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金鼓惑心_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12章 金鼓惑心(1 / 2)

第一節:魔音貫耳

北天竺的黃沙在暮色裡翻湧,如同一匹被狂風掀起的赭色巨毯,每一粒沙礫都裹挾著血腥氣,黏在唐軍騎兵的甲胄上。王玄策拄著半截斷矛,右腿褲管空蕩蕩的,僅用浸血的布條草草纏裹——方才那波天竺象兵衝鋒,他為了護住泥婆羅騎兵的側翼,硬生生被象鼻掃中膝蓋,脛骨當場斷裂。此刻他單膝跪地,掌心按在滾燙的沙地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卻死死鎖著前方那座突兀矗立的黑玉佛塔。

佛塔高約十丈,通體由墨色玉石砌成,塔基處盤踞著八尊麵目猙獰的護法金剛,每尊金剛手中都托著一麵黃銅大鼓。三百麵金鼓沿塔壁呈螺旋狀排列,鼓身鎏金,在殘陽下泛著冷硬的光,鼓皮卻透著詭異的暗褐色,像是浸透了陳年血漬。“王正使!”蔣師仁的吼聲從左側傳來,他手握七尺陌刀,刀刃上還掛著天竺兵的殘肢,“前方鼓聲有異,兄弟們的戰馬都在焦躁不安!”

王玄策緩緩抬頭,斷足處傳來鑽心的疼,他卻渾然不覺。此次複仇天竺,他從吐蕃借得一千二百騎兵,又從泥婆羅求得七千精銳,合共八千餘騎,隻為報使團二十八人被殺、貢品被搶之辱。北天竺諸國本就鬆散,此前幾場戰鬥,唐軍憑借騎兵的機動性和陌刀陣的威力,連破三城,可眼前這座黑玉佛塔,卻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讓整支聯軍都停在了原地。

“穩住陣腳!”王玄策聲線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吐蕃騎兵居左,泥婆羅騎兵居右,結成圓陣,陌刀手在前!”軍令傳下,聯軍騎兵迅速調整陣型,吐蕃騎兵的馬刀在暮色中劃出寒光,泥婆羅騎兵則舉起了藤牌,陌刀手們排成三列橫隊,刀柄拄地,刀刃斜指天空,形成一道鋼鐵屏障。

可就在此時,黑玉佛陀座前的三百麵金鼓突然自鳴!沒有任何人敲擊,鼓身卻劇烈震顫起來,發出沉悶的轟鳴。第一聲鼓響時,空氣隻是微微晃動,第二聲鼓響,地麵開始震顫,第三聲鼓響,聲浪竟如實質般扭曲了眼前的景象——遠處的沙丘在聲波中變形,像是被揉皺的紙,衝鋒在前的十餘名唐軍騎兵連人帶馬被掀翻在地,甲胄碎裂的脆響與戰馬的悲鳴混在一起,瞬間被更洶湧的鼓聲吞沒。

“是魔音!”王玄策瞳孔驟縮,他曾在西域聽過羯鼓的威力,卻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鼓聲——這鼓聲仿佛帶著某種邪異的力量,鑽進人的耳中,順著血脈蔓延,攪得人心神不寧。他身邊的幾名吐蕃騎兵已經開始失控,揮舞著馬刀砍向身邊的同伴,口中嘶吼著無人能懂的胡語。

王玄策強忍著眩暈,試圖調動內力穩住心神,可斷足剛踏入那層肉眼可見的音障範圍,耳中突然響起一陣清晰的梵唱。那梵唱平和舒緩,正是玄奘法師當年翻譯的《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熟悉的經文如同一股清泉,瞬間衝散了耳中的魔音,那些原本狂暴的聲波在梵唱中漸漸變得規整,竟化作了《秦王破陣樂》的節拍——那是他少年時在長安聽過無數次的樂曲,每一個音符都透著大唐的雄渾與豪邁。

“王正使!這鼓聲……”蔣師仁的聲音帶著驚喜,他也聽到了那熟悉的樂律,手中的陌刀不再因聲波而震顫。王玄策心中一動,玄奘法師曾遊曆天竺,或許早就料到此處有邪異的鼓陣,才會在《心經》中暗藏破解之法。“蔣校尉,趁此時機,率軍衝鋒!”王玄策嘶吼著,用斷矛撐著身體站起,“毀掉那些金鼓!”

蔣師仁應聲領命,舉起陌刀高喊:“陌刀手隨我來!”他率先策馬衝出,七尺陌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劈向最近的一麵金鼓。刀刃帶著破風之聲,眼看就要劈中鼓皮,卻在接觸的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回——陌刀劇烈震顫,蔣師仁虎口崩裂,鮮血順著刀柄流下。他驚愕地看著那麵金鼓,隻見鼓皮內層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露出裡麵淡褐色的材質,上麵竟刺滿了密密麻麻的梵文,仔細辨認,正是破解鼓陣的口訣!

“是人皮!”一名吐蕃騎兵失聲驚呼,眾人這才看清,那些鼓皮竟是用唐軍俘虜的人皮繃製而成,每一寸皮膚上都刻著口訣,卻因被鼓身包裹,始終無人發現。蔣師仁雙目赤紅,手中陌刀再次舉起,卻見空中突然飛來一道金光——那是此前從銅佛體內取出的殘核,此刻殘核在空中碎裂,流出金色的液體,宛如佛血。佛血滴落在聲浪中,瞬間將那些狂暴的音波染成金色,在空中凝出一張張透明的鼓譜,上麵的音符與《秦王破陣樂》完美契合,正是當年文成公主遠嫁吐蕃時,為防備天竺邪術而設計的反製鼓譜。

“按鼓譜行事!”王玄策高聲喊道,他認出那鼓譜的形製,當年文成公主曾將副本贈予鴻臚寺,他有幸見過一次。聯軍中的樂師迅速反應,取出隨身攜帶的橫笛、琵琶,按照鼓譜演奏起來。悠揚的樂聲與金色的音波交織,漸漸壓製住了金鼓的魔音,那些原本焦躁不安的戰馬也平靜下來,用蹄子刨著地麵,隨時準備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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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此時,鼓架突然崩塌!三百麵金鼓失去支撐,轟然倒地,露出塔基底部埋藏的七具乾屍。那些乾屍穿著唐軍樂師的服飾,衣衫早已腐朽,皮膚乾癟如樹皮,每具乾屍的口中都含著一枚黃銅哨子,哨身上清晰地刻著一個“唐”字——那是當年使團樂師的信物,他們被俘後,竟被活活製成了驅動鼓陣的工具。

“殺!”蔣師仁怒吼一聲,陌刀劈向最近的一具乾屍,刀刃將銅哨劈碎的瞬間,最後一絲魔音也消散在空氣中。王玄策拄著斷矛,看著眼前的景象,眼中既有複仇的快意,也有難以掩飾的悲痛。二十八名使團成員的冤屈,今日總算能討回一部分,可這黑玉佛塔背後,或許還藏著更多天竺的陰謀。他抬頭望向佛塔頂端,那裡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帶著令人心悸的寒意。

“清理戰場,休整片刻!”王玄策沉聲下令,“接下來,我們要麵對的,恐怕是更大的敵人。”黃沙依舊在翻湧,可空氣中的血腥氣裡,已經多了一絲屬於大唐的威嚴。八千餘騎聯軍重新集結,馬刀出鞘,弓弩上弦,目光堅定地望向黑玉佛塔深處,等待著下一場戰鬥的來臨。

第二節:骨哨破陣

黃沙被風卷著打在甲胄上,發出細碎的聲響,卻蓋不住聯軍將士粗重的喘息。王玄策彎腰從乾屍口中取出那枚黃銅哨,指尖觸到乾屍乾癟的嘴唇時,隻覺一片冰涼的僵硬——這具樂師乾屍的指骨還保持著握笛的姿勢,想來被俘時仍在拚死護住懷中的樂器。銅哨表麵因常年埋藏而覆著薄鏽,唯有“唐”字曆經歲月衝刷,依舊清晰如刻,仿佛在無聲訴說著當年使團的屈辱與不甘。

王玄策拇指摩挲著哨身的紋路,斷足處的疼痛又一次襲來,他卻隻是將銅哨湊到唇邊,深吸一口氣。此前佛血凝成的反製鼓譜仍在空氣中懸浮,金色的音符隨著聯軍樂師的演奏輕輕顫動,可黑玉佛塔深處隱約傳來的低吟,讓他總覺得這平靜之下藏著更大的危機。“王正使,當心有詐!”蔣師仁策馬靠近,陌刀斜指地麵,刀刃上的血珠滴落在沙地裡,瞬間被吸乾,“方才鼓皮用人皮繃製,這些銅哨恐怕也不簡單!”

王玄策沒有回頭,目光依舊鎖定著黑玉佛陀冰冷的麵容。那尊佛陀雕像雙目微闔,嘴角卻噙著一絲詭異的弧度,仿佛正冷眼旁觀著這場戰鬥。“若不試試,怎知能否破陣?”他話音未落,便將銅哨用力吹響。預想中的哨音並未響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尖銳的破空聲——三百根細如牛毛的金針從哨孔中噴射而出,每一根針身上都刻著《金剛經》的微雕經文,針尖泛著淡金色的寒光,如同暴雨般射向四周的鼓陣殘片。

“小心!”蔣師仁瞳孔驟縮,手中陌刀毫不猶豫地橫劈而出。刀身劃過空氣,帶出一道銀白色的弧線,正迎向飛射而來的金針。可就在刀刃與金針接觸的瞬間,陌刀突然劇烈震顫起來,發出與此前金鼓魔音相同頻率的嗡鳴。蔣師仁隻覺一股巨力順著刀柄傳來,虎口再次崩裂,鮮血染紅了刀柄上的纏繩。他本想格擋金針,卻沒想到這震顫的刀身竟將散落在空氣中的殘餘魔音重新彙聚,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反彈回尚未完全崩塌的鼓陣之中。

“這是……共振!”王玄策心中一震,他忽然明白,這些金針並非用來傷人,而是為了激發器物的共振,從而徹底引爆鼓陣中的隱患。果不其然,被反彈的魔音撞上鼓陣殘片的瞬間,空中突然閃過一道金光——正是此前碎裂的銅佛殘核。那些殘核仿佛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紛紛飛向王玄策手中的銅哨,嵌入哨體的縫隙之中。

銅哨與佛核結合的刹那,哨聲突然變調。原本尖銳的頻率驟然降低,化作一陣低沉的轟鳴,如同遠古巨獸的咆哮。這轟鳴聲剛一響起,那些倒在地上的金鼓便同時劇烈震顫起來,鼓身的鎏金層開始剝落,露出裡麵暗黑色的木質結構。“不好!快退!”王玄策厲聲喊道,可話音未落,三百麵金鼓便同時爆裂開來!

碎片飛濺,卻並非預想中的碎木與銅片,而是一件件泛著青銅光澤的器物——那是編鐘的零件!有的是鐘體殘片,上麵刻著精美的雲紋;有的是鐘架的構件,雕著展翅的鳳凰;還有的是懸掛編鐘的銅鉤,上麵還殘留著絲線的痕跡。蔣師仁伸手接住一塊殘片,仔細辨認後,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王正使,這是當年天竺使團從長安偷走的編鐘!先帝曾將一套十六件的編鐘贈予天竺,沒想到他們竟將其拆成零件,藏在了金鼓之中!”

王玄策心中湧起滔天怒火。當年天竺使團來唐時,太宗皇帝念及兩國邦交,不僅賞賜了大量金銀珠寶,還將這套象征大唐禮樂的編鐘贈予對方,以示友好。可他們卻恩將仇報,殺害使團成員,搶奪貢品,如今更是將大唐的編鐘拆毀,用來煉製邪異的鼓陣。“豎子敢爾!”他咬牙切齒,手中的銅哨因用力而微微變形。

就在此時,黑玉佛陀突然有了動作。那尊原本靜止的雕像竟緩緩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仿佛不堪忍受此刻的聲響。眾人驚愕地看著這一幕,隻見佛陀的指縫間滲出一道道金色的血液,與第一卷中銅佛體內流出的金血一模一樣。“這佛陀……是活的?”一名泥婆羅騎兵失聲驚呼,手中的藤牌險些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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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死死盯著佛陀指縫間的金血,突然意識到,這尊黑玉佛陀或許與之前遇到的銅佛同出一源,都是天竺邪術煉製的器物。而就在佛陀流血的同時,那些崩碎的鼓皮突然在空中飛舞起來,如同一張張殘破的紙片,相互吸引、拚接,漸漸重組出完整的形狀。

蔣師仁策馬靠近,仔細觀察著重組的鼓皮,突然倒吸一口涼氣:“王正使,你看這鼓皮的材質!”王玄策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鼓皮表麵隱約可見黑色的墨跡,上麵的字跡雖已殘缺,卻能辨認出“永和九年”“歲在癸醜”等字樣——那是王羲之《蘭亭序》的真跡殘頁!

“用《蘭亭序》殘頁製成的消音符……”王玄策喃喃自語,心中震撼不已。《蘭亭序》乃天下第一行書,其墨跡中蘊含著文人雅士的平和心境,竟被天竺人用來製成消音的鼓皮,以此中和鼓陣的魔音,讓鼓陣的威力更加隱蔽。難怪此前聯軍靠近時,隻有戰馬察覺到了異常,若非銅佛殘核與銅哨引發共振,恐怕眾人至今仍被蒙在鼓裡。

重組後的鼓皮在空中懸浮著,表麵的墨跡閃爍著淡淡的銀光,將周圍的聲波漸漸吸收。黑玉佛陀的動作越來越僵硬,捂住耳朵的手緩緩放下,胸口處出現了一道裂痕,金血順著裂痕不斷湧出。王玄策知道,此刻正是破陣的最佳時機,他舉起銅哨,再次吹響——這一次,哨聲不再是低沉的轟鳴,而是化作了《秦王破陣樂》的前奏,與空中的反製鼓譜、聯軍樂師的演奏完美融合。

“蔣校尉!率陌刀手衝鋒,目標黑玉佛陀!”王玄策高聲下令,斷矛指向佛陀雕像,“毀掉這尊邪佛,為使團兄弟報仇!”蔣師仁應聲領命,陌刀高舉過頭頂,厲聲喊道:“陌刀手,跟我衝!不破此陣,誓不還師!”

八千餘騎聯軍瞬間沸騰起來,吐蕃騎兵的馬刀劃破暮色,泥婆羅騎兵的藤牌碰撞出鏗鏘的聲響,陌刀手們排成整齊的隊列,如同一道鋼鐵洪流,朝著黑玉佛陀衝殺而去。空中的編鐘零件仍在飛舞,卻再也無法凝聚成鼓陣,《蘭亭序》殘頁製成的鼓皮也開始褪色、碎裂,被《秦王破陣樂》的樂聲徹底壓製。

王玄策拄著斷矛,站在沙地上,看著聯軍衝鋒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當年使團二十八人的冤屈,今日終究要徹底清算。黑玉佛陀的裂痕越來越大,金血染紅了塔基,可他知道,這僅僅是複仇之路的一部分,天竺諸國中,還有更多參與當年慘案的勢力,等待著大唐鐵騎的征討。

風卷著黃沙,將《秦王破陣樂》的樂聲傳向遠方,也將大唐的威嚴,深深烙印在北天竺的土地上。

第三節:音刃反噬

黃沙被刀風卷起,在佛塔前形成一道渾濁的屏障,王玄策凝視著手中殘破的消音符——那是《蘭亭序》真跡殘頁重組後又碎裂的片段,墨跡雖已淡去大半,卻仍能感受到字裡行間蘊含的平和氣韻。斷足處的布條早已被血浸透,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傷口的疼痛,可他的眼神卻愈發銳利,如同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劍。

“王正使,佛陀基座的裂痕在擴大,但金血流速反而變慢了!”蔣師仁策馬回至身側,陌刀上的血漬尚未乾涸,刀刃卻因持續共振而微微發燙,“屬下懷疑這邪佛在積蓄力量,恐怕有後手!”王玄策點點頭,目光落在蔣師仁手中的陌刀上——這柄七尺長刀陪蔣師仁征戰多年,刀身布滿深淺不一的血槽,每一道都記錄著一場惡戰。他突然想起方才消音符吸收聲波的特性,心中驟然生出一個念頭。

“蔣校尉,借你陌刀一用!”王玄策伸手,掌心攤開那片消音符。蔣師仁雖有疑惑,卻毫不猶豫地將刀遞過。王玄策小心地將消音符貼在刀身中央,指尖剛一離開殘頁,陌刀突然發出一陣清越的嗡鳴,仿佛沉睡的巨龍被喚醒。眾人驚愕地看著刀身,隻見淡金色的紋路從消音符處蔓延開來,迅速覆蓋整個刀身,竟漸漸浮現出完整的《樂經》音律圖譜——那些細密的紋路如同一道道音符,與刀身的血槽完美契合,每一道血槽都化作了中空的聲波導管,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這是……《樂經》的音律脈絡!”蔣師仁失聲驚呼,他曾在長安太學中見過《樂經》殘卷的拓本,此刻刀身上的圖譜竟比拓本還要完整,甚至標注出了聲波傳導的路徑。王玄策握緊刀柄,隻覺一股暖流順著掌心湧入體內,斷足的疼痛竟緩解了幾分,“《樂經》失傳千年,沒想到竟藏在《蘭亭序》的墨跡與兵器之中。這陌刀,如今已成了能引動音律的利器!”

話音未落,黑玉佛陀突然發出一聲沉悶的嘶吼,胸口的裂痕中湧出大量金血,在空中凝聚成七道金色絲線,分彆連接向四周散落的編鐘零件。那些零件瞬間被金線牽引,重新懸浮起來,竟開始組合成一座微型鼓陣,鼓皮依舊是《蘭亭序》殘頁的碎片,卻泛著令人心悸的黑芒。“不好!它要重組鼓陣!”王玄策厲聲喊道,將陌刀遞還給蔣師仁,“快,斬斷那些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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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師仁接過陌刀,隻覺刀柄傳來一陣強烈的共振,仿佛與自己的心跳同頻。他深吸一口氣,雙腿夾緊馬腹,策馬衝向黑玉佛陀,手中陌刀高高舉起——刀身上的《樂經》圖譜驟然亮起,血槽製成的聲波導管開始吸收周圍的空氣,將殘留的魔音儘數吸入刀身。“喝!”蔣師仁怒吼一聲,陌刀劈出,刀氣裹挾著壓縮到極致的魔音,化作一道實體音刃——那音刃呈淡黑色,邊緣閃爍著金色的音符,如同一把無形的長刀,精準地斬向佛陀胸前的七道金線。

“嗤啦!”音刃劃過空氣,發出刺耳的聲響,七道金線應聲而斷,化作金色的光點消散在空中。可就在此時,空中突然飄來一團金粉——那是此前銅佛殘核碎裂後留下的粉末,竟一直懸浮在周圍,此刻突然彙聚起來,裹住了那道實體音刃。眾人還未反應過來,金粉與音刃突然劇烈碰撞,瞬間化作三百把微型琵琶——這些琵琶通體由金粉製成,琴弦卻是用金線編織而成,弦上跳動的並非音符,而是一行行黑色的字跡,仔細辨認,竟是《孫子兵法》的火攻篇!

“以音律引動兵法?”王玄策瞳孔驟縮,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術法——那些琵琶懸浮在空中,琴弦自動彈奏起來,黑色的字跡隨著琴聲飛出,落在沙地上竟燃起幽藍色的火焰,迅速朝著聯軍的方向蔓延。更可怕的是,琴聲中夾雜著魔音,與琵琶的旋律融合,形成了新的音波攻擊,不少吐蕃騎兵開始頭暈目眩,手中的馬刀搖搖欲墜。

蔣師仁揮刀劈開身前的火焰,陌刀上的《樂經》圖譜再次亮起,試圖中和琴聲中的魔音。可那些微型琵琶仿佛有無形的操控,琴聲忽高忽低,音波忽強忽弱,讓他難以找到破解的規律。就在此時,佛台突然劇烈傾斜,右側的塔基轟然塌陷,露出基座內部的景象——那裡竟藏著一尊正在熔化的銅佛!

那銅佛與第一卷中出現的銅佛形製相似,通體泛著金色,卻因高溫而不斷熔化,金色的汁液順著基座的縫隙流出,與黑玉佛陀的金血融為一體。“原來如此!”王玄策恍然大悟,“這些金鼓根本不是什麼邪術器物,而是用真佛法器熔鑄的偽器!天竺人將銅佛熔化,混合金玉製成金鼓,再用人皮、《蘭亭序》殘頁偽裝,就是為了掩蓋真佛法器的氣息,同時借助佛器的力量催動魔音!”

蔣師仁聞言,心中怒火更盛——佛器本是用來普渡眾生的聖物,卻被天竺人如此褻瀆,用來殺害唐軍將士,這筆賬,今日必須算清!他正欲揮刀衝向熔化的銅佛,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誦唱聲——那是《詩經·無衣》的詩句:“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遠處的沙丘後,一隊唐軍騎兵正疾馳而來——他們是此前與大部隊失散的使團殘部,約有五十餘人,甲胄殘破,卻個個眼神堅定,手中的兵器雖不完整,卻仍高高舉起。他們的誦唱聲越來越響,如同滾滾驚雷,在天地間回蕩。

更令人震驚的是,這誦唱聲竟與空中三百把微型琵琶的琴聲產生了共振!《詩經·無衣》本就是鼓舞士氣的戰歌,充滿了同仇敵愾的激昂之情,此刻與琵琶的旋律碰撞,瞬間爆發出摧城拔寨的威勢——空中的幽藍色火焰被聲浪撲滅,微型琵琶開始劇烈震顫,琴弦紛紛斷裂,金色的琴身逐漸崩碎,化作金粉消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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