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李逍遙攜著虛弱的司徒明月,帶著一身煙火與血腥氣,踉蹌地回到了天機閣。早已接到消息、徹夜未眠的眾人立刻圍了上來。
“解藥在此!”李逍遙將那幾個玉瓶交給趙清影,後者立刻拿去給柳如煙服用。他則簡要地將獵苑彆院下的所見所聞,以及那駭人聽聞的“瘟皇幡”計劃,告知了在場眾人。
當聽到長生殿竟以活人試毒,意圖製造覆蓋全城的大瘟疫時,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瘋子!他們簡直就是一群瘋子!”秦紅玉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桌子上。
沈萬三娘麵色凝重到了極點:“若真如此,我們必須立刻預警全城,加強防疫,控製藥材……”
“來不及了。”上官婉兒聲音乾澀地打斷她,她手中拿著一份剛送來的、墨跡未乾的卷宗,“就在昨夜,京兆尹接到報案,城南永樂坊,有數戶居民突發惡疾,症狀……高燒不退,咳血,身現黑斑,與逍遙描述的‘跗骨蛉’症狀,一般無二!而且,傳播極快,一夜之間,已蔓延半條街巷!”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話,客舍的門被推開,服用了解藥、臉色依舊蒼白但已無性命之虞的柳如煙,在趙清影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她虛弱地開口,印證了最壞的猜測:“我昨夜追蹤的那個家夥……故意將我引向城南……他在永樂坊的水井附近……停留過……”
水井投毒!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穀底。長生殿的行動,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快!獵苑據點的摧毀,非但沒有阻止他們,反而可能促使他們提前散布了毒株!
“砰!”
就在這時,客舍的門被猛地撞開,魯妙子灰頭土臉地衝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幾塊碎裂的、沾染著黑綠色汙漬的磚石。
“小子!你昨晚鬨出的動靜太大了!老夫順著那獵苑地下河的支流探查,發現下遊靠近城南的河段,水質有異!這些是從河床裡撈上來的!”他將磚石丟在地上,臉色難看,“裡麵滲出的玩意兒,跟你們說的那毒,氣息一模一樣!肯定是有暗道通著河裡,爆炸把殘餘的毒源給衝出來了!”
地下河!水質汙染!
又一個噩耗!
獵苑據點雖毀,但殘餘的、未被完全淨化的毒源,竟然通過地下河泄露了!這比單純的幾口井投毒範圍更廣,更難以控製!
司徒明月強撐著站起身,再次祭起星輝羅盤。這一次,羅盤指針瘋狂轉動,最終指向京城南方,那光芒變得一片血紅!她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星象……星象已變!赤眚壓城,瘟癀之氣已成!大疫……已然爆發!就在城南!”
仿佛是為了響應她的預言,閣外遠遠傳來了急促的鐘聲和隱隱的哭喊聲,那是官府開始封鎖疫區的信號。
一切都串聯起來了。長生殿的陰謀,睿親王的暗中支持,獵苑的毒穴,水井與河流的汙染……所有的線索,最終都指向了這場無法避免的、人為的驚天瘟疫!
李逍遙看著桌上那幾瓶費儘千辛萬苦才得來的解藥,麵對已然爆發的疫情,顯得如此微不足道。他想起那些被當做實驗品的囚徒絕望的眼神,想起那翻滾的毒氣團,想起七殺星使瘋狂的話語。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一張張凝重而堅定的臉龐——秦紅玉、趙清影、柳如煙、沈萬三娘、上官婉兒、司徒明月、魯妙子。
危機已然降臨,退縮唯有死路一條。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傳令下去!”
“紅玉,立刻調動所有能調動的北涼舊部,配合官府,封鎖所有疫區及可能的水源汙染區域!膽敢衝擊封鎖者,立斬不赦!”
“清影,六扇門全員出動,維持秩序,緝拿任何散播謠言、趁亂作惡之徒!”
“萬三,商會所有藥鋪、糧行全部開放,平價甚至免費供應防疫藥材與米糧!同時,不惜一切代價,按照我之前的防疫方略,全力采購、調配物資!”
“魯大師,請您立刻勘察京城所有水道,尤其是城南區域,設法阻斷被汙染的支流,尋找淨化之法!”
“婉兒,坐鎮天機閣,彙總所有信息,分析疫情走向,尋找任何可能與‘瘟皇幡’核心相關的線索!”
“明月,你……”李逍遙看向臉色蒼白的司徒明月,語氣放緩,“你傷勢未愈,暫且休息,以星象監控全城氣機變化,若有異常,立刻示警。”
最後,他看向柳如煙和趙清影:“如煙好生休養。清影,分出一隊精銳捕快,隨我親赴疫區!我必須親眼看看情況,找到遏製疫情的方法!”
命令一道道發出,整個團隊如同精密的機器,開始高速運轉起來。
李逍遙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清晨的空氣本該清新,此刻卻仿佛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與絕望。遠處城南方向,黑雲壓頂,哭喊聲隨風隱約傳來。
他知道,真正的考驗,現在才剛剛開始。這不再是與某個高手的對決,而是與一場席卷全城的死亡賽跑。
他握緊了拳頭,眼神銳利如刀。
“長生殿……這場瘟疫,我接下了!”
【下一章導讀】】
疫情爆發,全城恐慌!李逍遙親臨死神肆虐的疫區,他將如何應對?有限的解藥如何分配?神秘的“瘟皇幡”核心又在何處?且看逍遙郎如何在這人間煉獄中,尋得一線生機!41章:生死防線,初入疫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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