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完全由那些搏動的根須構成,椅背高聳入洞頂陰影,扶手上自然生長著尖銳的晶體結構。整個王座散發著一種古老、強大、卻又充滿了痛苦和壓抑氣息的能量波動。
這裡,就是“根須王座”!
而在王座之上,端坐著一個身影。
那並非活物。那是一具高大、破損不堪的、似乎由某種暗色木材、蒼白骨骼和黯淡金屬強行拚接而成的鎧甲。鎧甲風格古老而猙獰,覆蓋著厚厚的塵埃和凝固的樹脂。它沒有頭部,頸甲上方空空如也,但胸腔的位置,卻鑲嵌著一顆巨大、暗淡、布滿了裂紋、依舊在極其緩慢搏動著的暗紅色心臟狀器官!那低沉的心跳聲,正是源於此!
鎧甲的一隻手中,握著一柄斷裂的、鏽跡斑斑的、卻依舊散發著不祥寒氣的巨型長柄戰斧,斧刃缺口處閃爍著暗能量。另一隻手,則小心翼翼地、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捧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由純淨白光構成、結構極其複雜精妙、不斷自行旋轉重構的立體棱柱。它隻有巴掌大小,卻散發著一種空靈、悠遠、能撫平一切躁動能量的奇妙“旋律”,這旋律並非聲音,而是一種直接作用於能量和靈魂的和諧波動!與周圍根須王座那痛苦壓抑的搏動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旋律”!鑰匙的“調音器”!
然而,就在那白色棱柱的下方,王座根須的陰影之中,盤踞著數十隻奇特的守衛。
它們並非外麵那些瘋狂的怪物,而是一種隻有半人高、形態類似金屬穿山甲與結晶蠍子混合體的機械造物。它們的外殼呈現出一種黯淡的、仿佛經過無儘歲月打磨的銀灰色,表麵覆蓋著不斷自行移動、組合的微小符文。它們靜靜地趴伏著,無數細小的、散發著淡藍色幽光的複眼齊齊睜開,無聲地鎖定了闖入洞窟的不速之客。沒有任何嘶吼,沒有任何躁動,隻有一種冰冷的、絕對的、執行了萬古職責的殺意,如同潮水般彌漫開來。
舊日衛士!
它們顯然早已被“旋律”的波動和入侵者激活,隻是恪守著職責,沒有離開王座範圍。
漢娜和“守夜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這些衛士給人的感覺,遠比外麵那些瘋狂咆哮的怪物更加危險和…難以對付。
“…‘鑄造者’的…自動哨兵…”“守夜人”的聲音充滿了凝重,“…免疫…大多數…能量攻擊…物理防禦…極強…隻會…執行…毀滅…入侵者的…指令…除非…拿到‘旋律’…或者…徹底…摧毀它們…”
硬闖,幾乎是死路一條。
兩人躲在通道出口的陰影裡,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尋找一絲機會。洞窟內,隻有根須王座的搏動聲、“旋律”的空靈波動、以及數十雙淡藍色複眼冰冷的注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頭頂護盾都可能徹底崩潰。
就在漢娜幾乎要絕望地準備冒險一試時——
她左手掌心,那之前因接觸複蘇根須而殘留的、已十分微弱的翠綠能量,忽然再次輕微地悸動了一下。
這一次,悸動的方向,並非指向王座或“旋律”,而是…指向了洞窟側上方,一片被巨大暗紅色晶簇遮蔽的陰影區域!
幾乎同時,漢娜感到自己貼身藏著的、那枚已經失去所有光澤、變得如同普通石頭的遺民符石,竟然也傳來了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冰冷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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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抬頭看向那片陰影。
隻見在那晶簇的縫隙之後,陰影之中,似乎有某種東西…動了一下。
緊接著,一對巨大、滄桑、充滿了無儘悲傷與疲憊的琥珀色瞳孔,在陰影中緩緩睜開,無聲地凝視著下方緊張對峙的雙方。
那目光,並非來自敵人。
時間在洞窟內仿佛凝固了。隻有根須王座那低沉痛苦的搏動聲、“旋律”散發出的空靈和諧波動、以及數十雙淡藍色複眼冰冷無情的注視,構成了這令人窒息的僵持背景音。每一秒,頭頂隱約傳來的、護盾被瘋狂攻擊的轟鳴都在提醒著兩人,毀滅的倒計時從未停止。
漢娜的血液幾乎要凍結在那對突然睜開的、巨大而悲傷的琥珀色瞳孔的注視下。它們隱藏在側上方的晶簇陰影中,無聲無息,仿佛已在那裡凝視了萬古歲月。那目光中沒有“舊日衛士”那種程序化的殺意,也沒有外麵怪物的瘋狂,隻有一種…深不見底的、浸透了時光塵埃的悲慟和一種極其複雜的審視。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拳,掌心那微弱的翠綠悸動和符石的冰冷共鳴尚未完全消退。這東西是敵是友?
身旁的“守夜人”身體猛地繃緊,冰灰色的瞳孔驟然收縮,死死盯著那片陰影,喉嚨裡發出一種近乎窒息的、極度震驚的抽氣聲。他的反應遠比漢娜更加劇烈,仿佛看到了某種絕不可能出現的存在。
“…不…可能…”“他”的聲音嘶啞得幾乎破碎,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駭然,“…‘琥珀之眼’…‘搖籃’的……緘默見證者……我以為…你早已…隨著…‘長眠’…而…消散…”
琥珀之眼?緘默見證者?漢娜的心猛地一跳。“守夜人”認識這個東西?而且聽起來,這東西的來曆甚至比“守夜人”本身更加古老和神秘?
那對琥珀色的瞳孔微微轉動,目光似乎在他們兩人之間徘徊了一下,最終,一種直接作用於意識的、古老、疲憊、卻異常清晰的“意念流”,如同涓涓細流,溫和卻不容抗拒地湧入了漢娜和“守夜人”的腦海。這意念並非語言,而是混合了圖像、情緒和模糊概念的信息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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