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象雄諜影_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4章 象雄諜影(2 / 2)

“這是……”王玄策彎腰拾起一枚,指尖立刻觸到熟悉的紋路。卦錢邊緣鑄著纏枝蓮紋,正麵是隸書“李”字,背麵刻著北鬥七星——正是當年文成公主入藏時,太宗皇帝賜予的陪嫁之物。他在吐蕃邏些城的大昭寺見過同樣的卦錢,公主曾用它為鬆讚乾布占卜吉凶,據說百占百靈。

七枚卦錢在掌心微微發燙,像是有生命般互相吸引。王玄策想起懷中的銅佛殘核,忙取出來貼近卦錢。殘核表麵的金粉突然簌簌落下,如碎星般裹住七枚銅錢,原本模糊的錢文竟開始流轉,漸漸組成一幅細密的輿圖——圖上標著無數個小旗,沿著恒河岸邊的驛道連成一線,終點正是中天竺王都的大梵寺。

“是佛骨巡遊的路線!”蔣師仁失聲驚呼。他們苦尋多日的佛骨舍利,原是要在明日從王都出發,沿恒河巡遊各寺,接受萬民朝拜。輿圖上還用朱砂標出了七處停留點,每個點旁都畫著持劍的小人,顯然是護衛的布防。

王玄策數著那些小人的數量,眉頭漸漸舒展:“每處停留點不過五十護衛,比起王帳的千人防備,這倒是個機會。”他將卦錢重新攏在掌心,金粉凝成的路線圖在晨光中愈發清晰,連驛道旁的密林、淺灘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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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泛起魚肚白時,高台突然騰起幽藍的火苗。眾人驚望去,隻見那些從旗麵撕裂的帛書竟自行燃燒起來,卻不見絲毫焦糊,反而像被晨露浸潤般,化作無數金色的灰燼。灰燼在空中盤旋片刻,突然俯衝而下,在夯土台上組成一支巨大的箭矢,箭頭直指東北方的河穀。

“那邊有動靜!”一名吐蕃士兵突然指向河穀方向。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東北方的山坳裡騰起嫋嫋青煙,隱約傳來咚咚的鼓聲——那是天竺祭祀的法鼓,節奏沉鬱而急促,像是在為某種盛大的儀式預熱。

“是大梵寺的晨祭。”最年長的象雄少年不知何時已登上高台,指著東北方道,“阿羅那順信奉濕婆神,每逢佛骨出巡前夜,必在河穀的祭壇殺牲獻祭。那些鼓聲,是在召喚祭司們前往。”他說著從懷中掏出塊羊皮,上麵用炭筆描著祭壇的輪廓,竟與卦錢上某處停留點的標記分毫不差。

蔣師仁突然將陌刀橫在胸前,對著王玄策單膝跪地:“王正使,屬下願帶五百精兵,偽裝成祭司混入祭壇。待佛骨經過時,奪了舍利便走!”他甲胄上的霜花隨著動作簌簌落下,在朝陽中閃著細碎的光。

王玄策望著那支灰燼組成的箭矢,又看了看漸漸亮起來的天色。風卷著最後一絲帛書的灰燼掠過臉頰,帶著淡淡的檀香——那是與昨日駱駝胃囊裡同樣的香氣,顯然是林三郎的商隊已按約定向東北方移動。

“傳我將令。”王玄策的聲音在晨風中格外清晰,“吐蕃兵扮作象雄難民,沿驛道混入祭祀人群;泥婆羅兵攜帶投石機,在河穀兩側的山坳埋伏;蔣校尉率玄甲營精銳,隨我直撲祭壇!”他將七枚卦錢揣入懷中,金鐵假肢在高台上頓了三下,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廝殺擂鼓。

朝陽終於躍出山頭,將唐旗的殘片染成金紅。那些被撕裂的帛書雖已化為灰燼,卻仿佛仍在風中飄蕩,三百道裂痕裡藏著的血仇,三百個象雄亡魂的冤屈,都將在明日的佛骨巡遊路上,得到最烈的昭雪。遠處的祭祀鼓聲還在繼續,卻不知那沉沉的鼓點裡,早已埋下了複仇的引線。

第四節:骨笛為證

祭壇的煙火剛漫過第三重經幡,象雄老祭司便佝僂著身子穿過人群。他藏青色的氆氌袍沾滿血汙,腰間懸著串人骨念珠,每顆骨珠上都刻著六字真言,隨著步伐碰撞出沉悶的聲響。當他在王玄策麵前跪下時,懷中的骨笛不慎滑落,在青石板上撞出空洞的回音,像極了亡魂的嗚咽。

“王正使請看此物。”老祭司枯瘦的手指撫過骨笛,笛身泛著暗黃的光澤,笛孔邊緣還留著細密的齒痕。這是用完整的脛骨打磨而成的樂器,尾端嵌著顆綠鬆石,正是象雄王室獨有的標記。他將骨笛湊到唇邊,沙啞的曲調驟然響起,既非吐蕃的《慶善樂》,也非天竺的《婆羅門曲》,倒像是唐軍出征時的《破陣樂》,隻是每個音符都裹著血腥氣。

笛聲剛起,七孔便滲出黑血。那些血珠在空中懸而不落,竟慢慢凝成流動的畫麵:唐蕃聯軍的旗幟倒在恒河岸邊,甲胄破碎的士兵被天竺騎兵驅趕,渾濁的河水裡漂著無數具浮屍,其中幾具還能認出是吐蕃讚普親賜的豹皮甲——正是去年隨王玄策複仇,卻在狼山慘敗的那支先鋒部隊。

“這是……”蔣師仁的陌刀突然出鞘,刀身映出畫麵裡的慘狀,他認出其中個戴著銀盔的身影,是泥婆羅王派來的副將,據說在狼山之戰中失蹤,原來早已戰死。

王玄策猛地抬手,金鐵假肢的鋼指扣住骨笛中段。“哢嚓”一聲脆響,脛骨應聲折斷,露出裡麵裹著的絲綢。絲綢染著暗褐色的血漬,卻掩不住上麵的字跡——左邊是玄奘法師的蠅頭小楷,右邊是象雄王的藏文簽名,墨跡雖已陳舊,卻能看清“共護佛骨”“夾擊天竺”等字樣,竟是貞觀十九年,法師從天竺歸國途中與象雄王簽訂的密約。

“法師早有先見。”王玄策指尖撫過絲綢邊緣,那裡繡著朵並蒂蓮,一半是漢地的纏枝紋,一半是吐蕃的寶相花,正是唐蕃同盟的象征。他忽然明白,為何象雄遺民願為內應,原來這份盟約早已埋下伏筆。

此時骨笛的血霧幻象突然變了景象:阿羅那順坐在黃金王座上,正將一串明珠拋給侍妾,腰間的玉帶鉤在燭火下閃著寒光。蔣師仁的陌刀帶著怒喝劈向幻象,刀氣撕裂畫麵的瞬間,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帶鉤的模樣——鹿首形的鉤首,上麵嵌著三顆藍寶石,與鬆讚乾布少年時佩戴的玉帶鉤分毫不差!

“那是讚普的遺物!”一名吐蕃老兵失聲驚呼。當年鬆讚乾布迎娶文成公主前,曾將這帶鉤作為信物送給象雄王,以表同盟之誼。如今竟出現在阿羅那順腰間,顯然象雄滅國的背後,藏著更深的陰謀。

王玄策將最後半枚銅佛殘片按在絲綢中央。殘片接觸到血漬的刹那突然炸裂,金色的佛血如星雨般灑落,將絲綢染成耀眼的赤金。原本模糊的文字在金光中重組,漸漸顯出八個大字:“象雄精兵,可破地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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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脈?”蔣師仁皺眉。他曾在《括地誌》中見過記載,象雄故地的山脈下藏著暗河,若能找到地脈節點,便能引水淹沒天竺軍營。可象雄早已亡國,哪裡還有精兵?

話音未落,祭壇突然劇烈震顫。青石板像被巨力掀起,露出底下黑沉沉的洞口。老祭司突然指向洞口,嘶啞的聲音帶著泣血的顫抖:“他們都在這裡……都在這裡啊……”

眾人舉著火把探頭望去,倒吸一口涼氣——地下竟是座巨大的石室,三百具象雄戰士的屍骸整齊排列,皆披犀甲持強弩,弩機的機括還保持著待發的狀態。屍骸雖已乾枯,卻個個睜著眼睛,仿佛隨時會起身作戰。最前排的屍身上,還插著中天竺的鐵箭,箭頭淬著的毒藥已變成暗綠色。

“是象雄最後的王室衛隊。”老祭司撲倒在洞口邊,撫摸著一具屍骸的手骨,“當年阿羅那順圍城三月,他們守著密道入口戰死。臨死前鑿開地脈,本想引水護城,卻被叛徒出賣……”

王玄策忽然注意到屍骸腳下的石板,上麵刻著與密約相同的並蒂蓮。他用火把湊近細看,發現每具屍骸的弩箭都對準同一個方向——正是東北方的天竺軍營,那裡正是阿羅那順囤積糧草的所在。

蔣師仁的陌刀重重頓在地上,火星濺落時,他突然明白了什麼:“地脈的節點,就在這石室底下!”他想起《衛公兵法》裡的穴攻篇,若能引暗河之水衝擊地脈,整座軍營都會塌陷。

老祭司從懷中掏出塊龜甲,上麵刻著象雄的星圖:“今夜三更,昴星過中天時,地脈最弱。隻需點燃屍骸腰間的火油,便能炸開暗河閘門。”他說著指向屍骸腰間的皮囊,裡麵果然露出黑色的油布。

王玄策將染金的絲綢小心折好,金鐵假肢在洞口邊緣踏了踏,石板發出空洞的回響。三百具屍骸的眼睛在火光中明明滅滅,像是在無聲地應和。他忽然想起文成公主的字跡“象雄遺民,可為內應”,原來這內應並非活口,而是這三百具忠魂守著的破敵之策。

“傳我將令。”王玄策的聲音在石室上空回蕩,“吐蕃兵清理暗河通道,泥婆羅兵準備引火之物,蔣校尉率人守住洞口,待三更一到,便讓阿羅那順嘗嘗地脈崩塌的滋味!”

骨笛的殘片還在腳邊,黑血凝成的幻象早已散去,卻在每個人心頭刻下了狼山慘敗的畫麵。老祭司重新拾起骨笛,吹起了象雄的安魂曲,曲調裡沒有了先前的淒厲,反倒多了幾分決絕。三百具屍骸的弩機在風中輕顫,仿佛正等著那聲點燃火油的令下,用沉睡的地脈,為故國複仇。

第五節:陰兵借道

三更的梆子剛敲過第一響,月光突然穿透雲層,如銀汞般傾瀉在石室裡。王玄策正用金線修補斷足的銅軸,線頭剛穿過第三枚鉚釘,就聽見身後傳來“哢嗒”的脆響——三百具象雄屍骸竟齊齊轉過身,乾枯的手指扣動弩機,三百支鐵箭帶著破空之聲,齊刷刷射向東北方的佛塔方向。

箭矢擦過洞口的刹那,王玄策突然扯斷腰間的金絲絛。那是文成公主所賜的七尺金線,用吐蕃秘銀混著唐錦絲線織成,堅韌如鋼。他揚手將金線拋向空中,絲線突然如活蛇般纏上所有箭矢,在空中交織成閃爍的光網。更奇的是,光網的紋路竟隨著箭陣的顫動,浮現出《秦王破陣樂》的音符圖譜,每個音符都對應著唐軍陣列的方位,正是當年太宗皇帝親定的戰陣口訣。

“是破陣樂的變調!”蔣師仁猛地按住刀鞘,他在長安羽林衛時曾隨樂官學過此樂,認得這是騎兵衝鋒時的節奏。圖譜中最亮的那顆“角音”,正對著佛塔地宮的方位,與先前銅片輿圖的標記分毫不差。

此時他懷中的陌刀突然發燙,刀鞘裡的骨笛殘片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順著刀身的血槽緩緩爬升。殘片接觸到刀刃的瞬間,竟化作點點銀光滲入鐵中,原本烏黑的刀身突然亮起,浮現出繁複的星象圖——北鬥七星斜跨刀背,紫微垣的輪廓正對著刀尖,而紫微垣的中心,赫然是個小小的塔形標記,與東北佛塔的地宮入口嚴絲合縫。

“這是……長安皇城的星圖!”王玄策失聲驚呼。他曾在秘書監見過《麟德曆》中的星象圖,紫微垣對應的正是宮城的太極殿,如今刀身的星圖卻將佛塔地宮標為“紫宮”,顯然是在暗示那裡藏著如皇城般重要的秘辛。

最後半枚銅佛殘片在王玄策掌心微微震顫,隨著一聲輕響徹底消散。漫天金粉如飛蝗般掠過石室,在每具屍骸的額間烙下清晰的印記——左邊是漢文“令”字,右邊是吐蕃文“戰”字,合在一起正是唐蕃聯軍的軍令。金粉漸漸彙聚成八個大字,懸在屍骸陣列的上空:“古格為刃,象雄為鞘”。

“古格是密匣,象雄是死士……”蔣師仁突然頓悟,“王正使,這是說要用古格密匣裡的秘道圖為刃,以象雄屍骸守護的地脈為鞘,直取佛塔地宮!”他的話音剛落,屍骸陣列突然向前挪動半步,乾枯的膝蓋發出咯吱聲響,仿佛真的要列陣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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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道儘頭的月光突然扭曲,文成公主的虛影踏著光暈緩緩顯現。她依舊是入藏時的裝扮,鳳冠上的珍珠垂簾隨著動作輕晃,手中的哈達在風中舒展,漸漸化作一架白玉雲梯,梯階上繡著唐蕃雙語的“同心”二字。虛影的嘴唇輕啟,無聲的話語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佛塔地宮第三層,有象雄最後的兵符。”

王玄策望著雲梯儘頭的虛影,突然想起鬆讚乾布曾對他說過,文成公主精通星象堪輿,入藏時帶的《考工記》裡,藏著西域七十二國的地脈圖。此刻刀身的星象圖與雲梯的方位完美重合,顯然是公主早已算好的破局之法。

“蔣校尉!”王玄策猛地轉身,金鐵假肢在石板上踏出道火星,“帶五十玄甲軍沿雲梯直上佛塔,取兵符!”他解下腰間的唐旄擲過去,節杖上的犛牛尾拂過蔣師仁的甲胄,激起一串清脆的碰撞聲。

蔣師仁接住唐旄的瞬間,陌刀突然自行出鞘,刀身的星象圖發出熾烈的光。他翻身躍上雲梯,身後的士兵紛紛跟上,靴底踏在白玉梯階上,竟踏出《秦王破陣樂》的鼓點節奏。三百具象雄屍骸同時抬起弩機,鐵箭再次齊發,在空中組成護罩,擋住佛塔方向射來的冷箭——原來阿羅那順的守衛早已察覺異動,正從塔頂向下放箭。

王玄策站在洞口邊緣,看著金線光網與箭陣護罩交織成金色的穹頂,突然明白了“陰兵借道”的真意。這些沉睡的象雄死士,並非要親自上陣廝殺,而是以殘存的英魂為唐軍鋪路,用最後的力量守護複仇的希望。他彎腰拾起一塊屍骸旁的甲片,上麵的狼頭紋已被歲月磨平,卻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像是在回應他心中的震顫。

雲梯頂端傳來蔣師仁的呐喊:“找到兵符了!”緊接著是金屬碰撞的巨響,想必是他用陌刀劈開了地宮的石門。文成公主的虛影在此時輕輕頷首,身影漸漸化作光點,融入漫天金粉之中。哈達化作的雲梯突然變得堅實,梯階上的“同心”二字滲出紅光,與唐旄上的犛牛尾相映成輝。

王玄策抬頭望向東北方的佛塔,那裡已亮起火光,隱約傳來唐軍的呐喊。三百具象雄屍骸在完成最後一次齊射後,緩緩放下弩機,乾枯的頭顱齊齊轉向東方,仿佛在遙望故國的方向。他們額間的唐蕃雙文軍令漸漸隱去,隻留下淡淡的金痕,像是終於卸下了守護的重擔。

風從石室深處吹來,帶著地下暗河的潮氣。王玄策握緊手中的金線,殘片上的音符圖譜仍在閃爍,與遠處的廝殺聲、鼓點聲融為一體。他知道,這場由古格密匣開啟的複仇,終將在象雄死士鋪就的道路上,迎來最壯闊的終章。而那些沉睡的忠魂,也終將在佛骨歸唐的那一日,得到真正的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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