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刹帝利叛_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13章 刹帝利叛(1 / 2)

第一節:金甲倒戈

恒河濁浪拍打著摩揭陀王城的堤岸,濺起的水花混著暮色裡的血腥氣,在青石磚上暈出暗紅的痕跡。王玄策拄著半截斷矛立在宮牆殘垣上,玄色官袍被河風扯得獵獵作響,左腿褲管空蕩蕩的——去年天竺使團遇襲時,他為護著《大唐西域記》手稿,被叛兵砍中脛骨,雖僥幸與蔣師仁一同逃出,卻落下了斷足的病根。此刻他腳踝處纏著的金線突然發燙,那是文成公主當年贈予的護身之物,金線裡織著西域特製的火絨,此刻正順著斷骨的方向,隱隱往宮城深處牽引。

“王正使!”蔣師仁的吼聲從下方傳來,陌刀在他手中劃出一道寒光,將一名撲上來的天竺兵劈成兩半,“吐蕃的一千二百騎已守住東城門,泥婆羅的七千騎正往宮城合圍,但叛軍的戰象群快衝過來了!”這位身著明光鎧的校尉聲音洪亮,鎧甲上還沾著去年使團遇害時的血垢——那是二十八名大唐使者的血,如今都成了他們八千餘騎複仇的火種。

王玄策低頭望去,隻見宮牆外的廣場上,數十頭戰象正踏著沉重的步子往前衝,象背上的叛軍手持彎刀,嗷嗷亂叫。可就在這時,摩揭陀王宮主殿的穹頂突然發出“錚”的一聲脆響,三百片巴掌大的黃金甲葉從殿內飛出,像一群金色的蝶,盤旋著掠過恒河上空。每片甲葉的背麵都刻著“戒日王賜”的梵文,筆畫間還殘留著當年戒日王宴請大唐使團時的金粉,可此刻甲縫間滲出的卻不是血,而是細碎的紙片——那是《大唐西域記》裡被撕毀的“王族世係篇”,紙頁上還留著王玄策當年批注的墨跡,如今正被風撕得粉碎,飄落在恒河的濁浪裡。

“是刹帝利的金甲!”蔣師仁握緊了陌刀,眼神驟然一凜,“去年戒日王病逝後,這些金甲就被刹帝利貴族收走了,如今他們竟將甲葉拋出來,是要公然叛了?”

王玄策沒有答話,他腳踝處的金線突然猛地一拽,斷足處的疼痛竟化作一股力量,將他整個人往前帶了半步。他伸手一抓,指尖正好觸到一片飛過來的黃金甲葉,金線瞬間刺入甲葉的縫隙,像是找到了歸處般,在甲葉內側勾出一個小小的青銅物件——那是文成公主永徽三年和親時,特意埋在摩揭陀王城地下的青銅族徽,徽麵上刻著“永徽三年和親”六個篆書,此刻卻被一股暗綠色的酸液腐蝕著,字跡邊緣已經開始發黑。

“酸液是吐蕃密製的!”王玄策心頭一沉,他曾在吐蕃借兵時見過這種酸液,專門用來腐蝕金屬,“刹帝利貴族果然和吐蕃私通了,他們連文成公主留下的族徽都要毀掉!”

就在這時,蔣師仁的陌刀突然朝著王宮的王座劈去,刀鋒帶著破風的銳響,狠狠砍在紫檀木王座上。可震落的不是木屑,而是一個巴掌大的密封銅匣,銅匣上纏著三道牛皮繩,繩結處還沾著暗紅色的血——那是大唐使團護衛的血,去年他們拚死護住這個銅匣,卻還是被叛軍奪走了。

蔣師仁彎腰撿起銅匣,一把扯斷牛皮繩,打開匣蓋。裡麵鋪著一張泛黃的羊皮紙,紙上用梵文和吐蕃文寫滿了字,密密麻麻的,末尾還按著十幾個血紅的指印。“王正使,是血誓!”蔣師仁的聲音帶著怒火,“刹帝利貴族答應吐蕃,隻要幫他們推翻摩揭陀新王,就把恒河沿岸的三座城池割讓給吐蕃,還要把去年沒殺乾淨的大唐人,全部獻給吐蕃讚普!”

王玄策接過羊皮紙,指腹撫過那些血紅的指印,隻覺得一陣寒意從心底升起。去年使團遇襲時,他們就懷疑有吐蕃人參與,如今這張血誓,終於證實了他們的猜測。就在他握緊羊皮紙的瞬間,宮牆角落裡突然滾過來一個東西,是半個銅佛殘核——那是當年玄奘法師留在摩揭陀的佛像,去年戰亂時被叛軍砸成了碎片,此刻殘核裡竟滲出一絲暗紅色的液體,像是佛血般,緩緩流到青銅族徽上。

佛血一碰到酸液,瞬間就變成了金色,像是被點燃的火焰,在族徽上蔓延開來。酸液被金血中和,原本發黑的字跡重新變得清晰,而金血在族徽上凝結成七個小小的圓點,每個圓點旁邊都刻著一行梵文——那是叛軍的集結地坐標,從恒河上遊的港口,到下遊的軍營,全都是刹帝利貴族早已布好的伏兵據點。

“原來如此!”王玄策茅塞頓開,他舉起青銅族徽,朝著宮牆外大喊,“蔣校尉,快傳我命令!吐蕃的一千二百騎去上遊港口,泥婆羅的七千騎分六路,去下遊的六個軍營,務必在天黑前圍住叛軍,彆讓他們跑了!”

蔣師仁立刻應道:“遵令!”他轉身就要下宮牆,卻突然停住了腳步,朝著宮門外望去。隻見宮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戰象哀鳴,聲音裡滿是痛苦,不像是被刀劍所傷,倒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中了要害。

王玄策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頭巨大的戰象正跪在宮門外,象鞍上鑲嵌著幾片銀色的金屬——那是唐軍的儀仗戟殘刃!去年使團遇襲時,叛軍不僅殺了人,還把唐軍的儀仗戟熔了,如今竟把殘刃鑲嵌在象鞍上,像是在炫耀他們的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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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逆賊!”蔣師仁的陌刀在手中轉了個圈,刀鋒直指宮門外,“王正使,末將這就去宰了那頭象,把咱們大唐的儀仗戟奪回來!”

王玄策卻按住了他的手,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彆急,蔣校尉。戰象哀鳴,說明叛軍內部已經亂了,咱們正好趁這個機會,把他們的集結地一鍋端了。你忘了,去年咱們兩個人都能從叛軍手裡逃出來,如今有八千餘騎,還怕拿不下他們?”

蔣師仁愣了一下,隨即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王正使說得對!末將這就去傳令,讓吐蕃和泥婆羅的騎兵準備好,等天黑透了,咱們就渡河殺過去,為那二十八位兄弟報仇!”

王玄策點點頭,目光重新落在恒河上。濁浪依舊拍打著堤岸,可此刻他的心裡卻沒有了之前的沉重。三百片黃金甲葉還在宮城上空盤旋,青銅族徽上的金血閃閃發亮,像是文成公主在天上看著他們,而那二十八名大唐使者的英靈,也一定在等著他們帶著勝利的消息回去。

“動手吧,蔣校尉。”王玄策的聲音平靜卻堅定,“讓天竺知道,我大唐的人,不是那麼好殺的;我大唐的尊嚴,也不是那麼好踐踏的!”

蔣師仁抱拳應道:“末將領命!”他轉身躍下宮牆,陌刀在暮色裡劃出一道耀眼的光,朝著吐蕃和泥婆羅騎兵的方向奔去。王玄策拄著斷矛,依舊立在宮牆殘垣上,斷足處的金線還在發燙,像是在為他們的複仇之路,指引著方向。恒河的風裡,漸漸傳來了騎兵集結的號角聲,那聲音穿透暮色,在摩揭陀王城的上空回蕩,像是在宣告一場複仇之戰的開始。

第二節:象戟密碼

宮門外的戰象哀鳴愈發淒厲,那聲音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喉嚨,在恒河上空盤旋著,攪得人心頭發緊。王玄策拄著斷矛挪下殘垣,斷足處的金線仍在隱隱發燙,每走一步,都像有細小的火炭在骨縫裡灼燒。他走到那匹跪地的戰象旁,指尖撫過象鞍上鑲嵌的儀仗戟殘刃——刃口雖已斑駁,卻仍能辨認出唐軍鍛造的雲紋印記,那是永徽年間鴻臚寺專門為使團打造的儀仗,去年遇襲時被叛軍熔成碎片,如今竟成了羞辱大唐的飾物。

“王正使,這象鞍不對勁。”蔣師仁提著陌刀趕來,刀刃上還沾著叛軍的血,“末將剛看了,這戰象身上沒有外傷,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困住了似的,連動都動不了。”他說著便伸手去掰象鞍的鑲邊,指尖剛觸到金屬,便被一股寒氣逼得縮回手,“這鞍子是中空的,裡麵好像藏了東西。”

王玄策從腰間解下匕首,刀尖順著象鞍的縫隙插入,猛地一撬。隻聽“哢嗒”一聲脆響,象鞍的暗層被撬開,一股淡淡的墨香撲麵而來——暗層裡鋪著一張疊得整齊的宣紙,紙上是用行書抄寫的《蘭亭序》摹本,筆鋒飄逸,竟有幾分王羲之的神韻。可當王玄策伸手去取時,指尖不小心蹭到了戰象滲出的血珠,血珠滴在宣紙上,原本空白的落款處突然顯露出一行小字,竟是用梵文寫的叛將名單!

“是遇血顯形的墨!”王玄策心頭一震,他曾在鴻臚寺的密檔裡見過這種秘術,需用西域的紫草汁混合鐵鏽調製,平日裡與普通墨無異,唯有碰到人血才會顯形,“刹帝利貴族竟用《蘭亭序》做掩護,把叛將名單藏在這裡,好心思!”

蔣師仁上前一步,陌刀的刀尖輕輕挑起宣紙,手腕微微一振。刀氣順著宣紙蔓延開來,像一道無形的風,猛地撞在身後的宮牆浮雕上。隻聽“轟隆”一聲,浮雕上的飛天造像轟然碎裂,露出牆體內刻著的一行行梵文——那是玄奘法師當年駐留摩揭陀時,親手刻下的“五印度王統記”,記載著五印度各國的王族譜係。可此刻,譜係中有幾處名字被人用利器鏟去,露出的凹痕裡,竟緩緩滲出金色的粉末,像是藏在石縫裡的金沙。

“這金粉是戒日王時期的宮廷用粉!”王玄策彎腰撚起一點金粉,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當年戒日王宴請玄奘法師時,曾用這種金粉在佛經上題字,如今被鏟去的名字滲出金粉,說明這些人原本在王統記上有記載,是後來被刹帝利貴族刻意抹去的——他們是想徹底篡改王族譜係!”

就在這時,之前滾到腳邊的銅佛殘核突然動了一下,像是被金粉吸引,緩緩滾向宮牆。殘核一碰到金粉,便“嗤”的一聲嵌進凹痕裡,原本碎裂的佛身竟隱隱有了拚接的跡象。而更令人震驚的是,宮門外的數十頭戰象突然齊齊人立而起,長鼻朝天發出震天的嘶鳴,象牙上原本光滑的表麵,竟漸漸浮現出一行行黑色的字跡——那是《衛公兵法》裡早已失傳的“象陣反製篇”,詳細記載著如何破解戰象陣的戰術,從如何用鼓聲擾亂象群,到如何用鉤鎖牽製象腿,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見。

“是佛骨的力量!”蔣師仁瞪大了眼睛,他雖不懂佛法,卻也能感受到銅佛殘核裡傳來的莊嚴氣息,“玄奘法師當年留下這尊銅佛,竟是為了今日給咱們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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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了遠處的寺廟方向。此刻,那裡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鐘聲,鐘聲裡帶著幾分慌亂,不像是正常的祭祀鐘聲。他剛要開口,就見幾名穿著祭祀服飾的叛軍從宮門外跑來,臉色慘白,嘴角不斷滲出血絲。其中一人手中握著的法器引起了王玄策的注意——那是一個用骨頭製成的權杖,杖身上刻著梵文咒語,可仔細一看,那骨頭的形狀竟像是人的指骨!

“攔住他們!”王玄策大喝一聲,斷矛朝著為首的祭祀擲去。矛尖擦著祭祀的肩膀飛過,釘在宮牆上,震得碎石簌簌落下。蔣師仁立刻提刀上前,陌刀架在祭祀的脖子上,厲聲問道:“這法器是用什麼做的?如實招來,否則彆怪我刀下無情!”

祭祀嚇得渾身發抖,聲音斷斷續續:“是……是去年抓的唐軍俘虜的指骨……刹帝利大人說,用大唐人的骨頭做法器,能……能鎮住恒河的水神……”

這話一出,王玄策和蔣師仁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去年使團的二十八人中,有十二人是精通武藝的護衛,他們的指骨竟被叛軍如此褻瀆!蔣師仁一把奪過指骨法器,手指在杖身的縫隙裡摸索,突然摸到一點柔軟的東西——他用刀尖挑出一看,竟是一小段卷起來的絹布,絹布上用極細的墨字寫著密密麻麻的符號,正是鴻臚寺密探專用的密碼!

“是鴻臚寺的密探!”王玄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認出絹布邊角繡著的“鴻”字印記,那是永徽四年他親自給密探發放的信物,“去年我派他潛入摩揭陀探查情況,沒想到他竟……”

話音未落,那絹布突然自行燃燒起來,火焰是詭異的金色,沒有一絲黑煙,反而像活物般在空中盤旋。蔣師仁和祭祀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火焰嚇退了幾步,唯有王玄策站在原地,緊緊盯著火焰。隻見金色的火焰在空中漸漸凝聚成形,組成八個篆書大字——“王族既叛,佛骨為證”。

“是文成公主的預警!”王玄策猛地反應過來,他想起當年文成公主和親時,曾說過她掌握著一種“火信傳書”的秘術,能用特殊的絲線織成絹布,遇特定氣息便會自燃,顯露出預先寫好的文字,“公主早就知道王族會叛,所以特意留下這道預警,還讓密探把密碼絹藏在指骨法器裡,就是為了讓咱們找到證據!”

那名祭祀見火焰顯字,嚇得癱倒在地,嘴裡喃喃自語:“不可能……刹帝利大人說,這法器能壓住一切異動,怎麼會……”

蔣師仁一腳踩在祭祀的胸口,陌刀逼近他的臉:“還有什麼瞞著我們?吐蕃人和你們約定什麼時候動手?叛軍的主力藏在哪裡?”

祭祀被踩得喘不過氣,臉漲得通紅,斷斷續續地說:“吐蕃的援軍……三天後會從恒河上遊過來……叛軍主力藏在城西的舊寺裡……那裡有……有能炸毀河堤的火藥……”

王玄策聽到“火藥”二字,心頭一緊。摩揭陀王城緊鄰恒河,若是河堤被炸毀,不僅城池會被淹沒,他們帶來的八千餘騎也會陷入絕境。他抬頭看向宮牆上的“五印度王統記”,此刻銅佛殘核與金粉已經完全融合,露出的王族名字清晰可見,正是如今帶頭叛亂的幾名刹帝利貴族。而象牙上的“象陣反製篇”仍在閃爍,像是在提醒他們,破解戰象陣的關鍵就在眼前。

“蔣校尉,立刻傳令!”王玄策的聲音變得異常堅定,“讓吐蕃的一千二百騎去上遊攔截吐蕃援軍,泥婆羅的七千騎分兩隊,一隊去城西舊寺銷毀火藥,一隊留下來破解戰象陣!”他頓了頓,目光落在燃燒殆儘的絹布灰燼上,“另外,派人去收集所有唐軍俘虜的遺骨,咱們不僅要報仇,還要把兄弟們的骨頭帶回大唐,讓他們魂歸故裡。”

蔣師仁抱拳應道:“末將領命!”他轉身就要去傳令,卻被王玄策叫住。

“等等。”王玄策彎腰撿起那枚銅佛殘核,殘核此刻已經變得通體金黃,上麵隱隱浮現出玄奘法師的印記,“把這個帶上,或許它還能幫上忙。”

蔣師仁接過銅佛殘核,鄭重地點點頭,提著陌刀快步離去。王玄策則走到恒河岸邊,望著渾濁的河水。此刻,遠處的鐘聲已經停止,取而代之的是騎兵集結的號角聲,八千餘騎的馬蹄聲在王城內外回蕩,像是在回應文成公主的預警,也像是在向叛軍宣告,大唐的複仇之火,絕不會被輕易撲滅。

他低頭看了看斷足處的金線,此刻金線已經不再發燙,反而傳來一陣溫潤的觸感。王玄策知道,這是文成公主和玄奘法師的庇佑,也是那二十八名大唐使者的英靈在指引他們。接下來的三天,將是決定勝負的關鍵,他們不僅要打贏這場仗,還要守住摩揭陀王城,守住大唐的尊嚴。

恒河的風再次吹過,帶著河水的濕氣和硝煙的味道。王玄策握緊了手中的斷矛,目光堅定地望向城西的方向,那裡,一場新的戰鬥即將打響。

第三節:骨器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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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前的硝煙還未散儘,恒河的風卷著火星掠過地麵,在青石磚上留下點點焦痕。王玄策望著遠處城西舊寺的方向,耳中隱約傳來兵刃碰撞的脆響——泥婆羅騎兵已按計劃前往銷毀火藥,可他心中仍有一絲不安,那十二枚唐軍俘虜的指骨法器,此刻正擺放在宮牆下的石台上,骨縫間還殘留著鴻臚寺密探的血漬,像是在無聲訴說著苦難。

“王正使,吐蕃騎兵已渡過恒河上遊,正往吐蕃援軍必經之路設伏。”蔣師仁提著陌刀歸來,刀身的血汙已被河水衝刷乾淨,卻仍帶著一絲寒意,“隻是這指骨法器……留著也是褻瀆,不如一把火燒了,給兄弟們一個清淨?”

王玄策卻緩緩搖頭,斷足處的金線突然劇烈發燙,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朝著石台上的指骨法器而去。他索性解開腳踝處的布條,任由金線垂落,隨即抬起斷足,一步步踏入石台下的火圈——那是之前絹布自燃留下的餘火,此刻竟仍保持著微弱的火苗,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就在斷足踏入火圈的瞬間,金線突然從他腳踝處掙脫,如靈蛇般飛向石台上的指骨法器。十二枚指骨被金線一一串聯,在空中形成一道弧形,骨縫間滲出的血珠與火焰交融,竟在硝煙中漸漸顯露出黑色的字跡。那些字跡順著金線蔓延,密密麻麻地鋪展開來,竟是《唐律疏議》中“謀叛罪”的全文,從“諸謀叛者,絞”到“率部眾百人以上,父母妻子流三千裡”,每一條都清晰可見,像是在對叛軍宣讀最後的審判。

“是《唐律》!”蔣師仁震驚地看著空中的字跡,他雖不精通律法,卻也在長安時聽過《唐律疏議》的威名,“這金線和指骨,竟能顯露出律法條文,是天意要定這些叛賊的罪!”

王玄策眼中閃過一絲淚光,他知道,這不是天意,是那十二名唐軍俘虜的英靈,在用最後的力量控訴叛軍的罪行。他抬手示意蔣師仁:“用你的陌刀試試,或許能引出更多線索。”

蔣師仁立刻握緊陌刀,朝著空中的指骨法器劈去。刀鋒未及觸碰到指骨,刀身卻突然爆發出一股吸力,將之前宮牆浮雕中滲出的金粉儘數吸附而來。金粉在刀麵上流轉,漸漸凝聚成形,竟化作一幅完整的譜係圖——圖中用金線標注著長安皇族的聯姻關係,從高祖皇帝到太宗皇帝,再到如今的高宗皇帝,每一位皇族成員的聯姻對象都清晰可見,其中竟還標注著文成公主與吐蕃讚普的聯姻記載,而在譜係圖的末端,赫然畫著一道被紅線劃掉的分支,正是刹帝利貴族曾試圖與長安皇族聯姻卻被拒絕的記錄。

“原來如此!”王玄策恍然大悟,“刹帝利貴族因聯姻被拒懷恨在心,又貪圖吐蕃的許諾,才聯合起來叛亂,甚至不惜殺害我大唐使團!”

話音剛落,之前被蔣師仁收起的銅佛殘核突然從懷中飛出,帶著通體的金粉撞向陌刀上的譜係圖。金粉與譜係圖交融的瞬間,空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金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等金光散去,所有人都驚呆了——宮牆外的叛軍身上,那些象征著刹帝利貴族身份的黃金甲竟自行脫落,甲葉在空中飛舞、拚接,漸漸組成了一幅完整的舞譜。舞譜中的動作剛勁有力,每一個姿態都帶著殺伐之氣,正是早已失傳的《秦王破陣樂》舞譜!

“《秦王破陣樂》!”蔣師仁激動得聲音發顫,這是當年太宗皇帝為紀念平定天下所創的樂舞,後來失傳,如今竟在甲葉上重現,“這舞譜中的陣法,正好能用來破解叛軍的陣型!”

王玄策還未及細想,腳下的地麵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宮牆西側的地麵“轟隆”一聲炸開,露出一個幽深的地窖入口。煙塵散去後,一道微弱的呼救聲從地窖中傳來:“救……救我……”

蔣師仁立刻提刀上前,警惕地盯著地窖入口。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從地窖中爬出,他麵色蒼白,脖頸上掛著一枚青銅鑰匙,鑰匙上刻著戒日王家族的徽記。“你是誰?”蔣師仁厲聲問道,陌刀微微前傾,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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