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匠師接過齒輪,仔細查看後恍然大悟:“是唐軍工匠的‘藏械術’!他們知道天竺人會檢查戰馬,特意將齒輪打磨成碎石大小,藏在馬蹄鐵縫隙中,既不會影響戰馬行走,又能在關鍵時刻取出使用。這些齒輪不僅是木鳶的零件,更是破解機關的鑰匙!”
眾人正圍著齒輪討論,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金光——是黑玉佛陀祭壇方向,黑玉佛陀的雕像竟緩緩抬手,掌心射出一道金色光柱,直衝向唐軍隊伍。蔣師仁反應極快,將手中的青銅齒輪擲向光柱,齒輪在空中旋轉著,突然爆發出一陣赤金色的光芒,竟將光柱硬生生反彈回去。
光柱落在黑玉佛陀雕像前的地麵上,灼燒出一個巨大的“叛”字焦痕,焦痕邊緣還冒著黑煙,像是在控訴著阿羅那順背叛盟約、劫掠使團的罪行。“這齒輪能反彈佛光!”王玄策眼中閃過精光,“黑玉佛陀的光柱定是阿羅那順設下的機關,想用佛光攻擊我們,沒想到被大唐的青銅齒輪破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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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婆將軍看著地上的“叛”字焦痕,又看了看手中的青銅齒輪,對王玄策拱手道:“王正使,大唐的器物竟有如此神通,讚婆今日算是開了眼界。有這般利器,何愁不能擊敗阿羅那順!”
王玄策搖頭:“將軍過譽了,這些不是器物的神通,是大唐工匠的心血,是弟兄們用命留下的希望。”他抬頭望向黑玉佛陀祭壇,雕像的手掌仍停在半空,顯然還在積蓄力量,準備再次發射光柱。“我們不能再等了,趁著阿羅那順的機關尚未恢複,立刻進軍祭壇,奪回佛骨!”
蔣師仁立刻翻身上馬,陌刀斜背在身後,手中握著一枚青銅齒輪:“末將願為先鋒!”吐蕃騎兵與泥婆羅騎兵也紛紛上馬,八千餘騎人馬列成整齊的隊列,沿著藥田旁的避險路線,朝著黑玉佛陀祭壇疾馳而去。
馬蹄踏過鬆軟的黑土,帶起陣陣泥土的清香,雪蓮在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為他們送行。青銅齒輪在陽光下泛著光,解毒丹在皮囊中輕輕晃動,王玄策坐在馬背上,金鐵趾踩在馬鐙上,心中無比堅定——今日,他們定要在黑玉佛陀祭壇前,終結阿羅那順的野心,讓大唐的旗幟,重新飄揚在北天竺的土地上。
第四節:釘陣反噬
鍵陀羅平原的風突然轉向,裹挾著毒土的腥氣掠過低矮的灌木叢,三千株駱駝刺在風中簌簌作響,仿佛在預警即將到來的異變。王玄策扶著馬鞍穩住身形,金鐵鑄就的右趾在沙礫上碾出三道深痕——自昨日毒土藏機後,這截替代斷足的金屬構件便始終發燙,像是在與地底某種力量共振。他抬眼望向遠方天竺象兵陣營,二十頭披掛著青銅甲胄的戰象正緩緩挪動,象背上的天竺士兵手持長戟,戟尖的蛇形紋飾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那是阿羅那順麾下最精銳的象兵衛隊,也是此次北天竺複仇之戰最難啃的硬骨頭。
“王正使,土下異動!”蔣師仁的吼聲突然從左側傳來,陌刀已出鞘半寸,刀身映出的地麵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隆起。王玄策尚未回應,便聽見“錚”的一聲脆響,第一枚地釘突然從土中彈出,三寸釘尖泛著青黑的毒光,直指天空。緊接著是第二枚、第三枚,短短數息間,昨日被骨犁翻耕過的藥田下,竟有數百枚地釘破土而出,在空中交織成密集的金屬網。
蔣師仁握緊陌刀,刀背重重磕在馬鞍上:“是公輸班《九攻》裡的反陷陣!這些地釘能自行調整角度,專克騎兵!”他話音未落,最前排的泥婆羅騎兵已發出驚呼,一匹戰馬的前蹄剛踏入釘陣範圍,三枚地釘便如毒蛇般竄出,擦著馬腿釘入地麵,釘尖的毒素讓周圍的青草瞬間枯萎。王玄策眯起眼,注意到地釘在空中排列的軌跡——每七枚地釘組成一個北鬥七星的形狀,數百枚地釘竟在半空織成一張巨大的星圖,而星圖的中心,正對著天竺象兵的行進路線。
“阿羅那順這是想借我們的地釘,反過來困住象兵?”王玄策低聲自語,金鐵趾尖突然發力,在地麵踏出一個深坑。他記得昨日骨犁翻耕時,地釘中曾滲出少量佛血,如今這些地釘突然失控,或許與佛血的力量有關。他深吸一口氣,猛地將斷足踏向釘陣中心,金屬與地釘碰撞的瞬間,一道金線從他的斷足中湧出,纏繞住最中間的一枚地釘。
金線觸碰到地釘的刹那,青黑的毒光突然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金光。王玄策感受著體內佛力的流動,高聲對蔣師仁喊道:“蔣校尉,用陌刀引毒素!佛血能中和毒性!”蔣師仁立刻會意,陌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刀氣如月牙般掠過釘陣,將每枚地釘上的毒素都吸附到刀刃上。而王玄策的金線則順勢將佛血注入地釘,兩種力量在釘尖交織,竟讓原本淬毒的地釘蛻變成閃爍著金光的袖箭,每一支都帶著“貞觀”銘文的印記。
三百支袖箭在空中懸浮片刻,突然朝著地底射去。蔣師仁緊跟其後,陌刀狠狠劈向地麵,刀氣劈開三尺厚的土層,露出一個深埋地下的青銅匣。匣身刻著複雜的梵文,卻在刀氣觸碰的瞬間裂開縫隙,裡麵整齊碼放著數十片獸骨製成的骨簡。王玄策彎腰拾起一片骨簡,指尖剛碰到骨簡表麵,便有黑色的墨跡滲出——那是用天竺特製的墨汁書寫的文字,記錄的竟是阿羅那順與吐蕃大論的密謀。
“這些骨簡……是約好裡應外合的證據!”蔣師仁湊過來,看清骨簡上的內容後瞳孔驟縮。骨簡上明確寫著,阿羅那順將獻出北天竺三座城池,換取吐蕃大論在唐軍背後偷襲,而交換的信物,正是當年被劫的佛骨碎片。王玄策捏緊骨簡,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想起昨日銅佛殘片的異動,突然明白這些骨簡為何會藏在地底——阿羅那順怕密謀敗露,便將骨簡埋在唐軍可能經過的路線下,想借地釘的陷阱掩蓋蹤跡。
就在這時,銅佛最後一塊殘片突然從王玄策的懷中飛出,落在青銅匣上。殘片炸裂的瞬間,金色的佛血濺滿骨簡,原本黑色的墨跡被染成金色,竟在骨簡背麵浮現出一行朱紅色的字跡——那是文成公主特有的簪花小楷,寫著“以彼之釘,攻彼之蹄”。王玄策恍然大悟,抬頭望向天竺象兵陣營:“阿羅那順想用反陷陣困住我們,卻忘了當年我們在這平原埋下的鐵蒺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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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遠處的象兵陣營突然傳來混亂的嘶吼。一頭戰象突然前膝跪地,象背上的天竺士兵被甩飛出去,緊接著,第二頭、第三頭戰象紛紛失控,龐大的身軀在地麵上掙紮。蔣師仁舉起陌刀指向那邊,高聲道:“王正使您看!戰象踩中的是我們當年埋的鐵蒺藜!”王玄策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象兵行進的路線上,數十枚帶著“貞觀”銘文的鐵蒺藜正從土中露出尖刺,每一枚都深深紮進戰象的蹄子。
原來,當年王玄策使團被劫後,他曾預料到阿羅那順可能會利用這片平原設伏,便暗中讓唐軍工匠埋下數千枚鐵蒺藜,作為日後複仇的伏筆。如今地釘組成的反陷陣雖然凶險,卻意外觸發了鐵蒺藜的機關——戰象的蹄子本就厚重,尋常地釘難以穿透,但鐵蒺藜的尖刺經過特殊鍛造,能輕易劃開戰象的皮膚,再加上地釘中殘留的毒素順著傷口滲入,讓戰象瞬間失去戰鬥力。
“傳我命令,泥婆羅騎兵從左側包抄,吐蕃騎兵繞後截斷象兵退路!”王玄策拔出腰間的彎刀,金鐵趾尖在地麵一蹬,率先朝著象兵陣營衝去。蔣師仁緊隨其後,陌刀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將試圖阻攔的天竺士兵斬落馬下。三百支袖箭此時也重新飛回,在空中組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將象兵的退路徹底封死。
一頭受傷的戰象突然發狂,朝著王玄策衝來,象鼻卷起一塊巨石砸向他。王玄策不閃不避,金鐵趾尖在地麵踏出一個深坑,同時將彎刀擲出,刀刃精準地砍在戰象的蹄子上。戰象吃痛,發出一聲震天的嘶吼,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壓垮了身後的三輛天竺戰車。蔣師仁趁機揮刀上前,陌刀劈開戰車的車廂,裡麵竟裝滿了當年被劫的唐軍軍械——有陌刀、弩箭,還有幾麵繡著“唐”字的軍旗。
“王正使,這些軍械還能用!”蔣師仁拿起一麵軍旗,用力揮舞起來。泥婆羅和吐蕃的騎兵看到軍旗,士氣大振,紛紛拔出武器衝向象兵陣營。天竺士兵見戰象失控,軍械又被奪回,頓時亂作一團,不少人扔下武器想要逃跑,卻被繞後的吐蕃騎兵攔住去路。
王玄策站在戰象的屍體旁,低頭看向地麵上的骨簡。佛血染成的金色字跡仍在閃爍,文成公主的朱批仿佛在提醒他,這場複仇之戰不僅是為了使團的尊嚴,更是為了守護大唐的榮耀。他彎腰拾起一枚鐵蒺藜,指尖拂過“貞觀”銘文,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暖流——從長安出發,到被劫天竺,再到借兵複仇,這一路的艱辛,終究沒有白費。
遠處的風漸漸平息,毒土的腥氣被硝煙取代。蔣師仁策馬來到王玄策身邊,陌刀上的血跡已被風吹乾:“王正使,象兵已潰敗,我們繳獲了他們的糧草和軍械,下一步……”王玄策抬頭望向鍵陀羅王宮的方向,金鐵趾尖在地麵上劃出一道通往王宮的路線:“下一步,去找阿羅那順奪回佛骨。”
第五節:金釘指路
鍵陀羅平原的硝煙尚未散儘,王玄策蹲下身,從皮囊中倒出數十顆解毒丹——這些是從雪蓮蕊中取出的丹藥,暗紅色的丸身還殘留著佛血的溫度。他將丹藥逐一碾碎,粉末順著指縫撒向焦土,落在那些散落的九轉地釘上。
丹藥粉末觸到地釘的瞬間,竟泛起一層赤金色的光澤,順著地釘的螺旋紋路蔓延,很快將所有地釘都鍍上了一層金膜。陽光照在金膜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地釘突然開始自行移動,在焦土上排列出規整的文字——是《大唐西域記》中缺失的“鍵陀羅篇”,記載著玄奘當年在王城弘法的經曆,甚至標注出黑玉佛陀祭壇下的秘道入口,正是阿羅那順藏匿真佛骨的最終地點。
“是玄奘法師的手跡!”王玄策激動地伸手觸摸地麵的文字,金膜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像是在傳遞著跨越時空的信念。他想起昨日在地宮看到的投影,玄奘將真佛骨藏入《大唐西域記》夾層的場景,如今地釘組成的缺失章節,正是在指引他們找到真佛骨的具體位置。
蔣師仁提著陌刀走上前,刀刃剛靠近金釘,就被一股力量吸附過去。金釘中的能量順著刀身流淌,原本泛著寒光的陌刀竟變得溫熱,刀身表麵漸漸浮現出一幅複雜的圖譜——是長安城的三千醫館布局圖,從城東的惠民醫館到城西的濟生堂,每一家醫館的位置都標注得清清楚楚,甚至連醫館珍藏的藥材都有記載。
“這圖譜……是想讓我們戰後在此地設立醫館,救治百姓?”蔣師仁疑惑道。王玄策卻搖頭,指著圖譜中與黑玉佛陀祭壇對應的位置:“你看,醫館布局圖的中心,正好對著祭壇下的秘道,這是在告訴我們,秘道的機關與醫館的藥櫃結構相似,需要按照‘君臣佐使’的藥材擺放順序才能打開。”
話音剛落,王玄策懷中最後一塊銅佛殘片突然飄起,在空中炸裂成漫天金粉。金粉彙聚成一行大字,懸浮在眾人頭頂:“地釘為界,佛骨為標”。這八個字正是擊敗阿羅那順的終極戰術——以金釘組成的邊界劃分戰場,防止天竺殘兵逃竄,再以佛骨為目標,集中兵力突破祭壇秘道,奪回真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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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金粉即將消散時,遠處的雪蓮叢突然泛起金光,文成公主的身影從花叢中緩緩升起。她身著盛唐的襦裙,手中握著一把木質藥鋤,裙擺拂過雪蓮花瓣,留下點點金光。公主抬手將藥鋤拋下,藥鋤在空中旋轉著,逐漸變大,最終化作一把丈許長的金犁,犁尖泛著赤金色的光芒,落在唐軍前方的焦土上。
“是公主的藥鋤!”李匠師激動地喊道,“這把藥鋤是當年公主在吐蕃開墾藥田時用的,如今化作金犁,是要為我們開辟通往祭壇的道路!”金犁剛觸到地麵,就開始自行向前耕作,焦土被翻起,露出下方肥沃的黑土,原本殘留的毒素在金犁的光芒下漸漸消散,一條寬闊的道路從唐軍陣營一直延伸到黑玉佛陀祭壇。
王玄策翻身上馬,金鐵趾踩在馬鐙上,目光堅定地望向祭壇:“將士們!金犁為我們開路,金釘為我們劃界,今日我們定要突破祭壇,奪回真佛骨,為所有犧牲的弟兄報仇!”
蔣師仁舉起陌刀,高聲響應:“願隨王正使,破壇奪骨!”吐蕃讚婆將軍與泥婆羅將領也紛紛拔劍,八千餘騎人馬列成整齊的隊列,沿著金犁開辟的道路,朝著黑玉佛陀祭壇疾馳而去。馬蹄踏過新翻的黑土,揚起陣陣泥土的清香,金釘組成的邊界在道路兩側閃爍,像是在守護著這支複仇的隊伍。
行至中途,道路兩側突然出現數支天竺殘兵,試圖阻攔唐軍前進。蔣師仁率領五百輕騎迎上,陌刀劈出金色的刀氣,將天竺士兵的武器紛紛斬斷。讚婆將軍則率領吐蕃騎兵繞到殘兵後方,形成合圍之勢,很快就將殘兵擊潰。
王玄策始終盯著前方的祭壇,黑玉佛陀的雕像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祭壇周圍的天竺士兵正嚴陣以待,顯然是阿羅那順最後的防線。他深吸一口氣,金鐵趾在馬鐙上用力一蹬,率領主力人馬加速前進:“衝!突破祭壇,奪回佛骨!”
金犁仍在前方耕作,道路不斷延伸,金釘的光芒越來越亮,將整個戰場照得如同白晝。文成公主的身影雖已消散,可她留下的金犁與金釘,卻像是為唐軍注入了無窮的力量。王玄策知道,隻要沿著這條道路前進,他們終將抵達祭壇,奪回屬於大唐的真佛骨,讓阿羅那順為他的背叛付出代價,讓北天竺的土地上,重新飄揚起大唐的旗幟。
距離祭壇不足百步時,王玄策抬手示意隊伍停下。他望向祭壇下的秘道入口,按照《大唐西域記》缺失章節的記載,秘道的機關就在入口左側的石壁上。他翻身下馬,走到石壁前,按照長安城醫館藥櫃“君臣佐使”的順序,輕輕按壓石壁上的凸起——那是模仿藥材形狀雕刻的機關按鈕。
“哢嗒”一聲輕響,石壁緩緩打開,露出一條幽深的秘道。王玄策回頭看向眾人,眼中閃過一絲激動:“秘道已開,蔣校尉隨我入內奪骨,其餘將士在外警戒,防止阿羅那順逃跑!”蔣師仁點頭,提著陌刀跟上王玄策的腳步,兩人並肩走進秘道,身後是八千將士堅定的目光,身前是通往勝利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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