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滾雷碎骨_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7章 滾雷碎骨(1 / 2)

第一節:雷車現蹤

曲女城甕城的青灰城牆在殘陽下泛著冷鐵般的光,城樓上天竺守軍的螺號聲剛歇,內側暗門突然傳來“軋軋”的絞盤轉動聲——三百輛青銅戰車如蟄伏的巨獸,順著城磚鋪就的斜坡緩緩推出,輪軸碾壓地麵時,竟將嵌在磚縫裡的唐軍箭鏃碾碎,迸出的火星落在戰車甲胄上,映出“戒日王造”四個古梵銘文。隻是此刻銘文已被暗紅血垢覆蓋,那些血垢乾結如鐵,細看竟能辨出布料纖維——是去年大唐使團所穿的緋色官服殘片,被車輪反複碾壓,與塵土、血漬纏成了黑褐色的痂。

車轍深陷處,還嵌著幾頁焦黑的紙角,風一吹便簌簌剝落,露出殘存的“雷火”二字——正是《大唐西域記》中被阿羅那順下令焚毀的“雷火篇”殘頁。當年玄奘法師西行時,曾記載戒日王麾下有“雷車”秘器,能引天雷破陣,如今這些殘頁被嵌在車轍裡,字跡隨戰車震動不斷剝落,像是在無聲控訴著天竺人對唐使的屠戮,對典籍的褻瀆。

王玄策藏身箭樓暗格,左手緊扣腰間“大唐敕使”銀節,節旄上的犛牛尾已被硝煙熏成灰褐色,右手攥著半截斷足金線——那是去年使團副使王啟年臨終前塞給他的,線芯裹著文成公主親製的青銅絲,說是能破天竺邪器。此刻他瞳孔驟縮,盯著最前排那輛戰車的輪軸,金線突然如活物般竄出,細如發絲的尖端精準刺入輪軸縫隙,猛地向上一勾!

“錚——”青銅相擊的脆響穿透戰場喧囂,一截手臂長的青銅針被勾了出來,針身刻著細密的雲紋,尾端“顯慶十四年”的暗記正在泛白——那是文成公主嫁入吐蕃時,為防高原雷暴所製的避雷針,當年王玄策出使天竺前,祿東讚特意將這組避雷針贈予他,說“若遇天雷之禍,此物可辨凶吉”,卻沒想到竟會在曲女城的雷車上再見,且暗記正被車軸內滲出的電光灼黑,滋滋作響的電流順著金線爬向王玄策指尖,他咬牙攥緊銀節,銀節上的“王”字紋突然亮起,將電流導向箭樓木柱,木屑瞬間被灼成焦黑的粉末。

“王正使!車陣有異!”箭樓下傳來蔣師仁的暴喝,他身披吐蕃讚普所賜的鎏金鱗甲,左手按在腰間橫刀,右手緊握陌刀,刀身“破陣”二字在殘陽下閃著寒光。作為從吐蕃借來的一千二百騎兵統領,蔣師仁自始至終緊隨王玄策,去年使團二十八人遇害時,正是他背著斷了腿的王玄策,從阿羅那順的追兵中殺出,如今再見天竺人動用雷車,眼底的怒火幾乎要燒穿甲胄。

話音未落,蔣師仁已率領三百陌刀手衝向車陣,陌刀劈砍在青銅車轅上,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中,濺落的竟不是鐵屑,而是數十個密封的陶罐!陶罐落地即碎,粘稠的黑褐色液體流淌而出,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氣——是人油!每罐油麵上都浮著一張羊皮紙,紙上用梵文寫著《霹靂火配方》,末尾竟畫著大唐鴻臚寺的符印,王玄策隔遠一看便知,那是去年遇害的使團工匠李墨的印記,而配方開頭赫然寫著“以唐使骨灰為引,融佛骨為基”!

“阿羅那順!我必啖你血肉!”蔣師仁目眥欲裂,陌刀橫掃,將身邊兩個天竺馭手劈成兩段,鮮血濺在他臉上,與汗水混在一起,順著下頜滴落。他身後的吐蕃騎兵已展開陣型,一千二百匹戰馬踏起煙塵,彎刀映著夕陽,如一道金色洪流衝向車陣,而遠處泥婆羅借來的七千騎兵也已列好衝鋒陣,牛角號聲震天動地,與唐軍的戰鼓聲交織在一起,在曲女城上空盤旋。

王玄策攥著銀節從箭樓躍下,落地時左腿微跛——去年被阿羅那順的人砍中腿骨,雖經吐蕃醫師診治,卻仍未痊愈。他盯著那些流淌的人油,突然瞥見戰車頂端的銅佛殘核——那是曲女城大寺的釋迦牟尼像碎片,佛首已被熔去半邊,殘存的佛血順著殘核滴落,正好落在青銅避雷針的針尖上。

“嗡——”佛血觸到針尖的瞬間,竟被電光染成金色,順著針身蔓延,在空中凝成七道細微的金線,精準指向七輛雷車的車軸!王玄策心中一動,想起文成公主曾說“避雷針引雷,亦能辨器之破綻”,這七道金線,正是雷車引線的切斷點!他當即抽出腰間橫刀,對著身邊的吐蕃百夫長喊道:“速率五十騎,砍斷那七處金線所指的車軸!”

吐蕃百夫長應聲而去,五十名吐蕃騎兵如離弦之箭,彎刀直劈車軸。就在此時,車陣突然“轟”的一聲自燃,青綠色的火焰從車轅下竄起,竟不燒戰車,隻燒那些人油和羊皮紙。火焰中,無數鎧甲殘片從車體內滾落,甲片上的唐字清晰可見——那是去年使團護衛的明光鎧!當年阿羅那順攻破唐使驛館後,竟將唐軍鎧甲熔成碎片,嵌在雷車之內,妄圖用唐軍的甲胄引天雷,破今日的複仇之師!

更令人心悸的是,每片鎧甲碎片上都粘著一枚青銅卦錢,錢上刻著“鴻”字——是鴻臚寺密探的信物!去年使團中有三名密探,負責探查天竺動向,沒想到竟也遭了毒手,連隨身卦錢都被熔進鎧甲,成了雷車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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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校尉!穩住陣腳!”王玄策舉起銀節,節旄在風中獵獵作響,“吐蕃騎攻左翼,泥婆羅騎繞後!莫讓雷車引動天雷!”他知道,這些雷車若真引來了天雷,八千騎兵將瞬間化為焦炭,去年使團二十八人的血海深仇,絕不能折在這裡。

蔣師仁聽到號令,當即調整陣型,陌刀手列成橫陣,擋住雷車的推進路線,吐蕃騎兵則從左翼突襲,彎刀劈向馭手,泥婆羅騎兵則提著長柄斧,繞到車陣後方,對著車輪猛砍。青綠色的火焰越來越旺,映得每個人的臉都泛著詭異的光,青銅避雷針上的電光越來越強,“顯慶十四年”的暗記已被灼成焦黑,佛血凝成的金線開始閃爍,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王玄策盯著最中間那輛雷車,突然發現車轅上綁著一個木牌,上麵用漢文寫著“唐使骨,鎮雷車”——那是阿羅那順的挑釁,是對大唐的羞辱!他攥緊銀節,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腦海中閃過去年使團眾人遇害的場景:副使王啟年被亂刀砍死,工匠李墨被投入熔爐,密探張九郎被弓弦勒斷脖子……二十八張麵孔在眼前浮現,最後定格在自己斷腿時,蔣師仁背著他說的那句“王正使,活下去,咱們回來報仇”。

“報仇!”王玄策突然暴喝一聲,舉起銀節指向雷車,“今日不破此城,誓不還朝!”

他的聲音穿透戰場喧囂,傳到每個士兵耳中。吐蕃騎兵嘶吼著加快衝鋒,泥婆羅騎兵的長柄斧砍斷了車輪,蔣師仁的陌刀劈開了一輛雷車的車轅,車內的青銅齒輪滾落而出,上麵竟還纏著唐軍的袍角。青銅避雷針上的金線突然“錚”的一聲斷裂,一道金光射向天空,青綠色的火焰瞬間熄滅,雷車的自燃戛然而止——文成公主的避雷針,終究還是破了阿羅那順的邪術。

但車陣並未停下,剩下的雷車仍在向前推進,輪軸碾壓著鎧甲碎片,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像是亡魂的哀嚎。王玄策知道,這隻是雷車的第一波攻擊,阿羅那順必然還有後招,曲女城的對決,才剛剛開始。他看向蔣師仁,後者正揮著陌刀,將一個天竺將領劈落馬下,鎏金鱗甲上濺滿了鮮血,卻依舊目光如炬。

“蔣校尉!”王玄策喊道。

“末將在!”蔣師仁回頭,聲音洪亮。

“備好火箭,燒了這些雷車!”王玄策的目光掃過戰場,銀節指向曲女城的城樓,“今日,咱們就用這些雷車,為使團的弟兄們,祭旗!”

蔣師仁重重點頭,當即下令弓箭手準備火箭。箭矢上的火硝被點燃,映紅了半邊天空。王玄策攥著那截青銅避雷針,針尾“顯慶十四年”的暗記雖已焦黑,卻依舊透著大唐的威嚴。他知道,今日之戰,不僅是為了複仇,更是為了大唐的尊嚴,為了那些埋骨天竺的弟兄,他們必須贏,也隻能贏。

火箭如雨般射向雷車,青綠色的火焰再次燃起,這次卻是燒向戰車本身。青銅戰車在火焰中扭曲,“戒日王造”的銘文逐漸融化,車轍裡的《雷火篇》殘頁被燒成灰燼,隨風飄散。阿羅那順用唐使骨灰煉製的《霹靂火配方》在火焰中化為烏有,銅佛殘核上的佛血被燒得沸騰,竟滴落在一名天竺馭手的臉上,那人慘叫著倒地,被吐蕃騎兵的馬蹄踏成肉泥。

王玄策站在戰場中央,銀節高舉,身後是八千餘騎複仇的人馬,身前是燃燒的雷車陣,曲女城的城門已近在眼前。他仿佛能看到城樓上阿羅那順驚恐的臉,能聽到去年遇害弟兄們的歡呼聲。殘陽如血,染紅了大地,也染紅了大唐的旗幟——那麵被戰火熏黑,卻依舊挺立的旗幟,正隨著風,朝著王城的方向,獵獵作響。

第二節:卦錢引雷

王玄策俯身從鎧甲殘片上撚起那枚青銅卦錢,指尖剛觸到錢麵“鴻”字紋,卦錢突然震顫起來,細如蚊足的電流順著指縫爬上手背,與銀節上的“王”字紋遙相呼應。他手腕微揚,卦錢被挑至半空,陽光穿透硝煙落在錢孔上,竟投射出一道靛藍色光幕——光幕在空中舒展,如展開的兵書竹簡,密密麻麻的紋路交織成《衛公兵法》中早已失傳的“破車陣”圖譜!

圖譜軌跡被雷車逸散的雷火映得發紫,每一道線條都對應著一輛雷車的走位,甚至標注出馭手的換氣節奏。王玄策瞳孔驟縮——這不是普通的卦錢,是鴻臚寺密探特製的“觀陣錢”,當年張九郎出發前曾說“此錢藏兵法,遇雷則顯形”,沒想到今日竟在曲女城的戰場上,以這樣的方式重現。他盯著光幕中“斷軸、焚輪、破核”三個朱紅篆字,突然明白去年密探們早已察覺阿羅那順的異動,隻是來不及傳信便已遇害,這枚卦錢,是他們留在世間最後的戰報。

“王正使!電網攔路!”蔣師仁的吼聲從陣前傳來,他的陌刀已劈斷三根從天竺兵手中擲出的鐵索,刀身卻被突然亮起的電網纏上——那些電網竟是從雷車兩側的銅軌中引出,紫藍色的電流順著刀身爬向蔣師仁的手腕,鎏金鱗甲上的龍紋突然亮起,將電流擋在甲胄之外,卻仍震得他手臂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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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揮袖將卦錢光幕定在半空,提刀衝向蔣師仁,銀節掃過地麵時,突然勾到一截凸起的銅軌。“劈開它!”他對著蔣師仁喊道,話音未落,蔣師仁已擰身旋刀,陌刀帶著破風銳響劈向銅軌,“鐺”的一聲脆響,銅軌應聲斷裂,斷麵處露出密密麻麻的刻痕——竟是玄奘法師當年西行時,在曲女城刻下的“五天竺雷法注”!

隻是那些刻痕已被篡改,原本疏導天雷的紋路被鑿成了引雷的回路,凹槽裡還滲出淡青色的藥粉,風一吹便飄向唐軍陣中。王玄策撚起一點藥粉放在鼻尖輕嗅,眉頭驟然擰緊——是“解雷散”!當年文成公主為防雷暴所製,能中和雷火毒性,阿羅那順竟將這解毒藥粉嵌在導電紋路裡,妄圖用雷火毒殺唐軍,再用解藥保全自己人!

就在此時,之前嵌入車陣的銅佛碎片突然從火焰中彈出,如斷線的風箏般墜入藥粉堆中。佛碎片剛觸到藥粉,淡青色的粉末瞬間沸騰起來,化作一縷縷青霧纏上雷車車輪。三百輛雷車突然發出“咯吱咯吱”的異響,原本朝向唐軍的車頭竟緩緩轉向,車輪碾過銅軌刻痕,在城牆上拚出七道歪斜的紋路——王玄策一眼便認出,那是吐蕃雷師布陣時最致命的破綻!當年祿東讚曾告誡他“吐蕃雷法忌衝巽位,破之則陣亂”,而雷車拚出的紋路,正好指向曲女城甕城的巽位死角。

“蔣校尉!巽位有隙!”王玄策高舉銀節,節旄指向城牆東南角,“率五百陌刀手衝陣,截斷雷車與城頭的連軸!”

蔣師仁應聲領命,剛要揮刀召集部眾,遠處突然傳來連環爆響——是天竺火弩手的陣地!隻見數十名火弩手突然渾身抽搐,手中的弩箭掉落在地,弩管裡滲出的硝石粉末竟泛著暗紅色,王玄策眯眼細看,心頭猛地一沉——那些硝石裡,混合著唐軍的骨灰!阿羅那順不僅用唐使骨灰煉製霹靂火,竟連火弩的雷管都填了骨灰,妄圖讓唐軍亡魂自相殘殺!

更令人齒冷的是,每根弩管底部都壓著一根銀針,針尾刻著鴻臚寺的鸞鳥紋——又是密探的遺物!當年張九郎三人深入天竺火弩營,想來是想毀掉這些邪器,卻最終殞命,連隨身銀針都被敵人當作壓管之物,這般羞辱,比刀刃割肉更痛。

“錚——錚——錚——”銀針突然自鳴起來,聲音尖銳刺耳,竟蓋過了戰場的廝殺聲。銀針從弩管中彈出,在空中排成一列,雷暴雲層中劈下的電光落在銀針上,將針身映得透亮——銀針竟組成了一行漢文小字:“震位三刻,佛骨鎮雷”!

王玄策渾身一震,這是文成公主的密令!當年他離開吐蕃時,文成公主曾贈予他一枚佛骨舍利,說“若遇雷劫,可憑此舍利鎮之”,隻是去年逃亡時舍利不慎遺失,他原以為再也找不回,沒想到密探們竟早已將密令藏在銀針中,等著今日指引他破局。

“震位!看震位!”王玄策抬頭望向天空,雷暴雲層正朝著震位移動,此刻離三刻時辰僅剩一炷香的時間。他突然想起剛才銅佛殘核染血引金線的場景,佛骨!那些銅佛殘核,正是曲女城大寺的佛骨所鑄!阿羅那順熔佛骨造雷車,卻不知佛骨本身就是鎮雷之物,這便是文成公主密令的關鍵!

蔣師仁已率陌刀手衝到巽位,陌刀劈砍在雷車連軸上,火花四濺。吐蕃騎兵則趁著雷車轉向的間隙,從左翼突入,彎刀砍向馭手的咽喉,泥婆羅騎兵提著長柄斧,將雷車的銅輪劈得粉碎。青霧繚繞的藥粉漸漸散去,銅軌刻痕中的“五天竺雷法注”露出原本的紋路,玄奘法師的字跡在電光中泛著金光,仿佛在指引唐軍破陣。

王玄策攥著卦錢,光幕中的“破車陣”圖譜突然閃爍起來,紫雷軌跡與佛骨殘核的位置重合。他突然明白,所謂“破車陣”,關鍵不在毀車,而在借雷——用佛骨引雷,再借雷火焚儘邪器!他當即對著身邊的吐蕃雷師喊道:“取佛骨殘核,置於震位!快!”

兩名吐蕃雷師應聲而去,抱著銅佛殘核衝向震位。此時雷暴雲層已壓得極低,紫藍色的電光在雲層中翻滾,離三刻時辰僅剩片刻。天竺火弩手的陣地已亂作一團,觸電的火弩手倒在地上抽搐,弩管中的骨灰硝石被雨水打濕,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

“三刻到!”王玄策盯著日晷,高聲喊道。

吐蕃雷師立即將佛骨殘核放在震位的銅軌上,佛骨剛觸到銅軌,雷暴雲層中突然劈下一道金色天雷,精準落在殘核上!“轟——”天雷震耳欲聾,金光擴散開來,將三百輛雷車籠罩其中。雷車車身上的“戒日王造”銘文瞬間融化,車轍裡的唐軍袍角殘片在金光中化為灰燼,那些混合著唐使骨灰的硝石,竟在天雷中燃成白色的煙,飄向天空,仿佛是亡魂得到了解脫。

銀針刺出的密令在金光中消散,銀針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卦錢光幕中的“破車陣”圖譜完成了最後一道軌跡,紫雷軌跡與佛骨金光交織,將雷車陣徹底籠罩。三百輛雷車在金光中震顫,車輪開始崩裂,車轅逐漸扭曲,阿羅那順引以為傲的雷車秘器,竟在文成公主的密令與玄奘法師的雷法注指引下,成了破陣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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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師仁站在巽位,陌刀拄地,看著眼前的景象,眼中滿是震撼。他轉頭望向王玄策,隻見王玄策高舉銀節,節旄在金光中獵獵作響,左腿的舊傷雖仍在隱隱作痛,卻挺直了脊梁,如一尊不可撼動的戰神。

“王正使!雷車崩了!”蔣師仁高聲喊道,聲音裡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

王玄策點頭,目光掃過戰場,佛骨金光漸散,雷車已化為一堆扭曲的青銅殘骸,城牆上雷車拚出的破綻仍在,那是唐軍攻入甕城的絕佳通道。他攥緊手中的卦錢,錢紋上的“鴻”字仿佛在閃爍,像是密探們在九泉之下露出了笑容。

“蔣校尉!”王玄策的聲音穿透硝煙,“率部衝城!今日,咱們踏平甕城,直取阿羅那順狗頭!”

蔣師仁重重點頭,陌刀直指城頭,暴喝一聲:“衝!”

八千餘騎人馬如潮水般湧向甕城,吐蕃騎兵的馬蹄踏過雷車殘骸,泥婆羅騎兵的長柄斧劈開城門,唐軍的戰鼓聲與喊殺聲交織在一起,震得曲女城的城牆都在顫抖。王玄策跟在陣後,手中緊攥著那枚卦錢,身後是燃燒的雷車殘陣,身前是通往王城的道路——去年使團二十八人的血海深仇,今日,終於要開始清算。

雷暴雲層漸漸散去,陽光重新灑在戰場上,佛骨殘核在震位泛著微光,玄奘法師的雷法注刻痕清晰可見,文成公主的密令雖已消散,卻永遠刻在了每個唐軍將士的心中。王玄策知道,這一戰隻是開始,曲女城的王城對決,才真正拉開了帷幕,但他無所畏懼——有密探的忠魂指引,有文成公主的密令相助,有八千複仇鐵騎相隨,今日的曲女城,必將成為阿羅那順的葬身之地。

第三節:銀針分電

王玄策踩著雷車殘骸向前突進,左腿舊傷因震動隱隱作痛,斷足剛踏入地麵蔓延的電光,腳踝處纏繞的金線突然如活蟒般竄出,細如發絲的線體在空中劃過銀弧,精準纏住每一根散落的鴻臚寺銀針。金線與銀針相觸的瞬間,發出“錚鳴”的脆響,電流順著線體竄動,將數十根銀針串聯成網——竟是《太白陰經》中記載的“引雷入地陣”!

陣紋在雷車殘骸上鋪開,銀線如脈絡般纏繞青銅斷軸,針尾鸞鳥紋與金線交織,在空中勾勒出“天、地、人”三才方位。王玄策俯身按住陣眼,銀節重重砸向地麵,節旄犛牛尾掃過銀針,將雷暴殘留的紫電儘數引入陣中。他盯著陣圖中央的空缺,突然想起剛才佛骨殘核引雷的異象——這“引雷入地陣”需以鎮物為核,而陣眼空缺之處,正是當年遺失的佛骨真身該在的位置。

“王正使!主戰車未破!”蔣師仁的吼聲從戰場東側傳來,他的陌刀已劈開三輛副車,此刻正對著最中央那輛鑲嵌銅佛首的主戰車猛攻。主戰車車轅上纏著七道鐵索,每道鐵索都連著城頭的絞盤,紫藍色的雷火順著鐵索往上竄,將絞盤旁的天竺兵燒成焦炭。蔣師仁揮刀劈向鐵索,陌刀剛觸到雷火,刀身突然泛起青光——竟是將之前銅軌中滲出的“解雷散”藥粉儘數吸附!

藥粉在刃麵凝結成霜,隨著蔣師仁的揮砍,竟在空氣中拓印出細密的圖紙紋路——是長安將作監特製的“避雷櫓”圖紙!圖紙上標注著“龍首引雷、龜甲接地”的字樣,甚至連木料選材、銅釘間距都清晰可見。蔣師仁瞳孔驟縮,他曾在長安見過此圖,當年將作監造避雷櫓,正是為了防禦西域諸國的雷火邪術,沒想到今日竟在天竺戰場上,借藥粉與刀氣重現。

王玄策瞥見刀麵圖紙,突然心頭一震——避雷櫓的核心構件,與文成公主贈予的青銅避雷針如出一轍!他當即揮袖甩出金線,將主戰車頂端的銅佛首震落,佛首裂開的瞬間,金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正好裹住蔣師仁刀麵的圖紙。金粉與藥粉相觸,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金光,圖紙紋路在空中立體舒展,化作一座迷你避雷櫓虛影,虛影龍首對準主戰車,龜甲底座紮入地麵,竟將周圍所有雷火儘數吸來!

“嘶啦——”雷火在虛影中扭曲,化作數十條金蛇,蛇身纏著佛骨金粉,順著主戰車的車轍反向遊走。操控雷車的天竺巫祝剛要念咒引雷,金蛇已纏上他們的手腕,電流順著巫祝的法衣竄遍全身,瞬間將人燒成冒著青煙的焦炭。金蛇並未停歇,順著鐵索爬向城頭,絞盤旁的天竺兵慘叫著跌落城牆,雷火反噬的範圍越來越大,連甕城兩側的箭樓都被金蛇纏上,木質箭樓燃起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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