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鷹笛召兵_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9章 鷹笛召兵(1 / 2)

第一節:骨笛裂空

王玄策捏著雪鷹翅骨的手驟然發力,那截泛著冷白光澤的翅骨應聲而斷。斷麵參差不齊,帶著細密的骨紋,像極了去年冬天在天竺王舍城,被叛軍馬蹄踏碎的使團印信。他蹲在瑪旁雍錯湖畔的冰麵上,指尖摩挲著翅骨內側的血漬——這是今早剛獵的雪鷹,翅骨中空,最適合做鷹笛。

“王正使,這骨笛……”蔣師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遲疑。他手裡的陌刀斜插在冰裡,刀鞘上的銅環凍得發僵,“吐蕃的老牧民說,用雪鷹翅骨做笛,會招山神降怒。”

王玄策沒回頭,從懷中摸出塊羊皮,仔細擦拭翅骨上的血。去年春天,他們率領的三十人使團抵達天竺,本是為了通好,卻撞見中天竺王屍羅逸多猝死,大臣阿羅那順篡位。那廝不僅劫掠了使團財物,還把三十人的腦袋掛在城門上,唯獨他和蔣師仁被吐蕃商隊所救,逃到這雪域高原。

“山神若有靈,該怒的是天竺叛軍,不是咱們。”王玄策的聲音壓得很低,喉結滾動著,“你忘了洛陽城外,你爹送你出征時說的話?”

蔣師仁攥緊了陌刀柄。他爹是當年跟著李靖破突厥的老兵,臨終前把這柄陌刀傳給了他,刀身刻著“百煉”二字,是曆經八十一次鍛打的證記。去年在天竺城門下,他眼睜睜看著使團譯語人被叛軍梟首,那老丈臨死前還攥著半枚開元通寶——那是準備帶回長安給孫兒買糖人的。

“末將沒忘。”蔣師仁的聲音發顫,“軍人死戰,不死辱。”

王玄策終於抬起頭,手裡的翅骨已被打磨得光滑。他將骨笛湊到唇邊,齒尖咬破下唇,混著血沫吹了第一聲。

尖嘯驟然刺破雲霄,不似尋常笛音的清亮,倒像雪鷹臨死前的悲鳴,裹著冰碴子往人耳膜裡鑽。湖畔的冰麵突然震顫起來,遠處的岡仁波齊雪山傳來悶響,山巔的積雪如奔馬般傾瀉而下,卷起丈高的雪霧,遮得日頭都暗了三分。

“雪崩!”蔣師仁拔刀便要護在王玄策身前,卻被對方按住手腕。

“看仔細了。”王玄策的目光死死盯著雪崩的方向,骨笛仍在唇邊,嘯聲愈發淒厲。

雪霧漸散時,蔣師仁倒吸一口冷氣。原本被積雪覆蓋的山巔裸岩上,竟露出一排排整齊的凍屍。粗略一數,正好三百具,個個身著唐軍明光鎧,甲片上的鐵鏽混著冰碴,在陽光下泛著青黑。

最駭人的是那些屍體的嘴——每具屍首都微微張著,口中銜著半枚銅錢。銅錢凍在舌頭上,“開元通寶”四字被冰層裹著,卻隱隱有暗紅的水珠滲出,順著錢緣往下淌,在凍土上積成小小的血窪。

“是……是貞觀年間駐西域的唐軍!”蔣師仁認出了甲胄樣式,那是二十年前侯君集平定高昌時的製式,“他們怎麼會埋在這兒?”

王玄策吹斷最後一個音節,骨笛從唇邊滑落,墜在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去年逃到吐蕃時,我就聽說,當年有支唐軍護送和親隊伍,在這雪山遇襲,全員戰死。”他緩步走向那些屍骸,靴底踩在冰上咯吱作響,“吐蕃讚普說他們是被山神收了,我卻查到,是附屬於吐蕃的羊同部落動的手——他們貪墨了唐軍攜帶的犒賞錢,還把屍體封在雪下,讓他們永世不得歸鄉。”

蔣師仁的陌刀“噌”地出鞘,寒光劈開寒氣。他衝到最近的一具屍骸前,揮刀便往冰層砍去,想劈開凍土將屍體取出。可刀刃剛觸到冰麵,就聽見“嗡”的一聲——那屍骸口中的半枚銅錢突然迸出紅光,竟像塊磁石般死死吸住了刀刃。

“怎麼回事?”蔣師仁猛力拔刀,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刀身卻在震顫,原本刻著的“百煉”二字竟在紅光中扭曲,漸漸化作一頭猙獰的羊頭圖騰——那是羊同部落的標誌。

王玄策瞳孔驟縮。他蹲下身,仔細查看那枚銅錢,發現錢孔裡卡著些黑色的粉末,湊近一聞,是鬆煙墨的味道。“是羊同巫師的伎倆,用符咒把唐軍魂魄鎖在銅錢裡,還讓他們的怨氣附在鐵器上。”他從懷中摸出個布包,層層解開,裡麵是半塊焦黑的殘核,表麵還凝著暗紅的斑塊,“這是去年從那爛陀寺廢墟裡撿的銅佛殘核,當年玄奘法師在此譯經時,曾以指血畫佛,佛血滲入銅胎,能破邪祟。”

蔣師仁盯著那佛殘核,忽然想起王正使這半年來的古怪。他們在吐蕃邏些城借住時,王玄策總往大昭寺跑,對著那尊文成公主帶來的釋迦牟尼十二歲等身像發呆,夜裡還在燈下拓印經文,原來竟是在準備這個。

“王正使,您是想……”

“羊同部落依附吐蕃,卻暗中勾結天竺叛軍,當年襲殺唐軍,如今又幫著阿羅那順看管咱們使團的遺物。”王玄策將銅佛殘核湊近鷹笛的孔洞,殘核上的佛血遇著骨笛的寒氣,竟絲絲縷縷地滲了進去,“今日借這鷹笛召魂,讓這些唐軍英魂看看,是誰害了他們;再借佛血之力,讓羊同部落嘗嘗,什麼叫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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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骨笛突然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嘯。銅佛殘核在孔洞中徹底融化,佛血順著笛身流淌,在冰麵上彙成七個血點。血點驟然炸開,化作七隻振翅的血鷹,鷹爪鋒利如刀,羽毛泛著暗紅的光,盤旋兩圈後,齊齊俯衝向山穀方向——那裡正是羊同部落的營帳所在地。

山巔的三百具屍骸在此時劇烈震顫,口中的銅錢迸出更亮的紅光,冰層“哢嚓”開裂,露出屍骸背後的箭傷、刀痕。蔣師仁突然發現,有幾具屍骸的手指仍保持著握刀的姿勢,指甲深深摳進掌心,仿佛臨死前還在拚殺。

“王正使,羊同部落有三千騎兵,咱們隻有兩人……”蔣師仁的聲音有些發緊,卻握緊了被銅錢吸附的陌刀。此刻刀身的羊頭圖騰正在褪色,“百煉”二字漸漸恢複,隻是多了層淡淡的血紅。

王玄策撿起地上的鷹笛,笛身已被佛血浸透,泛著溫潤的光。他望著血鷹消失的山穀方向,那裡隱約傳來營帳倒塌的聲響和淒厲的慘叫。“咱們不是兩人。”他指了指那些正在掙脫冰層的屍骸,“加上這三百唐軍英魂,足夠讓羊同部落知道,大唐的骨頭,不是誰都能啃的。”

蔣師仁抬頭時,看見王正使的側臉在雪光中異常清晰,眼角的疤痕是去年在天竺城門下被叛軍砍的,此刻卻像條躍動的火焰。他忽然明白,這半年來王玄策的隱忍、籌謀,都不是為了苟活——他們要借吐蕃的土地,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哪怕對手是整個天竺,是附逆的部落。

七隻血鷹的尖嘯從山穀傳來,帶著複仇的快意。山巔的積雪還在崩塌,卻像是在為唐軍英魂讓路。蔣師仁握緊重獲自由的陌刀,刀身在陽光下映出他年輕卻堅毅的臉。

“末將聽憑王正使號令。”

王玄策點頭,將鷹笛湊到唇邊。這一次,他要吹的不是召魂的哀音,而是討賊的戰曲。笛聲刺破雪域的蒼穹,驚起湖畔棲息的無數水鳥,它們振翅高飛,如同一支無形的軍隊,朝著天竺的方向飛去。

複仇的路,從這雪山開始,絕不會在雪山結束。

第二節:血鷹傳訊

七隻血鷹俯衝的勢頭如箭,撕破吐蕃營帳的氈布時,帶起的寒風卷著雪沫子,打在羊同部落主帥的金盔上劈啪作響。那主帥正與幾個部落首領圍坐烤火,見血鷹撲來,下意識地抬手去擋,卻被最前頭那隻鷹用尖利的喙狠狠啄在盔頂。隻聽“當啷”一聲脆響,鎏金的盔纓被啄斷,金盔應聲裂開一道縫,露出底下那張棱角分明的臉——眉眼間竟帶著中原人的輪廓,絕非吐蕃牧民的深目高鼻。

“什麼東西!”旁邊的部落首領抽刀便砍,刀光剛起,就被血鷹的翅膀扇中手腕,彎刀脫手飛出,插進火堆裡濺起一串火星。

王玄策與蔣師仁已趕到營帳外,隔著裂開的氈布往裡看。蔣師仁握緊陌刀,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王正使,那主帥……”

話音未落,帳內突然傳來一聲朗喝,蓋過了血鷹的尖嘯:“隴右軍第三營旅帥張十二,參見王正使!”

隻見那主帥猛地撕開身上的吐蕃皮甲,露出內襯的唐軍鎖子甲。甲片雖蒙著塵霜,卻仍能看清邊緣鏨刻的“隴右軍”三字。他單膝跪地時,金盔徹底從頭上滑落,露出束在腦後的發髻——那是唐軍士兵特有的束發樣式,絕不是吐蕃人的編發。

王玄策瞳孔驟縮,攥著鷹笛的手猛地收緊。隴右軍第三營……他想起十年前在長安兵部任職時,曾見過這支部隊的花名冊,旅帥張十二是個出了名的悍勇之徒,當年隨薛仁貴征過高句麗,怎麼會出現在吐蕃部落裡,還成了羊同主帥?

“張旅帥?”蔣師仁的陌刀在手中輕顫,“貞觀二十二年,你不是隨左領軍大將軍執失思力護送文成公主入藏,之後便失蹤了嗎?兵部卷宗記的是‘戰歿於邏些城外’。”

張十二抬起頭,臉上的風霜遮不住眼底的激動。他扯開鎖子甲的領口,露出鎖骨處一道猙獰的疤痕:“當年護送隊伍行至羊同地界,遭遇部落突襲,我帶著三百殘兵假意投降,才保住性命。這些年扮成吐蕃將領,就是為了等一個機會——等能給兄弟們報仇的機會!”

他話音剛落,最先啄碎金盔的那隻血鷹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隨即在帳中爆裂開來。血色的羽毛化作無數碎片,在空中盤旋片刻,竟凝成半枚虎符的形狀——左邊刻著“調兵”,右邊缺了一角,正是大唐軍方調兵的信物。碎片如活物般飛射而出,精準地嵌入帳內每個士兵的眉心,留下淡淡的朱砂印記。

那些士兵原本都是吐蕃裝束,此刻被碎片擊中,竟齊齊跪倒在地,撕扯著身上的皮袍,露出底下清一色的唐軍甲胄。為首的百夫長哽咽道:“我等皆是當年被擄的隴右軍士兵,張旅帥待我等如兄弟,隻盼有朝一日能歸唐!”

蔣師仁的陌刀突然劇烈震顫,刀身在火光中發出嗡鳴,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鞘而出。他下意識地握住刀柄,卻感到掌心傳來一陣刺痛——原本光滑的柄尾竟彈出一截卷著的皮料,展開後足有半尺長,邊緣還帶著未愈合的血肉,赫然是張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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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蔣師仁的聲音發顫,認出皮料上的疤痕。那是副使李義當年在長安酒肆與人爭執時被劃傷的,位置恰在後背肩胛骨處。去年使團遇襲時,李義的屍體始終沒找到,原來竟是被擄到了這裡!

人皮上的舊傷早已結痂,新添的墨跡卻還泛著濕意,用朱砂標著密密麻麻的記號:羊同部落騎兵五千駐於崗巴雪山,象雄部落弓箭手三千守在通天河穀,蘇毗部落的犛牛陣布在邏些城東……正是各部落的兵力部署圖!

王玄策俯身細看,發現墨跡旁還繡著幾針——是用細麻線縫上去的,針腳細密,顯然出自女子之手。他忽然想起文成公主入藏時帶的繡娘,莫非李義這些年,是靠著這門手藝才在吐蕃活了下來?

“副使他……”蔣師仁的聲音哽咽,指尖撫過人皮上的字跡,那些墨跡仿佛還帶著體溫,“他還活著?”

張十二彆過頭,聲音沉重:“上月李副使想把這地圖送出去,被羊同大相發現,活活剝了皮……他臨終前攥著這塊皮,說一定要交到王正使手上,說這是兄弟們最後的指望。”

帳內的空氣瞬間凝固,唯有火塘裡的柴薪劈啪作響。蔣師仁猛地將人皮按在陌刀上,刀身的“百煉”銘文突然亮起紅光,與人皮上的朱砂印記相呼應。這時,王玄策懷中的銅佛殘核突然飛出,化作點點金光,滲入人皮的每一寸肌理。

奇跡在此時發生——人皮上的墨跡竟如活過來般流動起來,朱砂標記順著血管般的紋路遊走,最終在皮料中央彙成幾行娟秀的字跡。那字體纖細柔美,帶著江南水鄉的溫婉,正是文成公主最擅長的簪花小楷:“兵聚之時,骨笛為證”。

“是公主的筆跡!”張十二失聲驚呼,“當年我護送公主入藏,她常給長安寫信,用的就是這種字體!”

王玄策盯著那行字,忽然明白過來。文成公主雖遠嫁吐蕃,卻始終心係大唐,怕是早已察覺羊同部落勾結天竺的陰謀,暗中聯絡了張十二、李義這些潛伏的唐軍舊部,隻待一個時機便能舉事。而這骨笛,便是他們約定的信物。

蔣師仁的陌刀突然劇烈震顫,刀柄處彈出的暗格中,滾出半枚虎符——與方才血鷹羽毛化作的碎片嚴絲合縫。他將兩截虎符拚在一起,“調兵”二字完整顯現,符身刻著的祥雲紋突然亮起,與帳中士兵眉心的印記遙相呼應。

“原來如此……”王玄策握緊手中的鷹笛,骨笛上的血紋在火光中流轉,“李副使以命換圖,張旅帥潛伏十年,公主暗中布局,都是在等這一刻。”

帳外突然傳來震天的喊殺聲,是其他部落聞訊趕來支援。張十二猛地站起身,撕開吐蕃皮甲的動作乾脆利落:“王正使,下令吧!隴右軍舊部聽候調遣,哪怕隻剩最後一人,也要跟著您殺回天竺,為兄弟們報仇!”

帳中士兵紛紛拔刀,刀光映著他們眉心的虎符印記,如同一支蓄勢待發的利箭。蔣師仁將拚合的虎符高舉過頂,人皮地圖在他手中化作一道紅光,融入每個士兵的甲胄——那些兵力部署已深深烙進他們的記憶,化作複仇的路標。

王玄策舉起鷹笛,骨笛在火光中泛著溫潤的光。他知道,“兵聚之時”已到,而這骨笛,便是刺破黑暗的第一縷光。笛聲再次響起時,不再是哀鳴,而是衝鋒的號角,穿透營帳,穿透雪山,朝著那些隱藏在雪域深處的唐軍舊部,朝著天竺的方向,久久回蕩。

雪還在下,卻仿佛不再寒冷。因為有無數顆滾燙的心,正隨著這笛聲,朝著同一個方向彙聚。

第三節:銅錢聚魂

山穀裡的風驟然變了方向,原本向西的氣流猛地回旋,卷起地上的雪沫子,打在人臉頰上如刀割。王玄策剛將骨笛橫在唇邊,就聽見頭頂傳來“嗡”的一聲——山巔那三百具唐軍屍骸口中的半枚銅錢,竟齊齊掙脫凍僵的牙關,化作一道金色的洪流,朝著營帳上空飛射而來。

“這是……”蔣師仁舉刀護住王玄策,陌刀的寒光劈開迎麵而來的錢雨。那些銅錢在空中翻轉,邊緣的“開元通寶”四字泛著血光,竟自發組成了個巨大的八卦陣型,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方位各有一枚銅錢懸空,其餘二百九十二枚則繞著八卦飛速旋轉,帶起的氣流讓帳頂的氈布都獵獵作響。

張十二突然跪倒在地,指著八卦陣中央:“是當年護送的犒賞錢!每枚銅錢都刻著編號,我記得第三排左數第七枚,是我親手發給新兵蛋子趙小五的,他說要攢著給老娘買匹好布……”他話音哽咽,那些銅錢在空中微微震顫,仿佛在回應他的話。

王玄策的斷足突然傳來劇痛。去年在天竺逃亡時,他為躲避追兵,從懸崖摔落,右腿被巨石壓斷,雖經吐蕃醫者接骨,卻落下終身殘疾,此刻傷口處的繃帶突然滲出鮮血,染紅了雪地。他低頭去看,隻見骨縫裡竟爬出七條金線,細如發絲,卻堅硬如鋼,順著他的褲管蜿蜒而上,最終纏向空中的八卦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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