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句真言落下,亥時三刻的鐘聲雖在暗渠,卻似有感應般在眾人心中響起)恰好響起。佛骨突然騰空而起,化作一道金光,直射暗渠頂部,金光照亮了整個通道,所有的血浪、水毒、埋伏,在這一刻儘數消散——暗渠斷流,佛骨定波,這場持續數日的暗渠獵影之戰,終於迎來了破局的曙光。王玄策看著空中的佛骨金光,又看向身邊滿身是血卻眼神堅毅的蔣師仁,以及身後八千餘騎疲憊卻振奮的將士,心中默念:“同袍們,你們看到了嗎?佛骨已現,血仇將報,大唐的旗幟,很快就會插在曲女城的王頂上!”
第四節:佛骨淨流
王玄策雙手捧著佛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玉色的佛骨在掌心微微發燙,外層裹著的《金剛經》殘頁隨風輕顫,隱現的密咒與他腕間斷足金線的藍光交相輝映。暗渠之中,所有將士皆屏息凝神,吐蕃騎兵握緊了長矛,泥婆羅武士按住了刀柄,連空氣都似凝固在佛骨溫潤的光暈裡。他緩步走向水閘口,閘身還殘留著金鯉撞擊的凹痕,閘縫滲出的濁水沾到佛骨光芒,瞬間化作剔透的水珠,順著青石板蜿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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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佛骨為引,改渠淨流!”王玄策沉喝一聲,雙臂發力,將佛骨穩穩按入閘口中央的凹槽——那凹槽竟與佛骨輪廓分毫不差,顯然是玄奘法師當年特意為佛骨預留的鎮水之位。佛骨入槽的瞬間,“哢嗒”一聲輕響,水閘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三百道縱橫交錯的暗渠支流同時震顫,原本逆流的濁浪突然調轉方向,順著重新排布的水道奔湧而出。更令人驚歎的是,湧出的不再是腥臭的血水,而是澄澈的淨水,水流在空中交織盤旋,竟組成《唐律疏議》中“溺殺罪”的立體血字——“諸故殺傷人者,斬;以水溺殺者,罪加一等,籍沒其家”,每個字都由水流凝聚,筆畫間泛著淡淡的紅光,似是去年遇害使團的血魂在印證律法。
“是《唐律》的判詞!”隨行的鴻臚寺主簿激動得聲音發顫,他曾在長安太學研習律法,對這“溺殺罪”條文爛熟於心,“阿羅那殘殺我大唐使團,正是犯了此罪,今日淨水顯字,是天意在判他的罪!”吐蕃騎兵們雖不識漢字,卻被水流組成的莊嚴氣象震撼,紛紛舉起長矛高呼,聲浪震得渠頂水珠簌簌滴落;泥婆羅武士則雙手合十,對著血字躬身行禮——在他們眼中,這便是神明對惡人的裁決。
“王正使,末將去劈開這血字,引淨水衝散殘餘的濁浪!”蔣師仁的聲音陡然響起,他手持陌刀,大步流星地走向水幕血字。此刻的陌刀已不複之前的血腥,刀身被佛骨光芒鍍上一層淡金,刃麵映著淨水流動的紋路,連刀柄纏繩都滲出淡淡的藥香。他縱身躍起,七尺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刀氣裹挾著佛骨的金光,狠狠劈向“溺殺罪”三字中央的“殺”字。
“轟!”刀氣撞上水幕,血字應聲炸裂,淨水四濺,卻未落地,反而在空中凝聚成一道水柱,猛地向下砸向渠底。又是一聲悶響,渠底青石板被震得裂開一道縫隙,一根三尺長的青銅量水尺從裂縫中彈出,在空中翻轉數圈,穩穩落在蔣師仁手中。他低頭細看,量水尺的尺身刻著細密的刻度,一端陰刻著“貞觀卅九年”的銘文,此刻銘文正迸發著幽幽青光,與佛骨的玉色光芒交相輝映。
“是當年隨佛骨被劫的量水尺!”王玄策快步上前,指尖撫過尺身的銘文,“貞觀卅九年,玄奘法師剛從天竺帶回佛骨,途經河西時遇亂兵劫掠,佛骨與這把量水尺一同失蹤,沒想到竟藏在暗渠之下!這尺子是當年將作監特製,能測暗渠水位、辨水毒深淺,有了它,咱們就能徹底掌控暗渠的水流!”蔣師仁握緊量水尺,青光順著他的手臂蔓延,竟在他掌心凝成一道水紋印記:“王正使,這尺子似有靈性,竟在認主!有了它,阿羅那再想引濁水淹咱們,便是癡心妄想!”
話音未落,王玄策懷中的銅佛最後一塊殘片突然發燙,他連忙取出——殘片上的金粉已所剩無幾,唯有中心一點佛血還保持著鮮紅。殘片在空中懸浮片刻,突然“砰”的一聲炸裂,佛血化作無數道金紅色的光絲,如蛛網般擴散,瞬間纏上暗渠中尚未消散的最後幾縷濁浪。詭異而神聖的一幕發生了:那些泛著黑臭的濁浪被佛血光絲觸碰,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黑汙,化作與水閘湧出的同源淨水,而後所有淨水與金光交織,在空中凝出八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以正誅邪,以佛淨流”。
“是文成公主的筆跡!”王玄策瞳孔驟縮,這八個字的筆鋒與之前銀針組成的密令如出一轍,“亥時三刻,佛骨鎮水”是破局之法,這八字便是終極判詞!他想起去年出使前,公主曾對他說:“大唐使節在外,當以正道立身,以信義服人,若遇邪祟,便以天地法理、佛道仁心誅之”,今日這判詞,正是公主當年話語的印證。
蔣師仁看著空中的八字判詞,眼中燃起熊熊戰意:“以正誅邪,以佛淨流!王正使,這便是咱們複仇的旗號!末將願帶三千泥婆羅死士,持量水尺開道,引淨水衝開王城地宮大門,活捉阿羅那,為使團同袍報仇!”身後的將士們紛紛響應,吐蕃騎兵的戰吼聲、泥婆羅武士的呼喝聲、大唐親兵的呐喊聲交織在一起,在暗渠中回蕩,震得水閘都微微顫動。
王玄策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目光落在空中凝而不散的八字判詞上:“公主的判詞,既是號令,也是警示——咱們是大唐使節,複仇之外,更要守住正道。阿羅那殘殺使團,罪該萬死,但曲女城的百姓無罪,暗渠的淨水是佛骨所化,不可傷及無辜。”他接過蔣師仁手中的青銅量水尺,青光與佛骨的光芒交融,尺身刻度突然亮起,映出暗渠與王城地宮的水路圖,“蔣校尉,你帶一千吐蕃騎隊、兩千泥婆羅步卒,持量水尺沿主水道前進,用淨水衝開地宮前的三道水門,切記隻誅禁軍,不傷百姓;我帶剩餘人馬,沿左渠繞至地宮側翼,截斷阿羅那的退路。酉時三刻,在地宮大殿彙合!”
蔣師仁接過量水尺,鄭重行禮:“末將領命!定不負王正使所托,酉時三刻,地宮大殿見!”他轉身點齊人馬,吐蕃騎兵們跨上戰馬暗渠主水道寬敞,可容騎兵通行),泥婆羅步卒手持藤盾,緊跟在騎兵身後。蔣師仁手持量水尺走在最前,尺身青光指引方向,淨水順著他的腳步流淌,在渠底彙成一道淺淺的水痕,為身後的隊伍標出安全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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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主水道深處,轉身對剩餘將士道:“弟兄們,去年使團二十八人,唯有我與蔣校尉逃出生天,今日佛骨顯靈,淨水引路,是同袍們的血魂在保佑咱們!左渠狹窄,需步行前進,大家備好短刀與弓弩,提防阿羅那的伏兵——記住,咱們手中的刀,是為同袍複仇的刀,更是守護大唐尊嚴的刀!”
將士們齊聲應和,聲音震耳欲聾。王玄策帶頭向左渠走去,斷足踩在淨水彙成的水痕上,竟感覺不到絲毫疲憊——佛骨的暖意順著腳掌蔓延至全身,腕間的斷足金線與空中的八字判詞遙相呼應,藍光與金光交織,在他身後拉出一道長長的光帶。左渠的通道雖窄,卻因淨水的衝刷而變得乾淨整潔,渠壁上的苔蘚被淨水浸透,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取代了之前的血腥與腐臭。
行至左渠中段,一名泥婆羅武士突然停下腳步,指著渠壁上的一道刻痕:“王正使,您看這個!”王玄策上前細看,刻痕是用刀尖劃出的“唐”字,字跡稚嫩卻有力,旁邊還有一道小小的掌印——是去年失蹤的鴻臚寺密探留下的!密探們當年潛入暗渠,雖不幸遇害,卻仍在最後時刻留下了記號,為今日的複仇之路指引方向。
“好弟兄...”王玄策伸手撫摸著“唐”字,指尖傳來一絲涼意,似是密探的餘溫,“咱們沒有白來,你們的記號,咱們看到了;你們的仇,咱們定會報!”他轉身繼續前進,步伐愈發堅定。左渠深處,隱約傳來天竺禁軍的說話聲,王玄策抬手示意眾人停下,從懷中取出一枚銅佛碎片方才炸裂時特意接住的一小塊),輕輕擲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碎片落地,佛血的微光瞬間亮起,渠壁後的禁軍以為是暗器,紛紛驚呼著拔刀。王玄策趁機揮手,吐蕃弓箭手們搭箭拉弦,箭矢精準穿透渠壁的縫隙,射中禁軍的咽喉。泥婆羅武士們手持短斧,劈開渠壁上的木板阿羅那用來遮擋伏兵的偽裝),與禁軍展開近身廝殺。王玄策手持環首刀,衝入敵陣,刀光閃過,一名禁軍的兵器被劈飛,他順勢一腳將人踹倒,短刀抵住其咽喉:“地宮側翼的守軍有多少?水門的機關設在何處?”
禁軍士兵嚇得渾身發抖,結結巴巴地回道:“有...有五千禁軍,水門機關在...在地宮大殿的石柱下,需...需阿羅那的令牌才能開啟...”王玄策眼中閃過冷光,環首刀微微用力:“說謊!佛骨淨流已改暗渠水道,水門機關早被淨水衝亂,你還敢騙我!”禁軍士兵連忙磕頭求饒:“是...是我說謊!機關在主水道的第三道水門後,用青銅量水尺就能破解!”
王玄策不再多言,刀光一閃,結束了他的性命。他對身後的將士道:“蔣校尉那邊能破解機關,咱們加快速度,務必在酉時三刻前趕到地宮側翼,截斷阿羅那的退路!”眾人領命,加快腳步,左渠中的廝殺聲此起彼伏,卻始終壓不過將士們複仇的決心與佛骨淨流的輕響。
行至左渠儘頭,地宮側翼的輪廓已清晰可見——黑色的宮牆爬滿藤蔓,牆下設有三道暗哨,禁軍士兵手持長矛,警惕地盯著四周。王玄策示意弓箭手瞄準暗哨,自己則握緊環首刀,準備突襲。就在此時,遠處主水道方向傳來蔣師仁的吼聲:“王正使!第一道水門已破,淨水衝開了地宮入口!”
王玄策精神一振,揮手示意:“動手!”弓箭手們同時放箭,三道暗哨應聲倒地。泥婆羅武士們用斧劈開宮牆的木門,吐蕃騎兵們衝入禁軍陣營,與敵軍展開混戰。王玄策手持環首刀,直撲地宮側翼的指揮台——那裡站著一名天竺禁軍將領,正手持令旗調度士兵。
“大唐使節王玄策在此!爾等速速投降,可免一死!”王玄策的吼聲在宮牆內回蕩,環首刀抵住將領的咽喉。將領看著他身後源源不斷湧入的將士,又聽到主水道方向傳來的喊殺聲,知道大勢已去,手中的令旗“啪”地掉在地上:“降...我們投降!”
禁軍士兵見將領投降,紛紛放下兵器,跪地求饒。王玄策示意親兵將他們捆起來,轉身看向地宮大殿的方向——那裡已亮起佛骨的金光,與空中“以正誅邪,以佛淨流”的判詞交相輝映。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使節袍,握緊腰間的使節杖,銅鈴輕響,似在呼應佛骨的光芒。
“同袍們,”王玄策高聲說道,聲音傳遍整個地宮側翼,“酉時三刻已到,咱們去地宮大殿,為去年的二十八位弟兄,討回公道!”將士們齊聲應和,簇擁著王玄策,朝著地宮大殿走去。淨水順著他們的腳步流淌,在宮牆上留下一道道水痕,似是大唐使節走過的印記;佛骨的光芒越來越亮,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也照亮了複仇與正義的終點。
第五節:金鯉破閘
暗渠之上的金光突然如潮水般收束,所有散落在空中的佛血金芒、淨水光絲、判詞虛影,儘數朝著水閘方向彙聚。王玄策抬手遮眼,透過指縫望去——金光凝聚之處,竟緩緩顯出身著明光鎧的身影,銀甲在光華中泛著冷冽的光澤,腰間佩劍的劍穗隨風輕揚,麵容剛毅如刀削,正是大唐衛國公李靖的模樣!雖明知是佛骨與金光凝成的虛影,卻仍讓在場所有將士心頭一震——這位平定突厥、震懾西域的軍神,此刻仿佛跨越時空,親臨曲女城暗渠,為他們的複仇之戰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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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國公!”蔣師仁握緊陌刀,聲音帶著激動的顫音。當年他在長安羽林衛當差時,曾遠遠見過李靖檢閱軍隊,那時候便以軍神為畢生楷模,今日見虛影現世,隻覺渾身熱血沸騰。王玄策亦躬身行禮,目光落在虛影手中的青銅分水刺上——那刺與文成公主埋設的分水刺形製無二,隻是虛影手中的這枚,刃口泛著淡淡的藍光,似藏著破陣之力。
虛影中的李靖抬手,將分水刺擲向空中。分水刺在空中旋轉數圈,突然“哢”地裂開,化作三百道金線,如利箭般射向王城深處的水門。金線穿透暗渠頂部的青磚,越過宮牆,精準貫穿了王城九道水門的樞紐——每道水門被金線貫穿的瞬間,都傳來“轟隆”的巨響,原本緊閉的閘門應聲而開,蓄積在門後的淨水順著金線指引,奔湧而出,在王城之中彙成一道道清澈的水廊,將阿羅那布下的水障徹底衝散。
“踏金線,破王途!”王玄策沉喝一聲,斷足率先踏上最前方一道金線。金線似有靈性,穩穩托住他的腳步,隨著他的前行,金線微微震顫,將渠底的青銅量水尺與之前從禁軍身上搜出的認罪血書雖無關阿羅那,卻是天竺禁軍殘殺唐使的鐵證)淩空卷起。量水尺的青光與血書的暗紅交織,順著金線攀升至雲端,在空中展開一幅巨大的畫卷——竟是《大唐西域記》終章的預言文字,字字由金光凝成:“水障既破,王途已終”!
“是玄奘法師的預言!”鴻臚寺主簿激動得淚流滿麵,他曾在長安秘庫見過《大唐西域記》的手稿,終章因涉及天機,從未對外流傳,今日竟在金光中顯形,“這是說,阿羅那的水障已破,他的王業,今日便要終結!”吐蕃騎兵們雖聽不懂漢文,卻被預言的莊嚴氣象震撼,紛紛舉起長矛,對著雲端的金字高呼;泥婆羅武士們則雙手合十,對著虛影與金字躬身,將這視作神明的昭示。
蔣師仁手持陌刀,大步踏上金線。此刻的陌刀已吸收了暗渠中所有的水煞——那些殘留的濁水毒氣、水鬼怨念,儘數被刀身吸納,刃麵泛著一層烏黑的光暈,卻在接觸金線的瞬間,烏黑褪去,化作耀眼的金光。他縱身躍起,陌刀朝著地宮方向狠狠劈下,刀氣如長虹貫日,劈開宮牆的瞬間,刀身之上突然浮現出一行楷體大字,正是太宗皇帝親書《聖教序》的終句:“滌蕩妖氛,盛世長寧”!
刀氣落在地宮大殿的穹頂,碎石簌簌落下,卻被一道無形的光盾擋住——是佛骨最後的庇護。王玄策抬頭望去,空中的銅佛殘片已所剩無幾,僅餘一點金粉在空中懸浮。金粉似感知到終局,突然朝著水閘飛去,在閘門上烙下八個鎏金大字:“暗流淨儘,唐威永鎮”。字跡剛勁有力,如鐵畫銀鉤,深深嵌入閘身,縱使日後暗渠再有水患,這八個字也將永遠留在此處,昭示大唐的威嚴與正義。
“拿下地宮!活捉禁軍統領!”王玄策揮手下令。金線之上的將士們如潮水般湧入地宮,吐蕃騎兵的馬蹄踏碎殿門,泥婆羅武士的藤盾撞開禁軍的防線。地宮大殿之中,天竺禁軍統領正手持長柄戰斧,指揮殘餘的士兵頑抗——他身著鑲金黑甲,甲胄上刻著天竺王室的徽記,臉上帶著猙獰的傷疤,正是去年指揮殘殺大唐使團的罪魁禍首之一。
“王正使,此人便是天竺禁軍統領巴圖!”一名曾僥幸逃脫的大唐親兵指著統領,聲音因憤怒而嘶啞,“去年驛館血案,就是他親手砍殺了咱們的典客令!”巴圖見大勢已去,卻仍不肯投降,揮舞著戰斧衝向王玄策:“唐人!想踏平曲女城,先過我這關!”
蔣師仁見狀,縱身擋在王玄策身前,陌刀迎著戰斧劈去。“當”的一聲巨響,斧刃與刀身相撞,火星四濺。巴圖的手臂被震得發麻,虎口開裂,他沒想到蔣師仁的力氣竟如此之大,心中頓時生出怯意。蔣師仁乘勝追擊,陌刀橫掃,刀氣擦過巴圖的甲胄,在他肩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還不投降!”蔣師仁怒喝,刀身抵住巴圖的咽喉。巴圖捂著傷口,鮮血順著指縫流淌,他看著周圍圍上來的大唐將士、吐蕃騎兵與泥婆羅武士,又看到雲端“水障既破,王途已終”的預言金字,終於無力地跪倒在地,戰斧“哐當”落地:“我...我降...”
兩名泥婆羅武士上前,用鐵鏈將巴圖捆得結結實實。王玄策走到他麵前,目光冷冽:“巴圖,去年你殘殺我大唐使團二十八人,今日被擒,可有話說?”巴圖低著頭,聲音沙啞:“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是...我不服!你們不過八千餘人,為何能破我王城水障,殺到地宮?”
王玄策抬手指向水閘方向的鎏金大字“暗流淨儘,唐威永鎮”,又指向空中的李靖虛影:“因我大唐有軍神庇佑,有佛骨淨流,更有同袍的血魂指引!你以為靠水障、水鬼就能擋住大唐的腳步?錯了!犯我大唐者,無論藏在暗渠還是王城,都必將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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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乾涸的渠底突然傳來“哢哢”的聲響。眾人低頭看去,隻見渠底的青石板紛紛翹起,三百枚金燦燦的銅釘從地下凸起,每枚銅釘的頂部都清晰地刻著“鴻臚寺”三字,釘身還纏著細小的紅繩——是去年遇害的二十八名唐使,以及失蹤的十名鴻臚寺密探的信物!這些銅釘在佛骨金光的映照下,泛著溫暖的光暈,似是同袍們的魂魄在此刻歸來,見證複仇的終局。
“是同袍們的銅釘!”王玄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一枚銅釘,指尖傳來熟悉的觸感——這是去年典客令親手給他的護身銅釘,上麵還留著典客令的體溫,“你們看到了嗎?巴圖已被擒,阿羅那的水障已破,咱們的仇,報了!”
蔣師仁看著銅釘,眼中泛起淚光。他想起去年與典客令一同在驛館飲酒,典客令曾說:“等完成使命,咱們就回長安,喝最烈的酒,看最豔的花”,可如今,典客令卻隻能化作一枚銅釘,留在這異國的暗渠之中。他握緊陌刀,刀身“滌蕩妖氛,盛世長寧”的字跡愈發明亮:“典客令,弟兄們,你們放心,咱們定會帶著大唐的榮耀,回到長安,讓陛下知道,你們沒有辱沒使節的使命!”
此時,空中的李靖虛影緩緩消散,三百道金線也漸漸隱入渠底,唯有水閘上的“暗流淨儘,唐威永鎮”與雲端的“水障既破,王途已終”仍熠熠生輝。佛骨的光芒徹底融入渠底的銅釘,三百枚銅釘同時亮起,將整個暗渠照得如同白晝。王玄策站起身,看著身邊滿身是血卻眼神堅毅的將士們,看著被捆縛的禁軍統領巴圖,看著渠底泛著金光的銅釘,心中默念:“長安,我們沒有辜負你的期望;同袍,我們沒有忘記你的血仇。曲女城的王城對決,今日,我們勝了!”
他轉身對蔣師仁道:“蔣校尉,將巴圖打入囚車,派人嚴加看管;傳我命令,吐蕃騎隊守住王城四門,泥婆羅步卒清理暗渠殘餘禁軍,大唐親兵清點同袍銅釘,務必將每一枚都妥善收好,日後帶回長安,入土為安!”
蔣師仁領命而去,將士們各司其職,地宮大殿與暗渠之中,不再有廝殺聲,取而代之的是整齊的調度聲與對同袍的緬懷。王玄策走到水閘前,撫摸著“暗流淨儘,唐威永鎮”八個鎏金大字,又看向渠底的銅釘——陽光透過暗渠頂部的裂縫照進來,落在銅釘上,泛著耀眼的光芒,似是大唐的旗幟,在曲女城的地底,高高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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