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終於動了。他緩緩抬起手，但並非去接那封信，而是對著身後打了個手勢。
王浩會意，立刻上前一步，代替林凡，接過了那份沉甸甸的、代表著屈辱和毀滅的通牒。他的動作有些僵硬，手指用力，幾乎要將那牛皮紙信封捏破。
使者對林凡不親自接函似乎有些不滿，但並未多說什麼，隻是冷哼一聲：“明智的選擇。希望明天正午，能看到你們做出更明智的決定。”
他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林凡突然開口。
使者腳步一頓，疑惑地回過頭。
林凡的目光依舊平靜地看著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回去告訴趙鐵鷹。”
“曙光基地，是我們這些人，用雙手從廢墟裡一點一點建起來的。這裡的每一塊磚，每一粒糧，每一條命，都屬於我們自己。”
“我們不會交出武器，不會奉上物資，更不會交出我們的兄弟和自由。”
“鐵鷹想要的，可以自己來拿。”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直刺那名使者：
“但告訴他，準備好付出血的代價。”
使者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他顯然沒料到林凡如此強硬，甚至敢反過來威脅他們。“你……你好大的膽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們這是在自取滅亡！”
林凡不再看他，轉身對王浩淡淡地道：“浩子，把‘東西’還給他們。”
王浩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明白過來。他臉上閃過一絲快意，重重點頭：“是！”
在鐵鷹使者驚愕的目光中，王浩猛地將手中那份代表著最後通牒的信封，雙手抓住，用力一撕！
“刺啦——！”
清脆的撕裂聲，在寂靜的曠野中顯得格外刺耳。牛皮紙信封被輕而易舉地撕成兩半，再撕，變成四片……王浩像是要將所有的憤怒和決絕都灌注其中，狠狠地將碎片揉成一團，用力擲向那名使者！
紙團滾落在使者腳前的塵土裡。
這一刻，所有的言語都已蒼白。
曙光基地的圍牆之上，猛地爆發出壓抑已久的怒吼和呐喊！所有看到這一幕的居民和守衛，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恐懼被憤怒驅散，猶豫被決絕取代！
撕毀通牒！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戰！死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使者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指著林凡，氣得手指都在發抖：“好！好！好！林凡！你們等著！明天正午！就是你們的死期！我們走！”
他狼狽地撿起地上的紙團碎片，倉皇地鑽回車裡。兩名士兵也迅速後退上車。
越野車發出憤怒的咆哮，猛地調頭，卷起漫天塵土，狼狽不堪地逃離了這片即將被戰火點燃的土地。
林凡站在原地，望著遠去的煙塵，目光深邃。
王浩站在他身邊，激動地呼吸尚未平複：“凡哥，撕得好！”
林凡沒有回應，隻是緩緩抬起頭，望向圍牆上那一張張激動、憤怒、而又帶著決死信念的臉孔。
他知道，最後的回旋餘地已經沒有了。退路已被自己親手斬斷。
明日正午，血色將染紅這片荒原。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穿透了激昂的呐喊，清晰地傳遍全場：
“所有人——！最後檢查防禦！準備迎敵——！”
戰爭的號角，已然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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