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歡呼。我跑到舷窗邊一看，隻見所有膠囊車的瞬變屏都亮了起來，上麵寫著“亂拌萬歲”！剛才追殺我的人都在互相分享自己亂拌的成果，有鹽醋味精一起放的，甚至還有往黃瓜裡拌牛肉醬的，居然都說好吃。
“看來問題解決了。”我鬆了口氣。
老頭卻突然抓住我的手，激動地說：“小夥子，你無意中開創了新的拌菜流派！協會決定授予你‘百味先鋒’稱號，獎勵你終身免費使用地下農場的頂級食材！”
我正想謙虛兩句，突然聽見旺旺在旁邊打噴嚏，打得一身辣椒粉滿天飛。老頭的白大褂上沾滿了紅點點，看起來像隻剛下完蛋的蘆花雞。
“對了，”老頭突然想起什麼，“忘了告訴你，剛才能源部的人也來了，就在外麵等著。他們說不追究你改裝弦能灶的事了，還想請你去給他們的新設備做味覺測試——據說那玩意兒能把烤肉的焦香度精確到小數點後三位。”
我看著窗外那輛印著能源部標誌的膠囊車，又看了看滿身辣椒粉、正試圖舔自己尾巴的旺旺，突然覺得這日子真是越來越熱鬨了。
“豆包，”我對著空氣說，“規劃路線，先去能源部，再去地下農場拉點黃瓜——這次咱試試往裡麵拌巧克力醬。”
“收到。順便提醒，你的無屏手機又響了，匿名號碼666說，他剛用弦能灶烤了隻全羊，問你要不要過來‘亂拌’點孜然。”
旺旺突然興奮地叫起來，大概是聽到了“烤全羊”三個字。我摸了摸他的腦袋，看著舷窗外漸漸遠去的小行星帶和那些依舊漂浮著的膠囊車，突然覺得，實現了吃飯自由、現金自由，甚至拌菜自由的日子，雖然偶爾有點雞飛狗跳，但確實……挺帶勁的。
至少，再也不用擔心明天早上吃什麼了——畢竟，連黑熊都能在慢菜攤拌蜂蜜蘋果，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能源部的膠囊車比我想象中要花哨，外殼用三態瞬變屏模擬出流動的電流紋路，遠遠看去像條渾身帶電的海鰻。對接的時候，氣閘門剛打開一條縫，就飄來一股焦糊味，夾雜著孜然和肉香，把旺旺饞得直蹦躂，差點從門縫鑽過去。
“小心點！”一個穿著銀色工裝的年輕人伸手扶住我，他的聲音帶著點機械音，大概是剛跟弦能設備打交道太久，嗓子被高頻聲波震壞了，“我們部長正在調試新灶，上回他烤紅薯，把實驗室的天花板融了個洞。”
我牽著旺旺往裡走，隻見偌大的艙室中央擺著個像倒扣銅鐘的玩意兒，表麵布滿了螺旋狀的紋路，正發出“滋滋”的輕響。一個頭發炸得像蒲公英的老頭正圍著它打轉，手裡拿著把鑷子，小心翼翼地夾著塊羊肉往灶眼裡送。
“來了來了！”老頭頭也不回，聲音洪亮得能掀翻艙頂，“小王是吧？快嘗嘗這弦能烤羊排！我把弦能頻率調到了0.7赫茲，據說這是人類味蕾最敏感的波段！”
他夾著塊油光鋥亮的羊排遞過來，我剛要接，旺旺突然猛地一躥，張開嘴就去搶。結果沒咬住肉，反而把老頭手裡的鑷子叼走了，叼著那小破玩意兒在艙裡撒歡跑，把一堆精密儀器撞得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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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我的量子校準儀！”老頭急得直跳腳，“那鑷子是鈦合金的！狗啃了會拉不出屎的！”
我趕緊去追旺旺，那狗跑得比誰都快，尾巴甩得像個螺旋槳，愣是把能源部的膠囊車跑出了障礙賽的感覺。最後還是豆包遠程操控了艙內的氣流，形成一道無形的牆，才把這瘋狗堵在角落。
“抱歉抱歉！”我按住喘得直吐舌頭的旺旺，從它嘴裡摳出鑷子，上麵還沾著幾根狗毛，“這貨見了肉就沒腦子。”
老頭倒也不生氣，接過鑷子擦了擦，嘿嘿一笑：“沒事沒事，我家那貓上次還把弦能轉換器當貓抓板呢。來，嘗嘗羊排，保準你這輩子沒吃過這麼香的！”
我咬了一口，眼睛瞬間瞪圓了。那肉外焦裡嫩，焦香中帶著股奇異的清甜，像是把陽光的味道都鎖進了肌理裡。弦能灶果然厲害，連肉汁都烤得恰到好處，順著嘴角流下來，旺旺在旁邊盯著我的下巴，口水滴得地板都濕了一片。
“怎麼樣？”老頭得意地挑眉，“這可是用真空中的弦能直接加熱的，沒有任何介質損耗，能精準控製每一絲纖維的熟度。”
正說著，他的無屏手機響了，按接聽鍵後，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炸了出來：“老周！你又把弦能灶的功率調太高了！地下農場的傳感器都被你烤失靈了！機器人種的草莓全變成葡萄乾了！”
老頭臉一僵，對著手機陪笑：“嘿嘿，張教授彆生氣，我這就調低……哎哎彆掛啊，大不了我賠你十斤草莓醬！”
掛了電話，他尷尬地撓撓頭：“小事兒小事兒，地下農場機器人多，再種一茬就是。對了小王，你上次怎麼把弦能灶搞過載的？給我說說，我好改進改進。”
我剛要開口，豆包突然插了一句：“檢測到異常弦能波動，來源是雅魯藏布江水電站方向，強度達到危險閾值。”
艙內的警報器突然響了起來，紅色的警示燈瘋狂閃爍。老頭臉色一變，衝到控製台前扒拉了一陣，罵道：“該死！下遊水電站的弦能收集器出故障了！能量泄露正在擴散！”
我心裡咯噔一下：“那會怎麼樣？”
“輕則附近的膠囊車瞬變屏全部失靈，重則……”老頭咽了口唾沫，“可能引發局部空間扭曲，把周圍的東西傳送到隨機地點。”
話音剛落，艙門突然“砰”地一聲被撞開，一隻渾身是毛的東西滾了進來，定睛一看，居然是早上在慢菜攤遇到的那隻黑熊！它嘴裡還叼著半根沒吃完的蜂蜜蘋果，看到我們，嚇得嗷嗚一聲，把蘋果一扔就往桌子底下鑽。
“這熊怎麼會在這兒？”我驚呆了。
“空間扭曲開始了！”老頭大喊，“快啟動緊急屏蔽！豆包，幫我對接水電站維修通道！”
“收到。”豆包的聲音異常冷靜，“已啟動屏蔽，但能量波動太強，可能撐不了多久。另外，檢測到您的膠囊車剛才被傳送到了撒哈拉沙漠上空，旺旺的‘狗窩號’現在在南極冰蓋附近。”
我低頭一看，旺旺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剛才它待的地方隻剩下一撮黑毛。這狗居然被傳走了？！
“旺旺！”我急得大喊，無屏手機突然響了，接起來一聽，是旺旺的叫聲，夾雜著呼呼的風聲，背景裡還有企鵝的叫聲。
“看來它暫時安全。”豆包說，“南極有個科考站的膠囊車，剛才接收到了‘狗窩號’的對接請求。”
這邊還沒說完，艙裡突然又多了個東西——是那個賣慢菜的老爺子，他手裡還端著個拌菜碗，一臉懵地看著我們：“我剛才正在拌蘿卜絲，怎麼一眨眼就到這兒了？”
更離譜的是，緊接著，無數根黃瓜從天而降，劈裡啪啦地砸下來，都是早上那幫跟我爭論的人被傳過來的“武器”。黑熊從桌子底下鑽出來，以為是吃的，抱著根黃瓜就啃，結果酸得直咧嘴，把黃瓜扔到了老頭的碗裡。
“好家夥，這下真成‘亂拌’了！”老頭看著碗裡的黃瓜和蘿卜絲，突然樂了，“來，小王，加點鹽試試？”
“都什麼時候了還拌菜！”我快瘋了，“水電站怎麼辦？”
老頭一拍大腿：“對哦！老周，快想想辦法！”
老周盯著控製台，突然眼睛一亮：“有了！弦能灶！我們可以用它的反向頻率中和泄露的能量！但需要有人去調整灶的核心參數，就在能量最密集的地方……”
話沒說完，艙門又開了，這次進來的是能源部那個聲音像砂紙的家夥，他手裡還拿著個扳手：“我來幫忙！剛才在修機器人，被傳過來了！”
黑熊突然站起來，用爪子指了指外麵，像是在說它也去。這熊成精了？
“好！分工行動！”老周當機立斷，“我和王工操作弦能灶，老爺子和黑熊去穩住屏蔽場，扳手哥，你跟我去維修通道！”
說乾就乾，我跟著老周往弦能灶跑，腳底下踩著滿地的黃瓜和蘿卜絲，滑得差點摔跤。旺旺不知從哪兒又冒了出來，嘴裡叼著個企鵝玩偶，大概是從南極帶回來的“紀念品”，非要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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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拿著，說不定能帶來好運！”我把企鵝玩偶塞進口袋，跟著老周鑽進弦能灶的核心艙。這裡的能量波動強得能聽到“嗡嗡”的響聲，皮膚都感覺在發麻。
“就是這兒！”老周指著一個閃爍的晶體，“把頻率調到1.3赫茲，快！”
我伸手去按按鈕，突然一陣劇烈的震動，整個艙體傾斜過來，手裡的企鵝玩偶掉了下去，正好砸在一個紅色按鈕上。
“糟了！那是緊急過載按鈕！”老周臉都白了。
弦能灶突然發出刺眼的光芒，一股強大的能量波擴散開來，我感覺身體像被揉成了一團，又猛地舒展開。等眼前的白光散去，發現自己居然站在慢菜攤旁邊，早上那幫爭論拌菜的人都在，手裡還拿著各自的調料罐，一臉懵地看著我。
黑熊蹲在旁邊啃蘋果，老爺子正在給大家分拌好的黃瓜蘿卜絲，老周和扳手哥坐在地上喘氣，旺旺則趴在我腳邊，啃著那隻企鵝玩偶。
“這……這是怎麼回事？”有人問。
豆包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能量波成功中和了泄露，同時引發了時空回溯，我們現在回到了早上的慢菜攤。另外，雅魯藏布江水電站已恢複正常，弦能灶的反向頻率被永久記錄，成為了新的安全協議。”
我看著手裡突然出現的“百味先鋒”徽章，又看了看周圍漸漸反應過來、開始互相分享拌菜的人們，突然覺得有點不真實。
“所以……我們拯救了世界？”我喃喃道。
“可以這麼說。”豆包的聲音帶著笑意，“順便說一句，你的膠囊車已經從撒哈拉沙漠回來了，‘狗窩號’也在南極蹭了頓魚乾，現在正在對接。”
旺旺似乎聽懂了，搖著尾巴跑到對接艙門口，等著它的“狗窩號”。老爺子走過來，遞給我一碗拌菜：“嘗嘗？這次加了點弦能灶烤的羊肉末，味道絕了。”
我嘗了一口，果然好吃到飛起。周圍的人也開始學著亂拌，鹽、醋、味精、蜂蜜、甚至還有人加了點巧克力醬，居然都挺好吃。
“看來‘亂拌’才是王道啊！”有人感歎道。
老周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夥子，有空來能源部玩，給你看新研發的弦能火鍋，能一邊煮一邊自動拌料！”
扳手哥也湊過來：“我那兒有機器人種的超級辣椒，下次給你留點，拌菜絕對夠味！”
連那隻黑熊都蹭過來，用頭拱了拱我的手，像是在道謝。
陽光透過白樺林灑下來，照在五顏六色的膠囊車上，也照在每個人臉上。我突然覺得，雖然這日子總是雞飛狗跳，動不動就鬨出讓黑熊幫忙修水電站、狗被傳到南極的離譜事，但這樣的生活，好像也挺帶勁的。
至少，再也不用擔心拌菜順序錯了會被追殺了——畢竟，亂拌才是最潮的吃法，這可是我們用拯救世界的代價證明的真理。
“豆包，”我對著空氣說，“中午吃啥？要不……試試弦能烤全羊配亂拌黃瓜？”
“已安排。另外提醒，你的無屏手機收到了99+條消息，都是匿名用戶發來的，想跟你討教‘亂拌’的秘訣。”
我看著手機上不斷跳動的信號燈，又看了看趴在旁邊打盹的旺旺，突然覺得，這實現了各種自由的未來，精彩得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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