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蛇即將完成陣型時,河底的泥沙突然炸開!不是被水流衝散,而是像被炸藥引爆般,巨大的水柱衝天而起,帶著泥沙和碎石,砸在甲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王玄策和蔣師仁被氣浪掀得後退幾步,待煙塵散去,兩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河底的泥沙被衝開後,露出了一根巨大的鐵鏈,鐵鏈粗如兒臂,鏽跡斑斑,卻異常堅固,一端固定在河底的岩石上,另一端纏著一個巨大的物件,被黑色的綢緞裹著,綢緞早已腐爛,露出裡麵泛著乳白的光澤。
“佛骨……是佛骨真身!”王玄策的聲音帶著顫抖,他曾在法門寺見過佛骨的畫像,與眼前這物件的形狀一模一樣。傳說當年戒日王為了與大唐交好,將佛骨真身贈予太宗皇帝,卻在運回長安的途中遭遇風暴,船沉在了殑伽河底。他們此次前來,便是為了尋回這佛骨,卻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多詭異之事。
可更讓兩人震驚的還在後麵。佛骨真身的綢緞上,竟裹著一卷紙,紙卷早已被河水浸透,卻沒有完全腐爛,隱約能看出是一幅字帖。就在這時,一群銀色的魚群突然遊了過來,圍著紙卷打轉,然後開始撕咬——不是捕食,而是用牙齒一點點扯掉紙卷上腐爛的外層。隨著魚群的撕咬,紙卷上的字跡漸漸顯形,筆力遒勁,結構嚴謹,竟是《蘭亭序》的摹本!
王玄策的呼吸驟然停滯。《蘭亭序》的真跡早已失傳,摹本也僅有少數幾件存於宮中,怎麼會裹在佛骨真身之上,沉在殑伽河底?魚群還在撕咬,紙卷上的字跡越來越清晰,“永和九年,歲在癸醜,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的字樣映入眼簾,墨色雖已淡去,卻仍能看出當年書者的風骨。
河麵上的金蛇似乎也被這景象吸引,紛紛停下遊動,轉頭望向佛骨真身的方向,蛇頭微微低下,像是在朝拜。玉哨組成的“龍吸水陣”還在發光,金線順著水流往上爬,漸漸與金蛇的軌跡重合,形成一張更大的網,將佛骨、字帖和沉船都護在中央。王玄策低頭看向自己的斷足,聲波還在縈繞,卻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反而帶著一絲暖意,像是在引導他往前走。
“將軍,我們……”蔣師仁看向王玄策,眼中滿是疑問。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尋回佛骨,可眼前的景象早已超出了常理,玉哨、金線、金蛇、《蘭亭序》摹本,每一樣都透著詭異,卻又像是在指引他們完成某種使命。
王玄策深吸一口氣,抬手擦掉臉上的水珠,目光堅定地望向佛骨真身:“不管這河底藏著什麼秘密,佛骨必須帶回長安。傳令下去,讓兄弟們準備打撈,注意護住字帖,彆讓魚群弄壞了。”他的聲音在夜風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斷足還在隱隱作痛,卻不再是負擔,反而像是與這殑伽河有了某種聯係,指引著他,一步步走向河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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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蛇似乎聽懂了他的話,重新動了起來,圍繞著佛骨真身遊動,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將試圖靠近的泥沙和碎石擋在外麵。玉哨的嗡鳴聲越來越響,與金蛇遊動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像是一首古老的歌謠,在殑伽河的夜空中回蕩。王玄策知道,接下來的打撈不會輕鬆,河底的秘密遠不止於此,但他彆無選擇——為了大唐,為了當年沉沒的水師亡魂,他必須帶著佛骨和字帖,走出這條由骨舵引航的路。
第四節:佛骨破鏈
殑伽河的水波還在金蛇遊動的軌跡裡震顫,王玄策已扶著蔣師仁的手臂,一步步挪到鐵鏈跟前。佛骨真身裹著半腐的綢緞,在河底泛著溫潤的乳白光澤,鐵鏈纏在上麵,鏽跡斑駁的環扣深深嵌進綢緞,像是要將這稀世珍寶永遠鎖在泥沙之下。他深吸一口氣,斷足處的麻布早已被河水泡得發脹,每動一步都牽扯著殘肢的鈍痛,可指尖觸到佛骨的瞬間,那痛感竟驟然消散——仿佛有股暖流順著指尖往上爬,漫過手腕,繞著心口打了個轉,再順著脊背往下沉,最終聚在斷足處,像是有雙無形的手在輕輕托著他。
“穩住。”王玄策低聲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抬手扯開佛骨上的殘綢,露出下麵光滑如玉的骨身,骨身上隱約刻著細小的梵文,在玉哨的微光裡泛著淡金。主鏈是鐵鏈中最粗的那根,環扣比碗口還大,一端焊在河底的黑石上,另一端死死纏著佛骨,像是要將兩者熔為一體。王玄策深吸一口氣,雙手捧著佛骨,對準主鏈中央的鐵環——那鐵環上有個細小的凹槽,竟與佛骨的形狀嚴絲合縫,像是專門為它量身打造的一般。
當佛骨完全按入主鏈凹槽的刹那,整座河底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不是之前那般細碎的震顫,而是如同地龍翻身,河底的黑石紛紛開裂,泥沙被掀得漫天飛舞,連帶著四周三百艘沉艦同時發出“咯吱”的巨響,像是沉睡了百年的巨獸突然蘇醒。王玄策和蔣師仁死死扣住身邊的鐵鏈,才沒被震倒,目光卻被主鏈吸引——纏在佛骨上的鏈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裂,先是最外層的鐵環“哢嚓”一聲斷成兩截,緊接著是第二層、第三層,斷裂的鐵屑飛濺開來,落在河水裡,竟發出清脆的“叮當”聲,像是某種儀式的序曲。
就在最後一節鏈環崩斷的瞬間,一道金光突然從斷口處飛出!不是細碎的金粉,而是成片的金字,在空中鋪展開來,竟是《唐律疏議》裡“鎖海罪”的全文!那些金字泛著冷光,一筆一劃都清晰無比,“諸盜鎖海器者,徒三年;若盜佛道器物沉於海者,絞……”的條文在空中懸停片刻,然後突然往下沉,貼在每一艘沉艦的甲板上,像是在為當年的沉艦正名。王玄策的眼眶突然發熱——他想起當年護送佛骨的水師將領,就是因為佛骨沉沒,被按上“鎖海”的罪名,滿門抄斬,如今這些金字,竟像是跨越時空的昭雪,將當年的冤屈儘數洗去。
“將軍,看那邊!”蔣師仁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幾分急切。王玄策循聲望去,隻見蔣師仁正雙手握刀,陌刀斜指天空,刀刃在金光裡泛著冷冽的光。方才鏈環崩裂時,一塊巨大的鐵環彈了過來,眼看就要砸中佛骨,蔣師仁抬手便是一記豎劈,陌刀劈開空氣時帶起的刀氣,竟將那鐵環劈成了兩半!可更驚人的是,刀氣撞上河底的黑石,竟震出了一件東西——那是一隻青銅錨,錨爪上裹著厚厚的河泥,卻仍能看出古樸的紋路,待泥沙被水流衝散,錨爪上的銘文突然迸發金光,“貞觀廿七年”四個大字赫然在目!
“是當年的青銅錨!”蔣師仁激動地喊道,聲音裡帶著幾分哽咽。貞觀廿七年,正是佛骨從天竺運往長安的年份,當年護送佛骨的主艦,用的就是這種青銅錨,後來佛骨被劫,主艦沉沒,這青銅錨也跟著消失在了殑伽河底。如今它被刀氣震出,錨爪上的銘文還在發光,像是在訴說著當年的劫難。王玄策走上前,指尖輕輕拂過錨爪,那銘文的金光竟順著他的指尖往上爬,與之前佛骨帶來的暖流彙合在一起,讓他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就在這時,河麵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之前被劈碎的銅佛最後一塊殘片突然炸裂,金粉漫天飛舞,更有幾滴暗紅色的液體從殘片裡飛出,像是凝固的血珠,落在河水裡。可那些“血珠”剛觸到水麵,竟突然擴散開來,順著水流往四周蔓延,將所有沉船都染成了金色!不是普通的金色,而是帶著暖意的金光,像是陽光灑在河麵上,連沉艦上的鏽跡都在這金光裡漸漸消退,露出下麵完好的木材紋路。
更驚人的是,那些金色的“佛血”在水麵上漸漸凝聚,竟組成了八個大字:“以佛破障,以正馭海”!字體遒勁有力,帶著幾分女子的娟秀,卻又不失威嚴,王玄策一眼便認出——這是文成公主的筆跡!當年文成公主遠嫁吐蕃,曾為大唐水師題過字,這字體與當年的墨寶一模一樣。他突然明白過來,這八個字便是文成公主的終極裁決,是對當年佛骨劫難的定論,也是對如今他們打撈佛骨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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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佛破障,以正馭海……”蔣師仁喃喃地重複著這八個字,眼中滿是敬畏。就在這時,河麵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眾人抬頭望去,隻見遠處的水麵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船隻——是天竺水師!他們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殑伽河上,船體上插著黑色的旗幟,船頭站著手持彎刀的士兵,顯然是來阻止他們打撈佛骨的。
王玄策和蔣師仁同時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身後的唐軍士兵也紛紛舉起長矛,準備迎戰。可就在天竺水師的船隻靠近沉艦的瞬間,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天竺水師的士兵突然紛紛跪了下來,甲胄碰撞在甲板上,發出整齊的“哐當”聲。他們低著頭,雙手放在胸前,像是在朝拜,又像是在懺悔。
“他們這是……”蔣師仁皺起眉頭,眼中滿是疑惑。就在這時,一名天竺水師的將領突然撕開了自己的鯊皮甲,露出裡麵的內襯——那內襯上竟用血寫滿了字!不是梵文,而是漢文,一筆一劃都十分工整,竟是一份認罪書!“貞觀廿七年,吾等受中天竺王指使,劫佛骨,沉唐艦,害將士……今見佛骨顯聖,文成公主裁決在此,吾等願伏法,求大唐寬恕……”
隨著這名將領的話音落下,其他天竺水師的士兵也紛紛撕開自己的鯊皮甲,露出裡麵的血書認罪書。那些認罪書上的字跡雖有不同,內容卻大同小異,都是承認當年劫持佛骨、沉沒唐艦的罪行。王玄策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百感交集——當年的罪魁禍首早已化為塵土,可這些士兵的先輩,卻曾參與過那場劫難,如今他們以血書認罪,或許是為了了卻先輩的罪孽,也或許是被佛骨的神異和文成公主的裁決所震懾。
河麵上的金光還在閃耀,“以佛破障,以正馭海”的八個大字懸在空中,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天竺水師與沉艦隔開。青銅錨上的“貞觀廿七年”銘文仍在發光,與玉哨組成的“龍吸水陣”相互呼應,金蛇也重新遊動起來,圍繞著沉艦和佛骨,形成一道金色的護牆。王玄策低頭看向手中的佛骨,骨身上的梵文在金光裡漸漸清晰,像是在訴說著千年的秘密。
“傳令下去,”王玄策轉過身,對身後的唐軍士兵說道,聲音堅定而有力,“將天竺水師的認罪書收好,待返回長安後,呈給陛下,為當年的水師將士昭雪。另外,準備打撈佛骨和青銅錨,還有那卷《蘭亭序》摹本,務必完好無損地帶回大唐。”
士兵們齊聲應和,聲音在殑伽河上回蕩。天竺水師的士兵仍在跪著,頭低得更低了,像是在為當年的罪行懺悔。王玄策抬頭望向河麵,月光透過水波灑下來,與金光交織在一起,照亮了河底的沉艦和佛骨,也照亮了他們返回長安的路。他知道,這場打撈佛骨的旅程,還遠未結束,河底或許還藏著更多的秘密,但隻要有“以佛破障,以正馭海”的信念在,他們就一定能將佛骨帶回大唐,完成當年未竟的使命。
第五節:金錨歸唐
殑伽河的水波還凝著佛血的金光,天地間突然響起一陣低沉的嗡鳴——不是玉哨的震顫,也不是金蛇的遊走,而是從雲層深處漫下來的聲響,像遠古的戰鼓在天際擂動。王玄策抬手擋住眼際的金光,隻見河麵上所有散落的金粉、銘文的光暈、甚至“以佛破障,以正馭海”的八字金光,都在往一處收束,如歸巢的蜂群般聚向高空,漸漸凝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那身影身著明光鎧,甲片上泛著冷冽的銀光,腰間懸著佩劍,左手按在腰間,右手微微抬起,指節分明的手心裡托著一枚青銅羅盤——竟是當年李靖大將軍的模樣!王玄策的呼吸驟然停滯,他曾在淩煙閣見過李靖的畫像,畫中將軍便是這般身姿,哪怕隔著百年時光,那股震懾山河的氣場仍未消散。李靖的身影在雲端站定,目光掃過殑伽河麵的沉艦與天竺水師,然後緩緩鬆開手,掌心的羅盤墜落下來。
羅盤剛觸到水麵,突然迸發出刺眼的金光,分裂成三百道金芒,每一道金芒落地時都化作一座金橋。金橋的橋麵由金磚鋪就,欄杆上雕刻著唐軍水師的戰紋,一端連著沉艦所在的河麵,另一端往東方延伸,竟直接跨越大海,隱沒在雲海深處——那是通往長安的方向!蔣師仁忍不住上前一步,指尖觸到金橋的欄杆,冰涼的金屬觸感裡竟帶著暖意,像是有唐軍的血氣在其中流轉。
“將軍,該走了。”蔣師仁扶住王玄策的胳膊,聲音裡滿是激動。王玄策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將斷足緩緩踏上金橋。麻布早已被河水泡透,可踏上金磚的瞬間,殘肢處的鈍痛竟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強勁的力量,順著腳掌往上爬,漫過膝蓋,直抵心口。他低頭望去,隻見金橋的金磚縫隙裡滲出細細的金線,順著他的斷足往上纏,又往青銅錨的方向延伸,將那枚刻著“貞觀廿七年”的錨與天竺水師的血書認罪書緊緊串聯。
金線越纏越密,漸漸織成一張光網,托著青銅錨與認罪書往雲端飛去。光網在李靖身影旁懸停片刻,突然散開,青銅錨的銘文、認罪書的血字、甚至之前《唐律疏議》的金字,都在雲端交織,漸漸凝成一卷展開的書冊——竟是《大唐西域記》的終極篇章!書頁上的字跡泛著金光,“海路既通,萬國來朝”八個大字格外醒目,像是在宣告著大唐海路的重啟,也像是在預示著四方蠻夷的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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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海路既通,萬國來朝’!”蔣師仁忍不住喝彩,雙手握緊陌刀,刀身在金光裡泛著冷光。他突然想起此行的終極目的——不僅是打撈佛骨,更是為了討伐阿羅那順的餘孽,為當年被劫的佛骨、沉沒的水師報仇。想到這裡,蔣師仁猛地抬手,陌刀直指東方,刀刃劈開空氣時,竟將河麵上的鹹腥水汽儘數吸來。那些帶著海味的水汽在刀身纏繞,漸漸凝成一層水膜,又在金光裡化作點點銀芒。
就在銀芒最盛時,陌刀的刃麵上突然浮現出字跡——是太宗皇帝《聖教序》的終章!“舟車所至,皆為漢土”八個字刻在刃麵,與之前的“海路既通,萬國來朝”遙相呼應,像是兩道驚雷在河麵炸響。王玄策看著這一幕,眼中燃起熊熊戰意,他想起當年阿羅那順劫持佛骨時的囂張,想起水師將士沉入河底時的不甘,如今有李靖顯聖、金橋引路、聖諭加持,他們定能踏平阿羅那順的老巢,讓天竺知曉大唐的威嚴。
此時,河麵上最後一塊銅佛殘片突然顫動起來。那殘片本是佛血染金的碎屑,此刻竟在金光裡旋轉起來,越轉越快,最終炸裂開來,金粉如細雨般灑落,落在每一艘沉艦的殘骸上。金粉觸到殘艦的瞬間,突然烙下八個大字:“海障既破,唐帆永揚”!字跡剛烙成,沉艦的殘骸竟開始發生變化——腐朽的木板漸漸變得完好,斷裂的桅杆重新挺立,連船帆都從殘破的布條變回了嶄新的絳紅色,上麵繡著的“唐”字在風中獵獵作響。
“快看!是戰旗!”一名唐軍士兵突然驚呼。王玄策與蔣師仁同時望去,隻見被淨化的沉艦遺跡上,一根根斷折的旗杆重新升起,每一根旗杆上都掛著一麵濕透的唐軍戰旗。戰旗雖還滴著水,卻絲毫不影響旗麵的鮮豔,“鴻臚寺”三個字用金線繡成,在陽光下清晰如新——鴻臚寺掌管大唐外交與蕃屬事務,這旗幟的出現,便是宣告大唐對天竺的主權,也是對阿羅那順叛亂的最終回應。
三百麵戰旗同時升起,在殑伽河上空展開,絳紅色的旗麵與金色的“鴻臚寺”三字交相輝映,形成一道壯觀的屏障。跪在甲板上的天竺水師士兵見狀,紛紛叩首在地,額頭貼著甲板,不敢抬頭——他們終於明白,大唐的威嚴絕非虛傳,佛骨顯聖、李靖引路、聖諭加持,這些都在向他們宣告,反抗大唐不過是自取滅亡。
“傳我將令!”王玄策站在金橋上,聲音響徹河麵,“全軍登艦,以青銅錨為引,沿金橋向東,直搗阿羅那順的老巢!凡抵抗者,格殺勿論;若有歸降者,可留其性命,帶往長安聽候陛下發落!”
“遵命!”唐軍士兵齊聲應和,聲音震得河麵水波蕩漾。蔣師仁提著陌刀,率先踏上一艘沉艦,刃麵的“舟車所至,皆為漢土”仍在發光,他站在船頭,目光如炬地望向東方——阿羅那順的都城就在那裡,當年劫持佛骨、屠殺唐軍的罪魁禍首,今日便要血債血償。
王玄策緊隨其後,踏上主艦的甲板,手指撫過船舷上“海障既破,唐帆永揚”的字跡,心中滿是堅定。他抬頭望向雲端,李靖的身影已漸漸消散,隻留下金橋仍在河麵延伸。青銅錨被金線固定在主艦的船頭,銘文的金光與戰旗的絳紅交相輝映,認罪書被妥善收好,將作為阿羅那順叛亂的鐵證。
三百艘唐軍戰艦同時啟航,船帆在風中展開,如展翅的雄鷹般劃破殑伽河的水波。天竺水師的船隻跟在後麵,士兵們仍跪伏在甲板上,不敢有絲毫異動。王玄策站在主艦的船頭,斷足踩在甲板上,感受著戰艦破浪前行的震顫,目光望向東方的雲海——那裡不僅有長安,更有阿羅那順的末日。
他知道,這場討伐之路不會輕鬆,阿羅那順經營多年,麾下仍有不少兵力,可他毫不畏懼。有李靖顯聖的金橋引路,有太宗聖諭的加持,有佛骨與戰旗的護佑,更有身後三百艘戰艦的唐軍將士,他們定能踏平天竺,讓阿羅那順為當年的罪行付出代價,讓大唐的旗幟永遠飄揚在西域的土地上,讓“海路既通,萬國來朝”的願景,變成實實在在的大唐榮光。
戰艦駛過殑伽河,進入大海,金橋仍在船下延伸,如一條金色的巨龍,指引著他們前進的方向。海風卷起王玄策的衣袍,他抬手握住腰間的佩劍,劍鞘上的紋路在陽光下泛著光——那是大唐的龍紋,是他此生守護的信仰。前方的海麵雖仍有雲霧,可王玄策知道,雲霧之後,便是勝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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