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夜色中顛簸前行,車窗外的樹影像是被撕碎的紙片一樣掠過。我靠在後座上,盯著沈皓麵具裡那行不斷變幻的代碼,心裡有點發毛。
“你這玩意兒……不會突然爆炸吧?”我忍不住開口。
“要是能炸,早就炸了。”他語氣平靜,但手指一直沒離開過麵具邊緣。
楊默坐在副駕駛,扳手在他手裡轉得飛快,金屬和指節相撞發出哢哢的響聲。那聲音讓我想起小時候老家鐵匠鋪打鋤頭的聲音,叮叮當當,透著一股子倔勁兒。
“到了。”張蘭芳一腳刹車踩到底,垃圾車哐當一聲停在一片荒草叢生的空地上。
我們鑽出車門,空氣中混著一股陳年機油和腐葉的味道。遠處幾棟破敗的建築像是一排排倒下的積木,歪歪扭扭地杵著。
“這就是apha的據點?”我皺眉,“比我家樓下那個修車廠還寒酸。”
“低調才是真本事。”張蘭芳拍了拍赤霄刀柄,“走吧,彆廢話。”
我們貓著腰摸進廠區,沈皓走在最前頭,麵具上的光點時不時閃一下,像是個會自己呼吸的小燈泡。
“等等。”楊默忽然伸手攔住我們,“有動靜。”
我們都屏住呼吸,耳朵貼在地上聽。果然,地下傳來一陣低沉的嗡鳴,像是某種老舊機器在運轉。
“符文防禦係統。”楊默蹲下身,把扳手輕輕貼在地上,“頻率不對勁,應該是星軌族留下的。”
“那你打算怎麼整?”我問。
“先找到核心節點。”他說完就往前走,扳手在他手裡晃得厲害,像個不安分的指南針。
我們在一堆倒塌的管道間繞來繞去,最後在一堵斑駁的水泥牆前停下。
“在這兒。”楊默把手按在牆上,閉上眼,“我能感覺到。”
“你這是超能力還是直覺?”我湊過去。
“你管那麼多乾嘛?”他瞪我一眼,抬手用扳手敲了敲牆麵。
咚、咚、咚——
三下之後,牆麵發出一陣輕微的震動,接著一塊磚緩緩向內陷了進去。
“成了!”沈皓低聲喊。
牆麵上浮現出一個暗紅色的符號,像是某種古老的圖騰,又像是某個外星文明的文字。
“這玩意兒長得跟鬼畫符似的。”我嘀咕。
“那是星軌族的符文。”楊默蹲下來,指尖輕輕撫過符號表麵,“我爸……他一定在這裡留下過什麼。”
他的聲音有點啞,像是喉嚨裡卡了塊石頭。
“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張蘭芳提著赤霄站在門口警戒,“外麵好像有人來了。”
果然,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和機械齒輪轉動的聲音。
“快點!”我催促。
楊默深吸一口氣,把扳手舉到眼前,手腕一翻,扳手尖端對著符文輕輕一點。
刹那間,整個牆麵亮了起來,紅光順著符文蔓延開來,像是一道蘇醒的脈絡。
“動了!”沈皓驚訝地看著麵具上的數據流,“它在……回應!”
畫麵開始浮現,是一個模糊的投影,裡麵站著一個人,穿著白大褂,手裡也拿著一把扳手。
“爸……”楊默的手微微顫抖。
畫麵裡的男人抬起頭,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聲音。
“喂?你能聽見嗎?”我衝著牆壁喊。
“彆吵。”楊默瞪我一眼,繼續盯著畫麵。
男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終於,他張開嘴,說出了第一句話:
“如果你看到這段信息……說明你已經找到了這裡。”
“靠,這不是ai錄音嗎?”我泄氣。