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製室內，守門人的聲音如同毒蛇般在死寂中嘶嘶作響。主屏幕上，那些休眠艙中的克隆體仿佛在無聲地尖叫，每一個熟悉的麵孔都是對在場眾人存在的褻瀆。
“...意識上傳將在十分鐘內開始。”守門人的聲音帶著某種病態的愉悅，“你們將成為新紀元的第一批公民，或者說，第一批神明。應該感到榮幸。”
末世時間線的王浩第一個爆發，戰斧猛地劈向控製台，火花四濺：“榮幸你媽！把那個雜種找出來，我要把他剁成肉醬！”
守望者女人冷靜地阻止他：“暴力解決不了問題。我們需要找到上傳設備的物理位置，在源頭阻止它。”
林凡已經調出基地結構圖，手指快速劃過全息投影：“在這裡，地下五層的基因實驗室。但通道被封鎖了，需要最高權限。”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先知——或者說，鄭將軍的遺體。老人靜靜地躺在角落，麵色安詳，仿佛隻是睡著了。他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最終代價。
“權限隨著他的死亡失效了。”這個時間線的周衛國檢查後確認，“係統已經鎖定，任何嘗試強行突破都會觸發自毀程序。”
來自末世時間線的蘇婉醫生突然開口：“不一定。如果權限是基於生物特征，也許...”她看向那些來自不同時間線的“相同個體”，“我們有活體樣本。”
控製室內一陣尷尬的沉默。來自末世時間線的王浩、周衛國、陳峰，甚至林凡自己，都與這個時間線的原始版本有著相同的基因。
“用我們當鑰匙？”末世時間線的周衛國皺眉，“風險太大。如果係統檢測到異常...”
“沒有時間爭論了。”林凡打斷他，“上傳進程已經開始了。我願意嘗試。”
最終決定由林凡和這個時間線的周衛國前往實驗室——前者擁有源晶的經驗，後者熟悉基地布局。其他人留守控製室，嘗試從係統端延緩上傳進程。
通道內，兩人快速前進。周衛國的表情複雜，不時瞥向身邊的林凡。
“有什麼問題嗎，隊長？”林凡注意到他的目光。
周衛國猶豫了一下：“隻是...奇怪。和你並肩作戰，卻知道你不是‘我的’林凡。時間旅行真是瘋狂的概念。”
林凡苦笑：“相信我，對我來說更奇怪。看到年輕版的熟人，知道他們還沒有經曆那些...地獄。”
周衛國沉默片刻，突然問：“未來的我...怎麼樣？他...”
“他是個好人。”林凡簡單地說，“一個值得信賴的人。他救過我的命很多次。”
周衛國似乎從這個回答中得到了一些安慰。就在這時，他們到達了基因實驗室的入口。
巨大的合金門上，生物識彆器發出幽藍的光芒。周衛國率先上前，手掌按在掃描區。
“身份確認：周衛國，安全等級7。部分權限授予。”
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僅容一人通過。林凡率先側身進入，然後猛地停下腳步。
實驗室內部比想象中更加令人不安。數十個休眠艙排列整齊，每一個都連接著複雜的管線，通向中央的一個巨大裝置——意識上傳設備。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四周的牆壁是透明的，後麵是各種...生物樣本。不隻是人類，還有畸變體、動物、甚至無法分類的融合體。
“上帝啊...”隨後進來的周衛國喃喃自語，“他們在這裡做了什麼？”
林凡的注意力被中央控製台吸引。上麵顯示著上傳進程：已完成8。在旁邊的一個小屏幕上，滾動著一段文字：
“升華計劃：階段一：意識數字化。階段二：載體轉移。階段三：靈能融合。最終階段：成為永恒。”
“我們必須停止這個。”林凡開始尋找關閉設備的方法。
“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
李雪——這個時間線的李研究員——從設備後走出，手中拿著一個奇怪的裝置。她的眼睛閃爍著不自然的紫光。
“李研究員？”周衛國驚訝地問，“你沒事？我們還以為...”
“以為我被抓了？或者死了？”李雪微笑，但那笑容令人不適，“正好相反，周隊長。我一直在等待這一刻。”
林凡警惕地看著她手中的裝置：“你是守門人的同夥？”
“守門人？那個可悲的傀儡？”李雪輕笑，“不，親愛的林凡。我是這裡的首席研究員。守門人隻是...前台表演者。”
她走向控製台，愛撫著設備表麵：“‘升華計劃’是我的心血。先知提供了資源和願景，但我才是讓它成為可能的人。”
周衛國舉槍對準她：“立即停止設備，李雪！這是命令！”
李雪甚至沒有轉身，隻是輕輕揮手。周衛國突然僵住，手中的武器掉落在地，麵部肌肉扭曲，仿佛在經曆極大的痛苦。
“生物控製裝置。”李雪瞥了一眼林凡驚訝的表情，“每個基地人員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植入了納米機器人。一個小小的預防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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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迅速舉起源晶——然後才想起它已經化為粉末。李雪看到他的動作，笑得更開心了。
“哦，源晶。精彩的發明，但太過...直接。”她舉起手中的裝置，“這才是精妙的工具。精準，可控，優雅。”
周衛國已經跪倒在地，呼吸困難。林凡大腦飛速運轉，尋找破局之法。
“為什麼，李雪？”他試圖爭取時間，“你為什麼這麼做？”
李雪的表情變得狂熱：“為什麼？為了進化！為了超越這脆弱肉體的限製！人類被禁錮在碳基形態中太久了，林凡。靈能給了我們鑰匙，而我找到了門。”
她指向那些休眠艙：“這些身體隻是開始。一旦意識上傳完成，我們將能夠自由轉移beeen載體，甚至創造全新的形態。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不朽存在！”
林凡慢慢移動位置，試圖接近主控製台。李雪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圖，但沒有阻止。
“你知道嗎，林凡？你是最令人驚喜的變量。”李雪的語氣幾乎帶著欣賞，“先知的計算中沒有你的存在。一個來自未來的幽靈，帶著耗儘的源晶，卻一次次破壞精心設計的計劃。”
她突然按下裝置上的一個按鈕。周衛國發出一聲壓抑的慘叫，徹底倒地昏迷。
“但每一個變量都可以被納入計算。”李雪微笑道，“就像現在。”
實驗室的門突然密封關閉。牆壁後的那些生物樣本開始蘇醒，它們的眼睛閃爍著和李雪手中裝置相同的紫光。
“見見我的孩子們.”李雪的聲音中充滿自豪，“基因工程的傑作。比那些偶然產生的畸變體完美得多。”
林凡緩緩後退，評估著局勢。至少有二十個變異生物被釋放出來，每一種都看起來更加危險和怪異。它們沒有立即攻擊，而是等待著李雪的指令。
“抓住他。要活的。”李雪淡淡地說，“他的意識將成為一個寶貴的補充。”
變異生物同時撲來！林凡迅速躲到一台設備後，同時思考對策。沒有武器，沒有源晶，隻有...
他的目光落在昏迷的周衛國身邊的手槍上。一個翻滾，避開利爪的攻擊，林凡拿到了武器。砰砰兩槍，擊中最前麵的兩個變異體。它們踉蹌了一下，但沒有倒下——子彈似乎效果有限。
“普通武器對它們效果不好！”李雪幾乎是在好心地提醒，“它們的身體結構經過了優化。”
林凡繼續躲避，同時尋找實驗室的弱點。他的目光落在那些連接休眠艙的管線上。如果能夠破壞它們...
一個冒險的計劃形成。林凡開始有意地向中央控製台方向移動，吸引變異生物向那個區域聚集。
李雪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不要讓他接近主設備！”
變異生物的攻擊更加瘋狂。林凡的手臂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直流。他咬緊牙關，繼續前進。
終於，他來到了控製台前。但沒有嘗試關閉設備——而是猛地扯下一把管線，將它們暴露在外！
“你乾什麼？”李雪驚呼，“這會殺死休眠艙裡的人！”
林凡沒有回答，而是將暴露的管線猛地接觸！一陣電火花爆起，整個設備發出過載的嗡鳴！
變異生物明顯受到影響，動作變得混亂和不協調。李雪手中的控製裝置也發出劈啪聲，顯然受到了乾擾。
趁著這個機會，林凡衝向昏迷的周衛國，拖著他向實驗室角落的一個應急洗消站躲去。
“愚蠢！”李雪憤怒地大喊，“你隻是延遲了不可避免的結果！”
設備過載越來越嚴重，幾個休眠艙已經開始報警。林凡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那些變異生物沒有繼續攻擊，而是聚集在某個特定的休眠艙周圍，仿佛在保護它。
那裡麵是誰？林凡眯起眼睛試圖看清。當識彆出那個麵孔時，他的血液幾乎凍結——
那是李雪自己。一個更年輕的版本，處於深度休眠中。
一瞬間，林凡明白了。這個瘋狂的研究員為自己準備了一個備份身體。真正的李雪可能早已死亡，現在的這個隻是上傳到克隆體中的意識。
而這意味著...
林凡突然衝出藏身處，不是攻擊李雪，而是直奔那個特殊的休眠艙！李雪頓時驚慌失措：“阻止他！不惜一切代價！”
變異生物瘋狂地撲向林凡，但他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反應。一個急轉彎，他改變方向，直撲主控製台！
李雪意識到上當，但為時已晚。林凡已經到達控製台，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意識上傳裝置的緊急停止開關，被一個透明護罩保護著。
沒有猶豫，林凡用手槍砸碎護罩，猛地拉下開關！
整個設備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聲，然後突然寂靜。所有休眠艙的指示燈由綠轉紅，上傳進程停止在67。
“不！”李雪發出淒厲的尖叫，手中的控製裝置爆裂開來！她本人也仿佛受到重擊，踉蹌後退，身體的某些部分開始不穩定地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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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做了什麼...”她的聲音變得扭曲失真，“幾十年的工作...被毀了...”
林凡警惕地看著她：“結束了，李雪。或者說，無論你是什麼.”
李雪的身體繼續失真，仿佛全息投影遇到乾擾。她的形象開始分裂，露出下麵某種更加非人的東西。
“結束？”那個東西發出多重混合的聲音，“這才剛剛開始，林凡。意識已經上傳了一部分。它們現在在網絡中，自由了。而你...你將為此負責。”
隨著最後的話語，李雪的形象徹底消散，隻留下一個燒焦的小裝置掉落在地。
實驗室陷入寂靜，隻有設備的報警聲在回蕩。林凡迅速檢查周衛國的情況，他還有呼吸，但需要醫療照顧。
就在這時，通訊器響起守望者女人的聲音：“林凡？我們檢測到上傳停止了，但有個問題...一部分意識數據已經上傳成功，現在正在基地網絡中自由擴散。它們可能在嘗試尋找新的載體。”
林凡心中一沉：“什麼樣的載體？”
“任何連接網絡的設備。機器人，計算機係統，甚至...經過改造的人類。”
仿佛為了證實她的話，實驗室的門突然被猛烈撞擊！從觀察窗可以看到，外麵聚集了大量基地的安全機器人——它們的眼睛閃爍著不祥的紫光。
“它們控製了安保係統！”守望者女人警告，“我們必須立即撤離！”
林凡拖著昏迷的周衛國，尋找其他出口。牆壁後的那些變異生物開始蘇醒，它們的眼睛也閃爍著相同的紫光。
前有機器人，後有變異生物，林凡陷入了絕境。
突然，一個通風口蓋被從外麵推開，一個熟悉的麵孔探了出來：“凡哥！這邊！”
是末世時間線的王浩！他身後還有蘇婉和其他幾個人。
“怎麼找到我的？”林凡驚訝地問。
蘇婉舉起一個醫療掃描儀：“追蹤了周隊長的生命信號。快，通道另一頭有接應！”
他們迅速通過通風係統撤離。通道狹窄而曲折，但似乎安全。幾分鐘後，他們從另一個實驗室的通風口出來，與留守控製室的大部分人會合。
“情況有多糟？”林凡立即問。
守望者女人調出基地網絡圖：“上傳的意識數據正在快速擴散。它們已經控製了百分之四十的係統，包括大部分安保和生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