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密宗灌頂_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8章 密宗灌頂(1 / 2)

第一節金瓶掣簽

大昭寺的密室裡沒有窗,唯有七盞酥油燈懸在穹頂,燈芯爆出的火星墜在金磚地麵,濺起細碎的金芒。七隻金瓶按北鬥之位懸浮在三尺高處,瓶身纏繞著褪色的唐卡,畫中飛天的飄帶被歲月磨成半透明,卻仍能看出用吐蕃最細的羊毛線繡出的纏枝紋。瓶內盛著的活佛舍利泛著淡淡的白光,像浸在羊脂裡的星子,將密室四壁的經文拓片照得若隱若現——那是鬆讚乾布時期刻下的梵文《大日經》,邊角已被酥油熏成深褐色。

王玄策的斷足剛觸到密室中央的蓮紋法陣,空氣突然凝固得像塊冷鐵。他靴底的血痂蹭過青石板上的朱砂線,在字紋中央暈開一小團暗紅。七隻金瓶裡的舍利同時震顫起來,白光驟然熾烈,仿佛有七道閃電從瓶中射出。他甚至來不及抬手格擋,最先擊穿眉心的舍利已帶著刺骨的涼意鑽進顱骨,緊接著是喉結處傳來的灼痛,像被燒紅的銅針穿透,心口、丹田、左肩、右肋、左腿的要害依次被擊穿,七道血箭齊刷刷衝上半空,卻在離金瓶三寸處詭異地停住,血珠在空中凝成長短不一的血線,漸漸勾連出蠅頭小楷。

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蔣師仁的喉結滾動著,他握緊陌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那些血字正在組成《金剛經》的經文,筆畫間流轉著淡淡的佛光,將王玄策釘在法陣中央的身影映得半明半暗。正使的錦袍已被血浸透,七處傷口湧出的血珠還在不斷彙入空中的經文,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幾個字愈發鮮紅,像剛從活人體內剜出的臟器。

王正使!蔣師仁的陌刀帶著破風的銳響劈向最近的金瓶,刀身在燈光下劃出一道雪亮的弧線。他看見王玄策的嘴唇在動,似乎想說什麼,卻被喉結處的舍利堵住了聲息,唯有眼角滾下的血珠順著臉頰墜向地麵。刀刃即將觸到金瓶的刹那,纏繞瓶身的唐卡突然活了過來,畫中飛天的飄帶如靈蛇般竄出,瞬間纏住了刀身。蔣師仁隻覺一股綿密的力道順著刀柄傳來,仿佛砍進了一團浸了水的棉花,陌刀竟再也難進半寸。

他正想運力回抽,卻見唐卡上的文成公主突然眨了眨眼。畫中人的眉眼本是用赤金粉末勾勒,此刻那雙眼眸裡竟泛起濕潤的光澤,仿佛剛哭過的孩童。公主的指尖輕輕抬起,一滴晶瑩的甘露從指尖彈出,穿過唐卡的絹麵落在蔣師仁腰間的虎符上。那虎符是用西域和田玉雕琢的,半邊刻著二字,半邊刻著李世民的禦印,此刻被甘露浸濕的字突然滲出朱砂般的紅液,順著虎符的紋路蜿蜒而下,在他衣襟上洇出一朵殘缺的蓮。

嗡——七隻金瓶同時發出低沉的嗡鳴。王玄策左肩的傷口裡突然飛出一塊銅色殘片,那是數月前在中天竺被象兵擊碎的佛骨舍利,原本嵌在他的骨縫裡,此刻竟掙脫血肉,拖著一串血珠飛向七瓶中央的主瓶。銅佛殘核撞在主瓶瓶壁的瞬間,瓶內的舍利突然炸開,佛血混著舍利的白光噴湧而出,在密室上空凝成一幅巨大的吐蕃輿圖。圖上用金線標出的山川河流間,無數紅點次第亮起,像突然綻放的罌粟花——那是吐蕃境內所有唐軍埋骨之處,從邏些城外的雪山到雅魯藏布江畔的峽穀,連最偏僻的驛站廢址都閃爍著微弱的紅光。

蔣師仁盯著輿圖上的紅點,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在泥婆羅見到的唐軍墳塋。那些墳頭連塊木碑都沒有,隻用石塊堆成小小的瑪尼堆,風雪一吹就塌了半邊。他聽見身後傳來粗重的喘息,轉頭看見王玄策正抬手抹過眉心的傷口,那裡的血已經止住,留下一個淡金色的圓點,像被烙鐵燙出的印記。七處要害的傷口都在愈合,空中的《金剛經》血字正順著傷口流回體內,讓王玄策的臉色漸漸恢複了血色。

蔣校尉,王玄策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質感,他抬手按在主瓶上,瓶身的唐卡突然無風自動,這些紅點,是鬆讚乾布給我們的答案。主瓶裡的佛血與舍利已完全相融,化作一道金紅色的光流,順著他的掌心鑽進經脈。蔣師仁看見王玄策的瞳孔裡映出輿圖上的紅點,那些光點正在他眼底連成一條線,從吐蕃邏些城一直延伸到中天竺的王舍城。

虎符上的二字突然發燙,蔣師仁低頭時,發現那兩個字已經變成赤金色,像被火淬煉過的烙鐵。他握緊陌刀的手慢慢鬆開,唐卡飄帶纏住的刀身漸漸浮出一層金光,與空中的輿圖遙相呼應。密室裡的酥油燈突然拔高半尺,燈芯爆出的火星落在金磚上,竟點燃了地上的血痕,那些血痕順著蓮紋法陣的紋路燃燒起來,在王玄策腳下凝成一朵金色的蓮花。

七隻金瓶開始順時針轉動,瓶內的舍利發出越來越響的嗡鳴,像有無數僧侶在誦經。蔣師仁看著王玄策站在金蓮中央,七道金光從金瓶射向他的七處要害,與體內的血字經文交織成網。他突然明白,這不是刑罰,而是密宗最殊勝的灌頂——用活佛舍利的佛光,喚醒埋骨吐蕃的唐軍英魂,為大唐正使借來跨越雪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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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使,蔣師仁單膝跪地,陌刀拄在地上發出金石相擊的脆響,末將願隨正使,踏平中天竺。虎符上的二字在他掌心發燙,仿佛有無數唐軍的呐喊順著血脈湧上來,從喉嚨裡滾出時,已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王玄策沒有回頭,他望著空中的輿圖,那些紅點正在緩緩移動,像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睜開。七隻金瓶的轉動越來越快,最終化作一道金色光環,將他與蔣師仁的身影圈在中央。密室四壁的《大日經》拓片突然亮起,梵文經文順著牆壁流淌下來,在金磚地麵上彙成一條光河,載著七隻金瓶緩緩沉入法陣——那是密宗的承諾,用吐蕃的佛力,為大唐正使鋪就西征的路。

第二節顱血開眼

密室穹頂的酥油燈突然齊齊炸裂,燈油潑在金磚上燃起青藍色的火焰,將七隻金瓶的影子拉得老長。首席喇嘛的絳紅色僧袍在火光中鼓蕩如帆,他枯瘦的手指捏著一串人骨念珠,每顆骨珠上都刻著密宗六字真言。當王玄策眉心的金印泛起第三道光暈時,老喇嘛突然仰起頭,喉間發出低沉的梵唱,念珠在掌心驟然繃斷,骨珠滾落的脆響裡,他右手抓起案上的青銅杵,狠狠砸向自己的天靈蓋。

嗡——青銅杵與顱骨相撞的悶響震得四壁經文簌簌發抖,老喇嘛花白的頭顱裂開一道蛛網般的血縫,緊接著是第二下、第三下,血珠順著他溝壑縱橫的臉頰滾落,在下巴處彙成細流。當第七杵落下時,天靈蓋突然像碎裂的陶器般掀開,滾燙的顱血噴湧而出,在半空中凝成一道赤紅色的血瀑,不偏不倚地澆在王玄策頭頂。

蔣師仁猛地抽身後退,靴底在燃燒的燈油上打滑。他看見那道血瀑裡浮出無數細碎的光斑,漸漸聚成鬆讚乾布年輕時的麵容——吐蕃讚普穿著唐式錦袍,發間束著鑲玉的金冠,正將一把鑲嵌著綠鬆石的唐刀刺進苯教大祭司的咽喉。大祭司的黑色法袍上繡著雙頭蛇圖騰,此刻正被鮮血浸透,他瞪大的眼睛裡映出鬆讚乾布冷漠的側臉,而讚普腕間的唐式蹀躞帶上,掛著半枚熟悉的金印。

王正使!蔣師仁的驚呼被血瀑的轟鳴吞沒。王玄策頭頂的顱血正在順著發絲流淌,七處愈合的傷口突然再次裂開,湧出的鮮血與顱血相融,在他周身凝成半透明的血繭。腰間的虎符突然震顫起來,玉質符身在血光中泛起朱砂色,表麵竟緩緩浮出幾行瘦金體——那是玄奘法師的手書,殺生為護生五個字帶著淡淡的檀香,墨跡裡仿佛能看見大雁塔的飛簷剪影。

血瀑中的影像還在變幻,鬆讚乾布拔出唐刀的瞬間,大祭司的胸腔裡飛出半枚金印,與讚普腰間的半枚嚴絲合縫。蔣師仁突然認出那是鴻臚寺的少卿印,當年護送文成公主入藏的使團裡,正是由鴻臚寺少卿持印監禮。他正想細看,手中的陌刀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銳響,刀身竟自行分解成七十二片刀片,在空中旋轉著組成一朵盛放的蓮花。

蓮花剛成形,首席喇嘛的屍身便從血瀑中墜落。那些刀片組成的花瓣精準地接住屍身,托在離地三尺的空中。蔣師仁湊近時,看見老喇嘛乾癟的胸膛處嵌著半枚金印,印紐上的蹲獸缺了一隻耳朵,與血瀑中鬆讚乾布所持的半枚恰好互補。更令人心驚的是,屍身心臟的位置沒有傷口,那半枚金印仿佛是從骨頭裡長出來的,印麵刻著的二字已被血浸成暗紅色。

蔣校尉,看蓮花。王玄策的聲音從血繭裡傳出,帶著金屬共鳴。蔣師仁抬頭,發現那些組成蓮花的刀片正在變暗,原本雪亮的刀鋒漸漸蒙上青銅色。之前飛入主瓶的銅佛殘核突然從瓶中射出,精準地嵌進蓮花中央的花蕊,殘核接觸刀片的刹那,整朵蓮花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金光。那些花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硬化,邊緣生出細密的甲葉,順著血繭緩緩覆蓋王玄策的全身。

蔣師仁看著鎧甲成型的過程,那些花瓣化作的甲片上浮現出細密的紋路,既像吐蕃的山紋甲,又帶著唐式明光鎧的護心鏡。當最後一片甲葉蓋住王玄策的頭盔時,他腰間的虎符突然騰空而起,與蓮花台上的半枚鴻臚寺印相吸,兩道金光在空中交纏成環,將密室照得如同白晝。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排山倒海的呐喊。那聲音起初像是狂風掠過雪原,漸漸變得清晰——是三千鐵騎同時割腕的聲響,無數道血線拋向大昭寺的金頂,彙成奔流的血浪,在寺外的廣場上凝成巨大的血陣。蔣師仁貼在門縫上看出去,隻見吐蕃的騎兵們舉著彎刀劃破手腕,鮮血順著刀身滴在地麵的法陣裡,與密室中的蓮花遙相呼應。

血繭徹底裂開的瞬間,王玄策睜開了眼睛。他的瞳孔裡沒有黑瞳,取而代之的是兩團旋轉的血光,像盛在琉璃盞裡的火焰。覆蓋全身的鎧甲泛著青銅與赤金交織的光澤,背後的披風竟是用無數唐軍的甲片綴成的,每個甲片上都刻著一個陣亡士兵的名字。他抬手握住騰空的虎符,與蓮花台上的半枚金印同時入手,兩枚信物相觸的刹那,整座大昭寺突然震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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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吐蕃的盟誓。王玄策掂了掂手中的金印,鎧甲的關節發出齒輪轉動般的輕響,鬆讚乾布當年與大唐盟誓,若有外邦辱我使節,吐蕃鐵騎願隨唐軍共討。他走到蓮花台前,看著那半枚鴻臚寺印,老喇嘛用性命解開了盟誓的封印,現在,輪到我們去兌現了。

蔣師仁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時已多了道血痕,鮮血正順著指尖滴在地上,與從門縫湧入的血浪連成一線。殿外的呐喊越來越響,三千鐵騎的血正順著大昭寺的台階流淌,在金磚地麵上畫出巨大的唐蕃合璧圖騰。他握緊重新組合的陌刀,發現刀身上多了行小字:凡傷我大唐使者者,雖遠必誅。

王玄策推開密室的門,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蔣師仁跟在後麵,看見廣場上的吐蕃騎兵紛紛單膝跪地,將滴血的彎刀舉過頭頂。那些血珠在空中彙成一道虹橋,連接著大昭寺的金頂與遠方的雪山,而雪山的另一邊,就是中天竺的方向。

王正使,何時動身?蔣師仁的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激昂。

王玄策望向東方,鎧甲的護心鏡上映出長安的剪影。他將虎符與金印合在一處,兩道金光直衝雲霄:待血虹貫日,便是出征之時。

第三節甘露洗罪

大昭寺主殿的梁柱突然滲出鬆香,七根檀香木柱上的鎏金經筒同時轉動,將酥油燈的光暈攪成流動的金河。七位活佛披著暗紅色袈裟,赤足踩在鋪著白羊毛氈的法台上,袈裟邊緣繡著的八吉祥圖案在燈光下泛著暗光。他們枯瘦的手指同時按在自己的舌根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喉間溢出的梵唱突然拔高,像七道利劍刺破殿內的香煙。

嗡嘛呢叭咪吽——當最後一個音節落地,七位活佛同時抬手,指尖帶著血絲劃過嘴唇。七道鮮紅的舌尖血從唇間射出,在空中交織成網狀,精準地射向懸在殿頂的金剛杵。那杵身刻滿密宗種子字的法器突然震顫,表麵的銅綠簌簌剝落,露出底下鎏金的紋路,七道舌尖血觸到杵身的瞬間,竟順著紋路凝成七條血蛇,盤繞著向上攀爬,最終在杵尖彙成一滴暗紅色的液珠。

液珠墜下時突然化作晶瑩的甘露,帶著淡淡的奶香落在王玄策背上。他隻覺後背像被烙鐵燙過,皮肉下的骨骼發出咯吱的輕響,甘露順著脊椎流淌,所過之處竟烙出繁複的金色紋路。蔣師仁看得真切,那些紋路正在組成密宗胎藏界曼荼羅,中台的八葉蓮花恰好覆蓋在王玄策的後心,東、南、西、北四方的佛菩薩像沿著肋骨蔓延,連最細微的蓮瓣紋路都清晰可見,仿佛是用純金熔鑄在皮肉裡。

王正使!蔣師仁的驚呼剛出口,手中的陌刀突然暴漲。刀身在金光中拉長,原本三尺的刀身轉眼暴長三丈,刀鋒突破殿頂的藻井,將懸著的七隻金瓶儘數挑破。那些金瓶碎裂的刹那,裡麵的活佛舍利突然炸開,化作三百個穿著唐軍鎧甲的虛影,個個麵目模糊,卻能看出甲胄上的大唐軍徽。陰魂們整齊地列成方陣,齊誦《往生咒》的聲音在殿內回蕩,讓漂浮的金粉都跟著震顫。

金剛杵上的甘露還在不斷滴落,每一滴落在曼荼羅上,都會讓對應的佛菩薩像亮起。當第七滴甘露墜下時,之前嵌入蓮花的銅佛殘核突然崩解,化作漫天金粉。這些金粉像被無形的手牽引著,裹住空中的甘露,盤旋著落在王玄策的額間。蔣師仁看見那些金粉與甘露相融,漸漸凝成一隻豎眼,眼白是珍珠母的光澤,瞳孔則是深不見底的墨色,眼周還環繞著半圈金色的咒語。

第三隻眼睜開的瞬間,殿內所有的燈光都向它彙聚。王玄策的瞳孔裡突然映出慘烈的景象:中天竺的王宮廣場上,阿羅那順正坐在虎皮王座上,看著士兵將繳獲的佛骨扔進熔爐。那些曾供奉在那爛陀寺的佛骨在烈焰中發出悲鳴,熔化的骨漿裡浮出無數細小的梵文,卻被國王腰間的彎刀攪碎。更令人齒冷的是,熔爐邊堆著的唐軍頭盔,數量竟與殿內的陰魂數恰好相同。

那是去年冬天......王玄策的聲音帶著冰碴,額間的第三隻眼突然流血。血線沒有滴落,反而在空中遊走,漸漸畫出西域的山川河流。蔣師仁湊近細看,發現那些血線正在組成調兵路線:從吐蕃邏些城出發,經泥婆羅的雪山隘口,直插中天竺的茶鎛和羅城,沿途的水源、糧草補給點都用朱砂般的血點標出,甚至連哪處關隘適合夜襲,哪段河穀可以埋伏,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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