氣的爛肉”。他指節攥得發白,使節棍上的朱漆被冷汗浸出深色的斑痕。

就在阿羅那順的虛影觸及骨盤的瞬間,三百塊銜在顱骨齒間的唐軍腰牌突然“哢”地裂開細縫,粘稠的黑血從裂口中滲出,順著頭骨的弧度蜿蜒流淌。那些血珠在棋格間彙集成線,竟漸漸勾勒出河西走廊的輪廓——祁連山的褶皺、黃河的彎道,甚至連涼州城的夯土城牆都清晰可辨。蔣師仁突然按住自己的右腿,那裡的傷疤正在發燙:“王正使,這是……河西戰場的輿圖!”

王玄策沒有回頭。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纏著麻布的左腳上,那裡缺了半截小趾——那是在翻越雪山時被凍掉的,當時他咬著牙用佩刀割下斷趾,免得潰爛的傷口拖累逃亡的腳步。此刻他猛地扯掉麻布,露出結痂的斷趾殘端,從懷裡摸出個用油紙包著的物件,層層解開後,半截發黑的趾骨滾落在掌心,上麵還沾著乾涸的血漬。

“蔣校尉看好了。”王玄策的聲音帶著雪山上凍裂的沙啞,他屈臂蓄力,將斷趾擲向棋盤。骨塊在空中劃過道精準的弧線,不偏不倚撞進阿羅那順虛影的左眼窩!隻聽“劈啪”脆響,象骨棋突然炸裂成無數碎片,碎片飛濺中,枚銅印從棋身裡滾出,印麵刻著的“鴻臚寺”三字雖已鏽蝕,卻在鬼火中泛出熟悉的鎏金光澤。

“是我大唐鴻臚寺的印璽!”蔣師仁失聲驚呼。他曾在長安鴻臚寺當值三年,對這枚掌管邦交的印璽再熟悉不過——印紐上雕刻的蹲虎尾巴處有道獨特的裂痕,是當年他給印璽上油時不慎摔出的。

王玄策的呼吸驟然急促。他想起使團剛到天竺時,正是用這枚印璽與戒日王交換國書,當時阿羅那順還在殿下俯首稱臣,接過國書時手指都在顫抖。他俯身拾起銅印,才發現印身已從中間裂開,此刻握在手裡的,不過是半枚殘印。

“看來這棋局還缺半顆印。”鬆讚乾布的笑聲在帳內回蕩,驚得燈盞裡的油星濺落在地。話音未落,先前滾入棋盤的銅佛殘核突然騰空而起,佛首碎片拖著道金紅色的血線飛向印璽,兩者相觸的刹那,殘印上的“大唐”二字突然扭曲變形,筆畫如活蛇般蠕動,最終化作猙獰的“滅竺”二字!

“滅竺!”蔣師仁猛地挺直脊背,半截節旄從袖中滑出,朱紅色的旄毛在風中獵獵作響,“王正使,天意如此!”

王玄策盯著那兩個血字,突然想起逃出天竺時,最後回望王舍城的景象——驛館的梁柱在烈火中劈啪作響,三十名使團成員的屍身被堆成小山,阿羅那順的士兵正用唐軍的節杖挑著人頭巡城。他喉間湧上腥甜,將半枚殘印狠狠按在骨盤上:“阿羅那順盜我印璽,辱我使節,此二字,當刻在他的頭骨上!”

話音剛落,帳外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戰馬嘶鳴,蹄聲如驚雷般滾過邏些城的石板路。蔣師仁衝到帳門口掀開氈簾,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三千吐蕃鐵騎列成方陣,甲胄在月光下泛著冷鐵色,可鎧甲的縫隙裡正滲出黑血,點點滴滴落在雪地上,與骨盤裡流淌的血液同色!

“讚普的鐵騎,已飲過誓師酒。”鬆讚乾布走到王玄策身邊,指著鐵騎陣前豎起的犛牛皮鼓,鼓麵上用狼血畫著唐蕃兩國的旗幟,“這些兒郎的父兄,多有隨文成公主入藏的舊部,他們說,大唐的使節受了辱,吐蕃的刀也該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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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望著那些滲血的鎧甲,突然發現每個騎士的腰間都係著根紅綢,綢子上繡著小小的“唐”字——那是當年文成公主嫁入吐蕃時,給護衛騎士係的平安結。他轉身看向骨盤,三百顆顱骨的眼窩裡,鬼火已變成金紅色,將河西輿圖燒得愈發清晰,連西州的烽燧、伊州的關隘都顯露出輪廓。

“蔣校尉。”王玄策的聲音沉穩如鐵,“取我節鉞來。”

蔣師仁連忙捧過那半截朱漆使節棍,杖身上的裂痕裡還嵌著天竺的沙土。王玄策接過使節棍,將斷口對準骨盤裡的黑血,當朱漆與黑血相觸的瞬間,整副骨盤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震顫,三百顆顱骨齊齊轉向西方,仿佛在眺望中天竺的方向。

“落子無悔。”王玄策舉起使節棍,杖尖直指阿羅那順的虛影,“此局一開,便要讓恒河的水,都變作那賊子的血。”

蔣師仁單膝跪地,陌刀拄在地上發出悶響:“屬下願為先鋒,踏平中天竺!”

帳外的吐蕃鐵騎突然同時舉槍,三千杆鐵槍的槍尖在月光下連成片銀海,黑血順著槍杆往下淌,在雪地上彙成條條蜿蜒的溪流。鬆讚乾布拾起另一半象骨棋,輕輕放在王玄策手中:“王正使,這顆子,該由你來落了。”

王玄策攥緊象骨棋,骨麵的鑿痕硌得掌心生疼。他知道,這步棋落下,便是三萬唐軍舊部的血海深仇,是三十具使團成員的冤魂,是大唐使節不能辱的尊嚴。他深吸口氣,將棋子懸在骨盤上方,準備落下的刹那,突然聽見骨盤裡傳來細碎的聲響——那是三百顆顱骨在同時叩擊地麵,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複仇,奏響序曲。

第三節棋局藏鋒

邏些城的雪風卷著沙礫撞在牙帳氈簾上,發出野獸磨牙般的聲響。蔣師仁盯著骨盤裡那道凝而不固的金線,突然反手抽出靴筒裡的短匕——那是柄西域鍛造的烏茲鋼匕首,刃麵還留著從中天竺象兵咽喉裡拔出來的血垢。他手腕一翻,鋒利的刃口瞬間劃開皮肉,鮮血順著小臂的青筋蜿蜒而下,在肘部聚成血珠,滴滴答答砸向棋盤。

“蔣校尉!”王玄策伸手去攔時已遲,七顆顱骨恰好接住墜落的血珠,頂骨的裂縫裡突然冒出縷縷血霧。蔣師仁甩了甩腕間的血珠,斷眉下的眼睛亮得嚇人:“王正使忘了?屬下左臂曾受戒日王親授的‘勇’字刺青,這血裡裹著大唐武士的魂!”他說著又將匕首往傷口裡旋了半寸,血湧得更急,在骨盤上漫開片猩紅,恰好將北鬥七星陣的鬥柄七顆頭骨染透。

那七顆頭骨突然齊齊張開下頜,齒列間的青銅腰牌“當啷”落地,從喉嚨深處吐出卷卷殘破的經頁。羊皮紙早已發黑,上麵用朱砂寫的梵文《金剛經》被血浸透,卻仍能辨認出“降伏其心”四字。蔣師仁認得這種紙——當年在長安西明寺,玄奘法師譯經時用的就是同款藏經紙,邊角還蓋著“弘福寺印”的朱記。

“這是……”王玄策拾起最完整的一卷,經頁邊緣的焦痕突然泛起金光。七卷殘頁仿佛被無形的手牽引著騰空而起,在空中相互拚接,斷裂處的經文自動彌合,竟湊成半部完整的《金剛經》。金光越來越盛,將帳內眾人的影子釘在地上,經文字符突然從紙頁裡鑽出,化作無數金色光點,在半空聚成個身披明光鎧的虛影——鬢角微霜,左手按在腰間的玉帶銙上,右手正將柄陌刀狠狠插入幅鋪開的吐蕃輿圖,刀鋒穿透的位置,恰好是邏些城所在的坐標!

“是衛國公!”蔣師仁失聲驚呼,膝蓋“咚”地磕在地上。他祖父曾是李靖麾下的彆將,家中供著的畫像裡,李靖正是這般模樣——當年平定吐穀渾時,這位大唐戰神就是用這招“破陣刀”撕開了敵軍防線。

王玄策的呼吸驟然停滯。他年少時曾在長安太極宮見過李靖,那時老將軍已致仕,卻仍握著根鐵拐杖,說“大唐的疆土,得用刀尖子護著”。此刻虛影的嘴唇動了動,雖聽不見聲音,王玄策卻看懂了口型——那是“乘勢破竹”四字,正是當年李靖給西征軍的密令。

鬆讚乾布望著那柄插在輿圖上的陌刀,突然爆發出震耳的大笑,笑聲震得燈盞裡的牛油濺出半盞:“好個李靖!當年他兵臨柏海,讚普便知大唐有此等人物!”他說著猛地抖開寬袖,十二枚金棋如流星般墜向棋盤,每枚棋子都刻著蠅頭小楷,赫然是貞觀年間陣亡的唐軍將領姓名——“薛萬徹”“蘇定方”“程名振”……個個都是讓西域諸國聞風喪膽的名號。

金棋落地的瞬間,骨盤中央的銅佛殘核突然迸出漫天金粉,如飛蛾撲火般裹住金棋。王玄策眼睜睜看著棋麵上的姓名開始扭曲,筆畫如活蟲般翻滾纏繞,“薛萬徹”的“徹”字最後化作橫鉤,“蘇定方”的“定”字拆成兩點,十二枚棋子上的文字最終竟都變成了相同的三個字:“生還者”。

“生還者……”蔣師仁喃喃重複著,突然按住自己的胸口,那裡貼身藏著塊從中天竺帶回的碎骨——是使團裡最年輕的譯語人小李的指骨,那孩子被阿羅那順的人割了舌頭,到死都沒能說句完整的唐話。他眼眶發燙,傷口的血滴在“生還者”三字上,金棋突然發出蜂鳴般的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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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盯著那些金棋,突然想起逃亡途中的雪夜。他和蔣師仁蜷縮在岩縫裡,聽著遠處天竺追兵的馬蹄聲,蔣師仁咬著凍成硬塊的青稞餅說:“正使,咱們要是能活下來,得讓那些死在天竺的弟兄們知道,大唐沒忘了他們。”此刻骨盤裡的佛血突然順著棋盤紋路瘋湧,像被無形的手攪動著,三百顆顱骨在血浪中上下起伏,頂骨與下頜骨摩擦的聲響,竟像是無數人在低聲呼喊。

“這盤棋,本就不是用死人下的。”鬆讚乾布從懷裡摸出個牛角壺,往骨盤裡倒了些青稞酒,酒液與佛血相融的刹那,整副骨盤突然發出灼熱的燙感,“文成公主說過,佛法講輪回,可戰士的魂,隻認同袍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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